魔王已死,現有的是冒牌貨,而且有誰在操控異質種去洗腦這片世界。
這些結論無疑動搖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高左吞了口唾沫,確認道:“你確定嗎?這可開不得玩笑啊,你意思是我們對付了這么久居然是個冒牌貨。”
“不如說,正因為這魔王是冒牌貨才能和我們僵持這么久,還互有來回。”教皇點撥幾句,“被殺掉的那位前任思路可和眼前這位不同,如果要說現在的是借力打力,那前任就是莽夫直接干,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
恒英才跟上了教皇的思路,進一步延伸下去:“那么,這個魔王的確是假冒的,可是他又是誰呢?”
此時,教皇手一揮,一個瑩藍色的屏幕甩到他們面前。
“還記得當時我給的情報嗎?此次進來這個次世界的,只有兩位朝圣者。而一位我們已經確認好身份了,還有一位遲遲找不出來。按理來說,兩個的任務是一致的,而且單獨行動是朝圣者的大忌。所以…”
恒英才立刻懂了:“所以,他們其實一直都有見面。”
“不錯。依我看,那個所謂的魔王可能就是第二位進來的朝圣者,然后一直扮演著魔王的角色。”
呼——
明明房間是密封的,可不知為何突然卷起了一陣寒風。所有人的后背都滑下了一塊冰——原來,他們一直被另一個朝圣者蒙在鼓里?
高左立馬起身,道:“那我們就更有理由要干掉他了,你覺得他水平是什么程度?能打倒植入者的話,至少也得是航行者的表現吧?”
“可是,航行者會來到這個次世界嗎?我們當初挑選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次世界的狹小才選中的誒。”恒英才也對這朝圣者的恐怖實力迷惑起來。
如果真的有那么強的航行者存在,那他們除了指望教皇能過上兩招外,也只有撤退的選擇了啊。
他們的目光都看向教皇,可是教皇卻依然是一臉悠哉悠哉的模樣,甚至還無聊地把教皇那一聲厚絨絨的紅外套脫了下來,隨手搭在椅子背上。
教皇道:“他強嗎?我覺得是有實力的,不過我的關注點不在他的實力上。而是最近聽到的一個傳聞。”
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中,教皇抬著天花板,回憶道:
“據說組織已經針對鯨落的原樣品開發出了更具有攻擊性的實驗品,然后已經用于刺殺一個很強的新秀。
那個新秀雖然中彈只有一口氣,但據我們這邊的小道消息,說是沒有死透,而是被管理者強行轉移到了一個次世界中,進而保住了一條命——
你們猜猜,這個魔王和那個新秀是什么關系?”
大家都沒有說話,當然,教皇自己也不敢肯定這種近乎瞎扯的言論,也就隨便擺擺手,道:“說笑了,這不是我們該討論的八卦。時間緊湊,進入下一個話題吧…”
另一邊,杜倪坐回自己位子上,甚至還輕輕打了個嗝,以至于讓他糾結起“這副身體是否和人類身體有相似之處”的小問題。
當然,他很快回過神來,從桌旁抽出一張草稿紙,給羽毛筆沾上點墨水,開始對著空白的紙面寫下自己的思緒。
眼下自己面對的很有可能是個危險的神秘組織,他一個人估計是扛不過來的。然而,他沒法聯系到魏逸馳和其他人,只能靠自己先扛過去。
就算拿到了異質種能恢復傷勢,可是,他恐怕還是沒法回到原來的世界。
因為任務。
杜倪劃出任務界面,
主線目標:幫助“天選之子”打敗魔王,救回公主,完成“英雄之旅”
支線目標:獲取異質種(本世界稱為“聚靈果實”),治愈傷勢 這主線任務,一看就是針對自己的吧。這個所謂的“天選之子”到現在都沒有露面,明顯就是為了針對他而設立的棋子,恐怕也是和那個拾遺派有著很密切的聯系。
“那我怎么回去呢…”杜倪撓著頭,有幾分苦惱。
難道他還要讓天選之子一手?
唉,只可惜天選之子是人類方來決定的,這對他來說很不利啊。
這時,窗戶隨著夜風輕輕搖晃,嘎吱一聲,杜倪內心平靜的湖面仿佛落下一顆石子——
等等,為什么天選之子必須是人類方來定?
他是魔王誒,既然連名單和個人信息都要拿給自己過目,那為什么不干脆自己來定呢?
反正話語權在自己手里呀,哪怕人選一時找不到,那也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對方。
順著這個妙計,杜倪在白紙上刷刷寫著自己的計劃。
教皇拍拍手后,恒英才等三人背后突然出了聲響——是起身時椅子腳摩擦地磚的聲響。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背后坐了個人,究竟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黑影里走出來一個面龐蒼白的男子,其身子消瘦,最大的特征是隱隱佝僂的后背,其脊椎仿佛被上帝的手掌強行板正回來。
“介紹下自己。”
“彭陽,本次的植入者來報到。”
“嗯,很好。這次的實驗品和以往的類型有所不同。”
教皇倒也沒有在這位叫彭陽的植入者面前顧忌什么,很放心地就開講了:“鑒于之前的案例,組織那邊想要在力量和理智控制方面做一個更微妙的平衡,所以在新的案例中進行了調試,一方面讓其還保留部分的理智,但又足以為我們所用,一方面也保留了不錯的力量植入。
雖然戰斗性能上可能不到原先的六成,但在控制上非常出色,這也是本次派過來給我們使用的原因。”
在場的人都隨便掃了眼個人信息:典型的失敗者,一生的簡歷中就沒有亮眼的東西,甚至還因一場車禍留下了脊椎永遠彎曲的殘疾。
然而,這人卻喜歡做白日夢,認為自己是正在經受苦難的勇者,總有一天能夠獲得成功。
正是這份不折不扣的天真,讓他進入到了這個世界,也讓他進入到了拾遺派的考察范圍內。
于是,他獲得了一份協議:作為實驗品,換取他那塊直得起來的脊椎。
真是再完美不過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