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謙捂著嘴邊笑邊說:
“哈哈哈!我不說我不說!哈哈哈!活該,讓你搶我發現的銀子!”
可話剛落音,吳謙就看到河岸邊春游的好多人都在往這個方向跑來…
吳謙一臉懵逼,對小哥說:
“小哥,你的知名度有這么高嗎?怎么那么多人都跑來看你踩屎了?”
小哥看著涌動的人群,一臉黑線地說:
“不…不至于吧?”
小哥下意識的把腳伸進了河里,使勁往河沙底下扣,仿佛想把踩狗屎的腳埋進河底的沙子里。
吳謙大喊:
“臉!小哥你把臉遮住就行了!”
小哥心想有道理,把臉一遮他們就看不出來我是誰了。于是他趕緊扯起衣袖,蒙在了臉上。
可這時那群人到了吳謙身邊,壓根就沒看吳謙一眼,而是繼續向吳謙身后跑去。
吳謙納悶地拉住一個人問:
“哥們,怎么了?”
路人指了一下遠處,“你不知道呢?聽說河堤東邊發現個死人,大家伙都過去看熱鬧去了!”
說完他便和人群一起跑開了。
吳謙呢喃道:
“死人?又出命案了?”
米兒著急地說:
“公子,咱們也趕緊過去看看吧,等會人多了現場就被破壞了。”
吳謙略微懊惱地拍拍頭說:
“最近是不是被某個名偵探附體了,怎么去哪哪就發生命案?走吧。”
兩人隨著人潮一起往河堤東邊跑去,剩下小哥在后面一邊洗鞋一邊大喊:
“等等我啊!等我把鞋洗干凈了一起去!”
伊水河是東西走向,吳謙沿著河堤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在河床上。
“公子,就是那里!”
“這么多人?”
一群看熱鬧的人圍成了一個鐵桶一般的圓圈。
“公子咱們亮明身份把這些人支開吧。”
米兒擔心這么多人會影響現場情況。
“稍等一下,”吳謙制止了米兒,“現場已經這樣了,在他們沒有進一步破壞之前,先不著急制止。”
“為什么?”米兒不解,“不是應該第一時間保護現場嗎?”
“如果是自殺,破不破壞沒必要;如果是他殺,現場已經被破壞了,在尸體沒有被破壞之前,我想先觀察一下周圍的人?”
“都是一群看熱鬧的人,這有什么好觀察的?”
“不,”吳謙說:“如果是他殺,兇手殺人后有可能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觀察情況。”
米兒驚訝地說:
“啊?為什么?兇手犯事后不應該跑得遠遠的嗎?”
“兇手會再次回到現場時有原因的,”吳謙邊向人群走邊解釋道:“第一是為了犯案后回來確認無信息遺漏或者銷毀證據;第二是當作兇案第一發現人降低懷疑指數;第三是了解偵查進度;第四是為了滿足自己犯案后帶來的關注度所產生的心理扭曲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哦…”
米兒深深地點了點頭,發髻上的藍色絲帶也跟著擺動。
走到人最多的那里,看著密不透風的人墻,吳謙嘀咕:“不過,人那么多,怎么才能擠進去里面看呢?”
忽然他頭上一陣陰風吹過,“啪”地一聲挨了一巴掌。
“哎呦!”吳謙抱頭回身一看,是小哥。
“小哥?你的鞋子洗干凈了?”
小哥雙手抱懷,怒氣沖沖地看著吳謙,顯然是對剛才吳謙忽悠他出丑和拋棄他先走在生悶氣。他手一揚,向吳謙扔過來了一小塊銀子。
吳謙伸手接住,“小哥,這不是你剛才撿的銀子嗎?你怎么舍得送給我?”
剛說完話,吳謙就感覺到了不太對,這個銀子的色澤重量有點不對勁,好像…不是銀子,像是煉鐵時用的錫鉛塊!這東西猛一看像銀子,也有人用這東西造假。
合著小哥費了半天勁,還踩了一腳狗屎,到頭來撿的還壓根不是銀子…
“呃…小哥你別生氣,這東西雖然不能當錢花,但畢竟是白撿的,說不定有用呢,是吧?”
“蕭少俠你過來了。”米兒說:“這里人太多了,我們擠不進去。”
“擠不進去?”小哥眉毛一挑,“那好辦啊,我幫你!”
說完,小哥一把抓住吳謙,然后對著那堵圍觀人墻使勁往里面按,還趁機用踩過狗屎的腳往吳謙屁股上踹了幾下。
“哎呦!小哥,你…哎呦!你這是報復!”
被吳謙擠到的人紛紛叫罵:
“干啥子干啥子?”
“擠個錘子呦擠!著急投胎埋?”
“日尼瑪踩到老子的腳咯!”
吳謙被擠在人群里暈頭轉向,一直到最前排才穩住身形。他回身一看,身邊的幾個彪形大漢正面目猙獰地看著他,嚇得他趕緊賠禮:
“抱歉抱歉,路過看看,嘿嘿。”
看大漢們息怒了,吳謙這才看向最里面。只見地面上躺著一具尸體,上面被一塊破舊氈布蓋著。尸體的旁邊還坐著一個駝背老人在抽旱煙。
那老頭看吳謙擠得太靠前了,用煙桿指著人群說:
“你們都靠后點,別破壞了現場,耽擱家屬認人和官府查案子。要是官府怪到我頭上來,我可擔待不起。去報案的人呢?怎么還沒回來?”
吳謙聽周圍人議論,知道這老人其實是離這不遠的住戶,叫王老頭,他早上起來撿糞,遠遠看到河邊好像有幾件別人扔的衣服,走近一看才發現其實是個人淹死在了河里,被沖到了岸邊。
吳謙心想,這老人還挺明事理的,知道第一時間保護現場。
這時人群里有人問:
“王老頭,你認識這人是誰嗎?”
老人咂咂嘴,搖搖頭說:
“好像在哪見過,有點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
周圍人又說:
“那你把氈布掀開,讓大伙看看,說不定有人認識呢?”
王老頭猶豫了一下,說:
“那好吧,你們可別害怕,這淹死的人,臉都慘白慘白的。”
王老頭上前掀開了氈布的一角,把人臉露了出來,一個面無血色,表皮浮腫的人臉露了出來。
“呀!”
好多人嚇得別過了頭。
吳謙仔細觀察著周圍每一個人的表情,忽然聽到一聲:
“咦?這不是胡大哥嗎?”
吳謙看向說話的那個人,是一個干干瘦瘦,流里流氣,衣著邋遢,二十來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