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天色已晚,路燈淡淡的橙光穿過稀疏的樹枝,落在人行道的地磚上。
魏逸馳抹了把面具額頭上的汗,對著手機屏幕發送了又一條信息這是他這個月第三次推脫各種事項了,無論是會議還是聚餐,他都沒有過去。
原因無他,就是杜倪和顧若薇的身處險境。現在他根本沒法繼續過著自己普通人的生活。
甚至在此刻,他也還沒有時間坐下來慢慢吃頓晚飯。
因為他還要見一個熟人。
過了幾分鐘,他對著走過來的身影道:“看來我來得還不算遲。”
寧炎彬從拐角的陰影里走出來,道:“你吃飯沒?”
“沒。”
“嗯…”寧炎彬盯著他額頭上的殘留的汗珠,“先找家館子坐著吧,慢慢說。”
魏逸馳點頭:“也行。”
于是,二人順著街道走去,隨便找了家烤肉蓋飯坐下來。至于吃什么,這顯然不是今天最重要的話題。
“好的,二位客人請稍等,馬上就上來。”
等服務員消失在前臺后,寧炎彬閉著眼,道:“那兩個,怎么樣?”
“沒有消息。那送他們進去的家伙也不說。”
“所以你選擇下班就馬上來找我嗎?”寧炎彬手指彈了彈眼前這杯檸檬水,“哼,作為導師,你可真是夠敬業的。”
“這是義務,我有義務保護好那兩位學生。”
“雖然你話說得挺公道,但實際上…里面是否夾雜了點私情呢?”寧炎彬躺回沙發上,“算了,這件事我也插不上手,你這么喜歡這兩個孩子,我也沒有意見。”
話音剛落,服務員小姐就把兩碗牛肉蓋澆飯送到桌前。正如她之前說的那樣,的確馬上就上來。
而二人也保持了默契的沉默,這也是大多數朝圣者應有的保密意識。
寧炎彬拆開一次性筷子,攪拌著肉汁和米飯:“你叫我查的那個拾遺派,有眉目了。”
一聽這話,魏逸馳松了口氣:“總算有了,非常感謝。”
“不必,算是還你的人情吧。”
寧炎彬送了口飯到嘴里,咀嚼著:“關于這個拾遺派,說實話挺震驚的。沒想到在我們眼皮底子下搞這些動靜。
拾遺派這個名字是這個組織的真名,但他們平時表面上的行動一直都是以各種假名掩人耳目的。”
他手指在空中劃了劃,一個界面跳出來上面是一串組織名,就數量來看,二位數肯定是有了。
望著這長度,魏逸馳也是臉色嚴肅:“這回逮到大魚了…”
“啊。”寧炎彬跟著點頭答應道,“而且這組織經常更換地點,想要追蹤他們很不容易。就我個人來看,這么能跑的反偵察意識也不差,所以也沒指望拿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魏逸馳手中的勺子停了下來:“你這一趟過來只是為了找我吃飯嗎?”
“當然不是,和你吃飯不如去和我那邊新來的同事妹子,那不香嗎?”
“嘿。”魏逸馳放下勺子,雙手環抱,“難道和朋友吃飯不好嗎?”
“你是指和一個戴面具的splay嗎?那還是算了吧。”寧炎彬把話題切了回來,“這次搜查的話,還是找到了點東西的,比如記錄他們任務的文檔。至少能一窺究竟他們究竟在干什么。”
寧炎彬手指一彈,一個文件飛到魏逸馳面前。
魏逸馳輕聲道謝,打開瀏覽了遍。他的眼睛或者說面具上的瞳孔隨著閱讀的進度增長而放大。
“這…你確定嗎?”他震驚道。
“啊,你這表情和我當初看到的差不多嘛。”寧炎彬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他們干的事情真的是喪盡天良了。
利用鯨落進行活體實驗,然后達到力量的極大增幅,甚至還想磨滅掉原宿主的意識,用洗腦來操控。這個程度已經不是簡單幾個字能概括的了。”
魏逸馳看著看著,皺起了不存在的眉頭,道:“但是,我接觸過,鯨落的力量確實不同尋常。可是他們需要這么強的力量干什么呢?而且平時都沒聽到相關的消息,這是不是矛盾了點?”
“不矛盾,因為他們的目標就不是在現實。或者說,可能現在不是。”
寧炎彬又發送一個文件過來。
魏逸馳打開一看:“這不是一個毀滅掉的次世界嗎?怎么會有這個報告嗎?”
“還記得當時報告是怎么寫的嗎?世界毀滅的原因。”
“呃,是鯨落過分的侵蝕導致世界本源被破壞,導致世界的概念也無法維持下去了,大致是這樣?”
“差不多。所以之后圣跡有頭有臉的全部帶頭禁止鯨落的存在,這可是真正意義上能毀滅世界的危險物品。”
寧炎彬翻開層層肉片,找到下面一粒豌豆:“但我們還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這拾遺派不僅私自培養鯨落,還有計劃有預謀地開始對幾個次世界展開了侵蝕。”
“侵蝕?他們想干什么?”
魏逸馳瞬間站起來,把周圍顧客都震得看過來。他立馬又坐了回去。
寧炎彬咳嗽兩聲:“冷靜點。雖然我們沒直接證據,但可能性確實存在。他們通過鯨落的植入,然后人為侵入那個次世界,這就是最大的手段。”
“可是,為什么要侵蝕掉次世界呢?沒道理啊。”
“也許…侵蝕只是手段,他們想要拿到什么。”寧炎彬咕噥兩句,沒拿出結論。
魏逸馳坐著,嘀咕著:“那,杜倪和顧若薇他們很可能被困在了某個世界里,那個組織也進行了追蹤。說不定正陷入險境啊!”
“你不要激動呀,我這不是幫你找嗎?只是這段時間得到的信息量實在大了點,我這邊人手都不得不緩兩天,絕對沒閑著。”
寧炎彬用筷子尖敲了敲他的烤肉飯:“倒是你,一天就想著別人的事,自己的飯都還沒扒兩口呢。”
“這不是太擔心那兩個學生了嗎…”魏逸馳又重新盯著自己的飯碗,“我好歹也是第一次收徒,怎么也得不辜負人家的信任吧?”м.ωёňχǔё1②.coм
“是啊,第一次的這種小心翼翼,收徒也好,戀愛也好,真是美好呢。”
寧炎彬看了眼窗外,道:“話說,我和你認識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