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接話說:
“對付這種混蛋就得用強的!我有一次親眼看見他在賭場里輸了錢沒錢給,被人家一頓痛打,腿都給打瘸了。人家說第二天要是還拿不來錢,就要他的命。結果這家伙第二天還真的把錢給送來了。后來我聽說,他是偷了一個老人家存的棺材錢,你說可氣不可氣。”
“真是個敗家玩意…”
“是啊,”店小二說:“這樣的混蛋你說老天爺怎么不收了他?昨天晚上他還來店里吃飯,點了一大桌子菜,最后錢雖然給了,但第二天天亮后我們老板才發現,這混蛋竟然給的是假錢!”
“真不是東西…”
“你當時就應該把他打出去,不讓他來。”
假錢?吳謙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對店小二說:
“小二,能否讓我也見見那假錢是什么樣子,好長長見識。”
小二從懷中拿出一個銅板,說:
“正好昨天掌柜的給了我一個,你看看,就是這東西。”
吳謙接過銅板,小哥和米兒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只見這個銅板和普通銅板大小模樣一樣,但并沒有寫“皇宋通寶”,而是寫的“長命富貴”!和吳謙當時在張勝家里見到的一模一樣!
看來是店家根本不認識這是壓勝錢,把它當成了假錢。
吳謙拿出幾顆碎銀子,說:
“呦!”店小二高興地說:“今天遇到好事了!我這就和掌柜的說去!”
吳謙給的銀子足夠昨天二狗一頓飯錢的價格。等他們三人吃完飯,店小二也把所有的壓勝錢都找了過來。吳謙拿著這些銅板,迅速離開了飯館。
一出店門,小哥就說:
“二狗絕對有問題!”
“沒錯!咱們先去張勝家,看看他家里的壓勝錢還有沒有。如果這就是張勝家的壓勝錢,那所有的事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三人吃飯的地本來離張勝家就不遠,他們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張勝家。
吳謙找到張勝昨天取錢的匣子,打開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米兒說:
“錢沒有了!”
小哥說:
“看來是被二狗偷走了,這混蛋,趁火打劫!”
“不僅如此,”吳謙看著空空的匣子,認真道:“他能把錢偷走,就能把張勝祖傳的手鐲偷走!”
小哥驚訝地說:
“你是說…那鐲子是二狗偷走后故意放到杜氏家里栽贓陷害的?”
“沒錯!”吳謙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一切,表情嚴肅地說:“昨天上午咱們將張勝押走,他的家里便沒有人,二狗想進去偷東西很容易。下午咱們將杜氏姐弟帶回衙門,同時讓衙役找二狗一同大堂審訊的時候,找二狗找了很久找到。我猜他就是趁中間杜氏家里沒人這個空隙,把手鐲放在了杜氏的枕頭底下。”
小哥補充說:
“沒錯,二狗偷手鐲的時候順手將張勝匣子里的錢也都偷走了。只不過他沒注意、估計也不認識,這些銅板其實是壓勝錢。晚上他去飯館吃飯時,便隨手將這些壓勝錢當做流通貨幣付給了店老板。”
“完全正確!”吳謙說:“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二狗,他這么急于將胡升的死栽贓在張勝頭上,很有可能是為自己脫罪!”
米兒說:
“你是說二狗才是殺死胡升的真兇?”
“很有這個可能!胡升做生意回家,手里當然有不少錢財,難免二狗這種痞子不會見財起意。等一下,”吳謙忽然想到了什么,“快走,去胡升家里。”
說完他急匆匆地沖了出去,米兒趕緊跟上,邊小跑邊問:
“公子,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銀兩,胡升家的銀兩!”
吳謙又一路小跑到河對面,直接沖進了胡升的家里,他喊了幾聲,發現杜明不在家。吳謙顧不上那么多,直接沖進了杜氏的臥室,打開了她放存銀的衣柜夾層。
“不見了!”
夾層里空空如也。
吳謙氣憤地說:
“這混蛋!胡升死了,人家孤兒寡母沒有生活來源,這是胡升留給妻兒的最后一筆保障,這二狗竟然也敢偷了去!小哥,昨天哪個兄弟誰去的二狗家?讓他趕緊過來,我親自去拿他。”
二狗的家其實離河邊也不遠,距離胡升家不到一里路。吳謙到他家門口時,差點沒認出來這是個院子。
二狗家沒有圍墻就算了,連籬笆也懶得弄。要不是那幾根稀稀拉拉,快要腐朽成土的木棍支立著,他的院子和大路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房屋就不用說了,茅草看起來已經很多年沒有修繕過了,都已經發黑變臭,虧得他能住得下去。
“二狗!”
衙役小盧喊著,但沒有人答應。
“搜!”
二狗家本來就不大,幾個衙役瞬間就翻了個底朝天,但卻沒有發現二狗的身影。
“公子,”米兒說:“二狗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跑路了。”
“不應該啊!”吳謙擔憂地說:“我昨天退堂時說要發給他一筆獎勵,他這種人應該不會舍得不要錢才對。”
這是,忽然一名在房后搜查的衙役大喊道:
“這邊有情況!”
吳謙趕緊跑過去,看到衙役的身邊有一口井。
衙役對吳謙說:
“吳提刑,井里好像有個人!”
吳謙趴在井口一看,發現里面果然有個東西浮在了水面上。
“打撈上來!”
幾名衙役取來一根長繩子,在前端綁上一個鐵鉤子,將井里的東西撈了上來,放在一張草席上,確實是二狗。
吳謙嘆了一口氣,說:
“還是來晚了一步。”
米兒也不開心地說:
“怎么會這樣?二狗怎么會死了呢?這樣線索不就斷了。”
“也不一定,”吳謙走上前,“尸體反而不會說謊話。小盧,回提刑司一趟把我的驗尸工具拿過來。米兒,準備準備,開始驗尸。”
“嗯。”
東西準備齊全后,吳謙例行開始驗尸,米兒拿著紙筆開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