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么?
趙云不甘、悔恨,藝成下山的驕傲蕩然無存,但一切好像都遲了。
噗!噗!
兩聲悶響,隨之而來的是刀刃跌落地板的聲音。
“哼,什么魑魅魍魎,竟然敢來我鄴城鬧事。”一個清冷、嬌嫩卻煞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一個武將打扮,身材修長,容貌普通,卻目光如電,睥睨之間,雌威逼人的女將走了進來,正是蘇雨。
背光而來的蘇雨,此時趙云眼中,猶如救世仙女下凡。
“給我綁了。”
立刻有士卒上前,將劍客、刀客以及趙云捆綁了起啦。
“全部給我帶走,押赴衙門審判。”
“諾!”
士卒將三人押走。
店家心疼的看著被破壞的店面設施。
“這三人居住在哪個房間,把他們的行禮全部帶走。”
“諾!”
有士卒在小二的帶領下上樓。
“把現場損壞的物什統計一下,讓市場部給估個價,店家你隨我前去衙門。”
“是,大人。”
干凈利落的處理了事情,蘇雨低頭,看到暗藏機關的斷劍,拾起斷劍跟上隊伍,押解三人前去衙門。
雖然她來得晚,沒有看到三人激戰的環節,但她也能從現場的痕跡猜測出一二,這三人都是好手。
走在街上,行人紛紛讓路,在路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猜測著被押解的三人到底所犯何事。
路人中,有幾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人不動聲色的聚攏在一起。
“看來是失敗了,也是,趙云可是五虎上將,哪有那么好殺。”
“趙云和另外兩個家伙都被拖著走,自己走不了,應該都是中招了,要不要出手?”
“不要沖動,且不說趙云作為五虎上將會不會那么容易被殺,就算能殺的了,大庭廣眾之下,我們也逃不了。”
“握日,這鄴城到底是哪個大佬搞出來的,太變態了,到處都是武將,而且士兵觀察力都非常好,如果不是他們看不破幻術,我都懷疑他們有真實之眼了。”
“算了,走吧,這里都不知道是哪個大佬的地盤,我們還是去其它地方找機會吧。”
幾人最后還是忍住了沒有動手。
與他們做出相同決定的大有人在,但鋌而走險的同樣也有。
忽然從人群中電射出幾把飛刀,飛鏢。
叮叮當當,不知從哪里出現的飛針,將這些暗器全部打落。
就在出手的人以為對方無法找出自己,準備繼續偽裝路人的時候,飛針精準的洞穿了他們的頭顱,有機敏的及時避開了飛針,但躲得了一根躲不了兩根,被無情射殺。
眼見死了人,路人惶恐四散。
“把尸體都抬走。”
蘇雨令下,立刻有士兵上前,將尸體直接拖走。
蘇雨提高了警惕,但路上再沒有遇到意外,平安將三人押到縣衙。
因三者明顯不一般,法官親自審判,作為副手的蘇雨留下來旁聽學習。
“你三者因何事起糾紛,還不速速道來。”
刀客被趙云的筷子傷了喉嚨,雖然不致命,但口不能言。劍客被飛針所制,也不能言。趙云倒是想說,但全身疲軟眨眼皮都難,更不要說說話。
“來呀,請郎中給兩人看看。”
法官轉而詢問掌柜的,聽其細說情況。
隨后,士兵將現場發現的非店家所有的東西全部都帶了上來,擺在堂下。
此時,蘇雨拔了劍客的飛針,解除了對他的控制,劍客得以說話,趙云所中藥物卻無人能解。
法官問劍客,“本官問你,你為何要和你同伴入趙云屋內,可是要殺人劫財?還不從實道來。”
“大人,冤枉啊,天大的冤枉。事情其實是這樣,我因為身體受不得寒,我兄長見這位小哥的房間向陽。”劍客說著指著趙云,眼中滿是驚懼,“于是就想和這個小哥商量一下,換個房間。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哥竟然偷襲我兄長,大人快看,插在我兄長脖子上的這根筷子就是明證。”
“哦,若如你所說,店小二聽到有人墜樓聲如何解釋?”
“青天大老爺,小人畏寒,故而上了屋頂曬太陽,聽到慘叫,心神浮動,失足摔下。小人緩過勁來這才去大堂,見到這個小哥和我兄長打斗,這才上去幫助我兄長。”
說著劍客一指趙云,“大人,我懷疑此人乃通緝犯,否則為何會不問青紅皂白,就用筷子扎我兄長的喉嚨,欲置之死地,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趙云雖然渾身動彈不得,卻氣的七竅生煙。這根本就是顛倒黑白,豈有此理。
“你有何辯解?”法官看向趙云,奈何趙云動彈不得。
法官捋須,“店家,你且把你所知的情況再細說一遍。”
“是,大人。”掌柜的心底對自己的記憶都產生了懷疑,看劍客的模樣,感覺對方不像作偽。
細細想來,掌柜忽然想起,劍客所穿衣服偏厚,且動不動就整理衣領,原本就覺得有異,現在想來忽然覺得對方懼怕寒冷的說辭非常有道理。
掌柜的遲疑落在了法官的眼里。
法官指著那吹迷煙的竹管問,“這竹管是吹迷煙所用,你作何解釋?”
“青天大老爺,小人對天發誓,這竹管絕不是小人的,也不是小人兄長的。”說著劍客看向趙云,“一定是這個小哥的,他應該是采花賊,正在弄迷煙,被我兄長撞破,結果暴起發難,想要害我兄長,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賣藝為生,會點三腳貓的功夫,這才沒有讓他得逞。”
趙云急得眼淚掉下來,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太可惡了,他第一次如此厭惡一個人,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你說你是賣藝的?”法官再度打量劍客、刀客兩兄弟,越看越像是賣藝的。
“大人明鑒,那些是我們賣藝的家什。”劍客說著指著有機關的斷劍,以及失去效用的符紙等物,“大人,您明察秋毫,一定一眼就看出,我們這是賣藝的道具,大人您說,除了賣藝的,誰會在劍里弄機關?若是游俠,豈不是嫌命長?”
法官點頭,深感劍客說的有道理,但卻沒有就此決斷。
“說出你們兄弟兩的出身,我要核對你們的身份。”
劍客立刻說出了兄弟兩早就編造好的身份,就是魏郡之人。
法官立刻派人前去核實身份,就要將三者先暫時關押。
“大人。”蘇雨忽然出列,“本將親眼看過現場,從現場的情況看,這三者的武藝都非同一般,請大人下令搜身。”
如果是其他下屬敢出來開口,法官必然會給他一點苦頭吃。但蘇雨不同,雖然她是自己的副手,但除此外她可是一員大將,手握重兵。
“有理,來人,搜身。”
立刻有衙役上前搜身,從劍客、刀客身上搜出了袖箭、生石灰、辣椒粉、軟甲、飛刀、飛鏢、不明藥物等大量亂七八糟的物品。至于趙云身上,除了干糧、碎銀子、傳法大會的號碼牌之外,并沒有其它東西。
法官看向劍客的目光頓時不善起來,“你們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亂七八糟東西?”
“大人,行走江湖賣藝求生,難免會遇到各色人等,這些小玩意雖然下三濫了些,但實用,而且不傷人性命。”劍客的解釋合情合理,但依然無法讓法官釋疑。
“若這小哥真的是采花賊,他身上應該還有其它東西。怎會這么干凈,我看你們說話不盡不實。”法官大袖一揮,“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大人。”
立刻有衙役上前,將兩人拖到堂外各打了二十大板,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被拖回堂上時,屁股鮮血淋漓。
“啪!”一拍驚堂木,法官呵斥,“還不從實招來。”
劍客再狡辯,“大人,我們兄弟兩走南闖北,只是為了一口吃食,這些東西僅僅是為了防身,還請青天大老爺明鑒。我們兄弟長相如此,乃是天生,非是惡人。這小哥長相俊秀,也乃天生,但卻行惡舉,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就在此時,劍客看到趙云裝在一個小布袋里的廉價糕點,“大人,那袋子里裝的是店家送的糕點,這小哥竟然將糕點取走,裝在袋子里,此事怪異。這糕點其實非常一般,我兄弟兩走南闖北,餐風露宿都看不上,我們都沒吃,也從沒想著帶走,而這小哥不遲就算了,卻要帶走,請問大人,什么人才會占這樣的小便宜?”
這一個反問,讓法官沉默。
這趙云的樣貌看著讓人喜愛,古人也喜歡以貌取人,但劍客所言卻非常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而趙云此時卻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
接下里劍客巧舌如簧,從趙云身上不多的銀錢入手,到趙云的衣著,手上的繭、武器等等,將趙云描述成一個險惡之人。而且其編故事的能力極其出色,眾人猶如聽書一般,聽的如癡如醉。
就在法官都要相信他的時候,一個士兵匆匆而來。
“調查清楚了?”蘇雨問。
“是,調查清楚了。”
“直接匯報。”
“諾。”士卒向蘇雨行禮之后,又向法官行禮,“稟大人,經過小人查探,未發現屋頂有人行走、滑到等造成的痕跡。反而在趙云所住的客房窗外墻壁發現有人攀爬的痕跡,窗外院子里的架子有人走動的痕跡。另外窗戶上有一處破洞,乃是新造成的損傷。
窗戶的碎片散落在院子里,是從房間里攻擊房間外造成的,應該是有人站在窗外,被屋里的人攻擊。根據現場的武器及窗戶的破壞程度,小人懷疑是槍造成的,被攻擊的人跌落的時候,蹭到了架子,在架子上留下了痕跡。
雙方的打斗是從房間里打出來,又從樓上打到樓下,之后從后院返回的人才加入戰斗。小人模擬了戰斗,根據雙方的站位,以及雙方身上持有的器械,及現場暗器射擊的角度,生石灰揮灑的方向等進行判斷。
這場戰斗一開始,此兩人招招兇狠,要致人死地。”
說著士卒停頓了一下,“若小人猜測的沒錯,那么這兩人之中,必有一人的身上,有槍傷。”
法官就一個字,“驗。”
“諾!”士兵撩開劍客和刀客的衣服,頓時傻眼了,他們的胸腹、后背都沒有任何傷痕。
士卒頓時傻眼了。
“好了,你退下吧。”
法官揮手。
“諾。”士卒無奈而退。
法官看向蘇雨,等她拿出新的證據,或者聽聽她的看法。
見蘇雨毫無表示,法官無奈,“將三者收押,擇日再審。”
法官決定親自去現場看看,讓后再找幾個聰明人幫自己理一理頭緒。
“等等。”蘇雨站出來,“大人,這三人身手不凡,普通的牢獄關不住他們,要關押的話,必須關押進天牢。”
“這…”法官遲疑,畢竟非大罪不得關押入天牢。
“此事由我向主公匯報。”
“如此就有勞蘇將軍了。”蘇雨的面子可比這三個人重要多了,至于他們關押在哪里,是死是活,真不重要。
蘇雨于是帶著三人進入城主府,向趙雙龍匯報此事。
“你說他叫什么?”趙雙龍指著趙云。
“根據客棧和傳法大會處的等級信息來看,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他叫趙云。”
趙雙龍頓時笑了,看向另外兩人,“獵殺五虎上將,好想法,你們沒有任務么?跑到我的村里來搗亂。”
劍客和刀客頓時認命,抵賴是沒有意義的。
“請大佬恕罪,我們鬼迷心竅才想在此獵殺一些名人,還請大人看在忠義社的面子上,饒恕我們這一回。”
一聲嗤笑,“你們這是蔑視我啊,輕飄飄的忠義社三個字,就想讓我唾面自干?你們若是有主事人,就讓他來見我,我們好好談談,若沒有,你們就該付出代價了。”
“請大佬恕罪,目前我們忠義社沒有堂主來這初級的試煉世界,無人可以來為我們做主,但我們愿意傾盡所有做出賠償,還請大佬饒恕我們。”劍客和刀客磕頭。
“拖下去,斬了。”趙雙龍揮了揮手。
劍客和刀客詫異的互相對視一眼。
劍客忽然道,“大佬,你是散人,一定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們愿以您不知道的信息換我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