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一早,皇甫哲茂就帶著張令以及麾下五千士卒踏上了前往匈奴部落所在的方向。
剛一到張令發現的山腳下,很明顯就看到人影綽綽,綿延數里的軍帳密密麻麻分布在這里。
皇甫哲茂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高喝一聲:“列陣!”
對方很顯然也已經發現了漢朝大軍出現在自己眼前,當即從軍營之中魚貫而出,立刻向他們殺將過來。
皇甫哲茂皺起了眉頭,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很明顯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受到討伐,早已在這里做好了準備。
所以他立刻讓麾下士卒停止了前進,眼前的谷地對他們來說太過危險,不能將戰斗場所擺在這個地方。
果然在漢軍士卒退回到安全距離之后,山谷上面隱隱能看到許多人馬向下撤離。
剛才如果漢軍貿然前行,等待他們的就是頭頂上滾落的巨石與樹干。只是皇甫哲茂還來不及慶幸,大隊的騎兵已經轉瞬間來到他們的面前。
只是看著敵方這樣的奔騰速度,皇甫哲茂的心中又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南匈奴居于漢地已經很長時間了,就算屢次反叛朝廷,其戰斗素養不可能如巔峰一般。
但是眼前的敵人侵略如火,在發現自己到來到最好的攻擊距離,不僅十分迅捷,還能保持良好的進攻陣型。
這樣的展現絕對不可能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南匈奴人,很有可能是塞外的鮮卑族騎兵。
如此猜測讓皇甫哲茂心中驚訝萬分,但是對方并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先頭騎兵已經呼嘯著開始向漢軍沖鋒而來。
“圓陣,弓弩手準備,放箭!”
如大雨傾盆般落下的羽箭讓皇甫哲茂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看著對方的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也不打算繼續等待。
“張令,軍陣交由你來統領,騎兵出列,隨本校尉出擊!”
“諾!”
趁著對方被箭雨逼退的空檔,皇甫哲茂立刻率領騎兵迎著敵人展開了沖擊。
敵人也沒有含糊,當他們身后響起急促的號角聲,退卻的騎兵士卒們無視頭頂落下的箭雨,怪叫著沖了上來。
“是鮮卑,他們是鮮卑胡族!”
邊軍士卒與鮮卑人的戰斗那可是深入骨髓,當號角聲和怪叫聲接連響起的時候,這些邊軍士卒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面前的敵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喊叫也應證了自己的猜測,只是鮮卑人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雁門關內,著實讓皇甫哲茂有些費解。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飛快的速度讓兩只軍隊迅速糾纏在了一起,皇甫哲茂手中亮銀槍不停的閃爍,帶走著鮮卑人的生命。
鮮卑人倒是有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擰勁,皇甫哲茂這里越是展示自己的武力,他的面前越是聚集了更多的鮮卑騎兵。
就算張令命令弓弩手不停的進行支援,皇甫哲茂還是感覺到體力隨著戰斗的激烈進行迅速流失。
對方并非如黃巾士卒那般田地里耕作的農夫,而是久經戰陣歷練的鮮卑胡族,單憑一人的武勇根本無濟于事。
皇甫哲茂率領著騎兵士卒沖殺一陣之后,也不敢貿然深入敵人陣營當中,邊一拉馬韁大聲呼喝:“且戰且退,退回陣營后方!”
張令一看到沖殺的騎兵士卒開始后退,心領神會命令圓陣向前頂去:“前進,掩護校尉后撤!”
皇甫哲茂率領的騎兵士卒很快就脫離了與敵人的纏斗,在張令他們的掩護之下來到陣型的后方。
“校尉,恐怕咱們中了別人的奸計,這鮮卑騎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里,郡內定然是有對方的內應,咱們還是先行撤離,之后再做計較。”
皇甫哲茂大口喘著粗氣,深感今次自己的托大之舉。按照常理自己應該先行派遣斥候一探究竟,如此貿然沖擊犯了兵家大忌。
這一段時間的順風順水讓他的自信心眼中爆棚,結果這個小小的繁畤縣好好給他上了一課。
張令的建議很是中肯,皇甫哲茂沒有任何反對就同意下來:“說的沒錯,在沒有搞清林氏與趙㝠與這股鮮卑人關系之前,繁畤是不能回轉了。先向劇陽方向撤離,依托城池抵御敵人。”
“諾,屬下遵命。”
“本校尉率領騎兵騷擾敵人,張令你率領士卒們抓緊時間后撤。”
張令一聽自家主公要親自阻擊敵人,頓時就急了:“主公不可,還是由末將領軍斷后,校尉向劇陽方向撤離。”
“張令,陣前違抗軍令該當何罪?”眼見張令要阻攔自己,皇甫哲茂瞪圓了眼睛怒喝,“著你帶領士卒后撤,違令者斬!”
張令看著皇甫哲茂斬釘截鐵的樣子,知道自己勸諫不了主公的決心:“諾,末將遵命!”
張令率領著步兵士卒且戰且退,再次讓皇甫哲茂率領的騎兵士卒直面鮮卑精悍騎兵。
皇甫哲茂環顧著四周,笑著說道:“有道是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今日兒郎們就要與本校尉立上這么一次,爾等可有懼乎?”
邊軍士卒與鮮卑人的仇恨只能用鮮血方能洗凈,聽到皇甫哲茂的話他們大聲應和道:“殺!殺!殺!”
眼見士氣可用,皇甫哲茂斜指敵人陣營下令:“兒郎們,隨本將沖鋒。前進兩百步向右翼殺出,咱們的目標是活著抵達劇陽城,跟緊本校尉!”
“殺!”
敵人看著對方只有區區一千多人竟敢向自己發起沖鋒,紛紛發出不屑的嘲笑聲。
“漢人的腦袋已經被咱們嚇傻了,兒郎們沖上去,干掉他們!”
隨著陣營中一聲暴喝,鮮卑騎兵怪叫著沖向了邊軍騎兵組成的陣型。
對此皇甫哲茂早有準備,當機立斷說道:“轉陣,錐形陣強殺!”
頃刻間一千多騎兵以皇甫哲茂為箭頭,選擇與數倍于己的敵人硬碰硬。皇甫哲茂的箭頭作用非常顯著,憑借著超強的武力迅速在敵人進攻路徑上撕開一道口子。
錐形陣的兩翼也開始發揮著巨大的威力,他們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擴大著戰果,沖在最前方的鮮卑騎兵很快就盡數栽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