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綠盈姐姐?你怎么來了?”
來著正是綠盈,她欠欠施了一禮,說:
“外面有一位劉姓官人,說來找吳公子。”
米兒知道應該是劉松,他來找吳謙繼續查案子來的。可是米兒看了一眼還趴在桌子上的焦木塊上睡覺的吳謙,心疼地不知該不該叫醒他。
綠盈往里瞅了一眼,看到吳謙,掩面笑道:
“吳公子好奇怪,怎么趴在一塊燒焦的琴身上睡著了?”
話剛落音,吳謙像是聽到了一樣,猛地睜開了眼睛,做了起來。他看向綠盈,激動地說:
“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米兒和綠盈被吳謙的突然驚醒嚇了一跳,綠盈輕輕地問:
“吳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吳謙走到綠盈跟前,兩只手放在她的兩只肩膀上,急切地問:“你快告訴我,這是什么?”
綠盈疑惑地說:“這不是個燒焦的琴身嗎?”
吳謙和米兒異口同聲地說:“燒焦的琴身?”
“沒錯啊!就是琴,你知道吧,琴的琴身就是木頭的,這很明顯就是琴身。”
吳謙馬上反應過啦,腦海中浮現出古琴的模樣,就是種大概三尺多長,通體渾圓,上方不知琴弦,下方掏空作為發聲琴響的古琴。
他猛地一拍腦袋,這東西和古琴確實一模一樣!他臉都沒洗就跑了出去,咚咚敲了兩下小哥的門,喊:
“快!小哥,有線索了!”
然后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客棧外面,劉松在門口等著,準備接上吳謙一起回衙門研究這個案子。他坐在馬車上,忽然聽到里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往里一看,只見吳謙、米兒、小哥三人朝他飛奔而來,后面還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女子在提醒他們慢點。
“快!”吳謙三人魚貫而入竄上了馬車,“回衙門,提審將軍府的幸存者…”
“公子…”米兒也氣喘吁吁,“問…問什么啊?”
“樂班!”吳謙激動地說:“將軍府當天大擺宴席,肯定少不了請樂班,樂班的人在當天可以趁此機會混入將軍府,而琴正是樂師用的東西!”
劉松不敢怠慢,立即揮鞭催馬,趕回衙門。
“駕!”
馬瞬間起步,將幾人閃了一個趔趄。
幾人回衙門后立即展開連續詢問,幾乎所有將軍府的人都被他們叫了過來問了一個遍,最終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結論,當天將軍府用的不是家養樂班,而是請的臨安府最近比較出名的一個大樂班,名叫青竹班。
吳謙、劉松馬不停蹄,帶著人立刻前往了青竹班所在地,他們平常就居住在城東的一個大院子里。劉松派人把這里為了個水泄不通,嚇得班主趕緊出來打招呼。
“各位官爺,”班主的胡須不住地顫抖,“小的這是哪里得罪了官爺,把小的抓去,小的解釋清楚便是,怎敢勞官爺如此興師動眾?”
劉松說:
“官府辦案,讓你的人全部待在原地,一個都不許出去!”
“好、好,小的絕對按官爺的吩咐來,只是不知道小的究竟犯了什么事?”
劉松說:
“哼,本官問,你如實答,若有半點謊言,你的項上人頭可就保不住了!”
班主嚇得腿抖如篩糠,“是是是…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劉松說:
“我且問你,將軍府失火那天,是不是請的你們青竹班去奏樂?”
班主回答道:
“沒錯,去將軍府演奏,是很早之前就訂下來的事,小的們不敢有耽擱,認真排練了一個月!”
“當天失火時,你們在哪里?”
“我們早就回來了啊?”班主說:“那天宴會完畢后,我們就回來了,后來失火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但失火那都是后半夜的事了。”
“你確定你們樂班的人當時全都在失火前離開了將軍府?”
“確定!”班主毫不猶豫地說:“我們都是點名后才離開的,所有人集齊后才會一起離開。”
劉松鎖著眉,看了身邊的吳謙一眼。吳謙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樂班所有人都在上半夜離開了將軍府,那和將軍府后半夜的失火根本沒關系。
“不過…”班主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過什么!”
吳謙和劉松追問道。
“不過后來,”班主說:“我們的琴師回來后沒多久說有個東西忘在了將軍府,要回去拿一下,然后他走了之后就沒有再回來,到現在我們也找不到他。”
“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說!”劉松一邊揪住班主的衣領。
“我…我…”班主嚇得渾身發軟,“我也不知道這是大事啊…再說了,這個琴師經常不跟我們打招呼就離開班子,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要不是他的琴藝確實很好,我早就攆他走了…”
吳謙著急地問:
“這個琴師叫什么?家住哪里?什么時候來的你們班子?”
“他…他叫孟尋,三年前我們青竹班來臨安謀生路時,臨時停在一個破道觀里借宿,他當時也在那個道觀里。他見我們是樂班,就說自己會彈琴,想加入我們樂班討生活。我當時其實不怎么愿意,但是他彈了一首曲子,琴藝實在是我見過的人中最頂尖的,我便收留了他。”
吳謙又問:
“你剛才說他經常私自離開樂班,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離開后都是去干什么?”
“他一開始就這樣,我說他他也不聽。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有因為這耽誤過演出,肯定會在演出前回來,再加上他的琴藝好,我也就忍了。至于他離開后去干了什么,官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也不跟我說啊…”
“你說的那個道觀在哪里?”
“就是城東的那個少藍山。”
“帶我們去!”
吳謙讓一部分衙役留在這里控制住所有的樂班人員不讓走動,然后領著剩下的衙役押著班主去他所說的那個道觀。
少藍山離城東不遠,大概半天的腳程,吳謙邊走邊打聽,那山上倒是確實有一處破道觀,建成的年代久遠,誰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