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眼神怒擰,提劍就迎上,朝著張猛與王皓殺去!
這二人晉級初級武者也沒幾天,修煉的也不過是下乘武學,三項資質充其量剛破百,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他凌沖即使沒有真元,憑借手中的利劍與較高的根基,還怕不敵?
況且他也有所保留,也更想在這個時候將這些麻煩來個一刀兩斷。
他冷著面孔殺來,瞬間不足五米!
張猛與王皓見狀,也立即停止了嘲諷,一同緊握兵器準備迎戰!
也正在這時,突然,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從樹林間,翻身飛來落在凌沖身旁道:
“凌沖,我吳越來助你!”
來者正是吳越,他此刻一臉殺氣,凝視著體校精英二人,凌沖見狀,頓感這人來得正是時候,看來昔日救他命真沒白費。
凌沖心中感激,正舉劍,卻未料身邊的吳越猛然眼神一狠,反手甩來一刀!
“啊——!吳越你,你怎會…?”
突如其來的一刀,凌沖猝不及防,他的左臂瞬間被砍下,隨后刀刃沒入體內,在這個關鍵時刻凌沖才反應過來,他一臉驚魂的抬起右腿用力一蹬,從刀劃來的方向中暴退出去。
退出十米開外后,他穩住身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吳越。
“行啊,這么點距離都沒死,還以為一刀就能收走你的性命呢。”
這時,吳越看了眼地上的胳膊,他略感遺憾的對凌沖說道。
這一刀明明是朝他人脖子上揮去,為何會偏離了呢?
他陰暗著面孔奇怪著什么,一點不像昔日失意后又恢復自信的那種陽剛,現在的他像是一條豺狼,為了利益可以犧牲一切的豺狼。
他稍想了一下后,便見凌沖一副不解,又憎恨的模樣看著自己,他于是笑道:
“哈,你現在是不是有很多疑問,為什么我會對你這個昔日的救命恩人出手?也還來幫助曾經失信的幫會成員?”
“噢,你不要誤會,他們的失信,我今后會找他們討回來,…不過,現在嘛,有人出十萬塊買你人頭,那就很遺憾了!”
他解釋完,凌沖沉默了,他身后的張猛與王皓聽了,走了上來驚訝道:
“喂,吳會長,你這家伙牛氣啊,十萬塊就把你尊嚴收買了?”
“就是,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形影不離,吳越見狀他又裂開嘴,邪笑道:
“嗨,要不是現在有復活系統,我特么的只收十萬?這家伙人頭起碼值百萬!”
“一百萬?想錢想瘋了吧?就這三兩肉的耗子也最多幾毛錢而已,趁他沒成長起來,咱們逮他一次殺一次,殺得他退服!”
張猛聽了解釋,他整張臉寫著不服。一邊的王皓倒是想到什么,他對凌沖賊笑道:
“哈哈,聽說人死亡懲罰賊高,不僅需要七天復活時間,還有根基降低一層的懲罰,這人只要被殺一次,不就廢了?到時候,不就連阿貓阿狗都能欺凌他了?”
他說完,看了眼凌沖那副怒火攻心卻無可奈何的著急樣,又來興致了,他嘲諷道:
“咦嘻嘻,我說得不對嗎?碧池,你有種的就來殺我啊,哈哈,…你不敢吧?來啊來啊,來殺我啊,你不是很牛逼嗎?來用你手指戳爆我皮皮,我等不及了喲…”
他說著,就開始了舞騷弄姿,這討打樣要多下賤就有多下賤。
“兄弟,你可真皮啊,哈哈…”
“這真是形象坍塌啊…哈哈…”
一邊的張猛與吳越見狀后,也被他這舉動給逗得哈哈大笑,然而也正在這時,凌沖突然拔腿就往身后叢林中鉆去!
一下就將身影沒入樹林中消失不見。
此時…
“臥槽,別讓人跑了,他受傷了,這里地勢陡峭,他跑不了多遠,快追!”
“死耗子,還在垂死掙扎?”
“哼,在老子吳越輕功面前,你又能逃到什么地方?給老子死來!”
看見人唆的一下就沒了影,吳越三人雖慌張了一下,但又看了下地形,這座陰山西側位置地勢好比駝峰,越往上越陡,再結合凌沖狀態分析,他定然跑不遠。
凌沖受了傷,血液便成了他暴露的關鍵。
理清這幾點,吳越他們三人一同朝著凌沖逃竄的地方狂追過去。
吳越輕功不錯,也似乎不怎么耗真元,他能在樹木之間彈跳,像猿猴般,在森林中玩著蕩秋千,這種高難動作虧他能做出。
“凌沖,看你往哪里逃!前面就是懸崖峭壁,你死定了!”
他速度很快,立馬發現了凌沖,正拖著染紅的殘軀在垂死掙扎。
也隨著拉近距離,他便發現前方山腳外有著一條很深的山溝,不對,是深淵,這淵起碼有三十多米寬,而且就在山腳邊上,向山外延伸過去,感覺只要再往前,就會掉進去。
看到這般狀況,他意識到不妙,要是繼續緊追,以那人性格不會跳崖?要是這樣,十萬塊也就賺不到了啊?
不過,若是將真元一次耗盡的話,相信只需再從前方五米處的樹上彈射一次,就能一瞬間將他抓住,他也就跑不了!
好,拼了!
他心中運量著什么,卻又忽略了什么。
這時,張猛與王皓也趕來了,然而也在這刻間,前方十米開外的凌沖猛然一回頭,他的右臂手中一枚袖箭,休的一聲脫手!
袖箭如子彈般飛射,速度極快,一瞬間就沒入吳越胸口中,只剩柄端在外面。
啊——
接著,吳越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他慘叫了一聲,雙手便失了力,一時沒抓穩樹枝,從樹上掉了下去,這里離地面也有四五米,剛好砸中奔來的張猛與王皓二人。
“該死,那小子會暗器,大意了…”
“啊,吳越,你搞什么?”
“還啰嗦什么,快追!”
砸落在地的吳越幾人,他們爭先恐后的從地上翻起,再次朝著人追去。
這時,通過暗器阻礙,搏得逃命機會的凌沖再次拖著殘軀向陰山西側逃去。
他現在沒有多余的想法,只有逃命,他不想就這么被人暗算,死得極奇憋屈。
他本以為憑不多的真元,以及從寨門口一具山匪尸體上拾取的暗器袖箭,能干掉體校精英二人,解決這兩個麻煩,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載在金錢上,人性上。
雖然游戲中死亡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也沒想到人的尊嚴就真的這么容易被錢踐踏?他更沒想到,人原來比想象中的更復雜。
或許,人就是這種生物,利益面前沒有對錯,沒有罪惡,只有價值。
他沒有為自己的愚蠢懊惱,也沒有后悔自己的選擇,只怪自己還是太看得起人了!
江湖,這就是江湖嗎?很好,很好啊!
這次教訓,我記住了。
他在狂奔,在林中急急奔,但血也因此流失太多,他的頭感覺越來越重,很想睡下去不再醒來。也在他意識余留之際,似乎見到了胡子山匪所說的哨所。
這座哨所就在懸崖邊,它不大,只有兩三平方米,屋頂墻壁破敗不堪,要是在里面遇到刮風下雨的天氣,不會被淋成落湯雞嗎?
凌沖看見哨所后竟還胡思亂想了下,但胡子山匪的話他還記得,哨所內有著密道,只要找到密道,就能逃生出去。
不想死去的他,于是朝哨所奔去。
然而,他才奔走一步,忽然一腳踏空,他人接著就像死魚般翻下了懸崖。
原來,這都是騙人的…
這是他掉下深淵的最后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