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姚遠頻繁接到劉芝的電話,都是談投資合作的,其中不乏國際金融巨鱷。開始時姚遠還沒反應過來,后來一查才知道,國外人為了所謂的“自由”來了個放棄防疫,結果患者人數每天坐著火箭似得嗖嗖的往上竄。
這時國內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很多國際巨頭把投資的方向指向了國內,加上姚遠這幾年建立起來的良好口碑,讓他很快進入了國際投行的視線。
姚遠現在也是有苦難言,雖然國內環境好了很多,但是他也不敢大批量的收購不良資產。現在疫情仍然存在,律師出不去,一旦疫情反復,投出去的錢收不回來可就完蛋了。大把的資金在手里攥著,錢多了也愁啊!
所以他以投資機構比較多,需要考量為名,與二十多家國外投行建立了聯系,但并未著急談合作細節。
進入五月后,慢慢的市場開始活躍起來,客戶上門也多了起來。
“老呂,你們小組的業務怎么樣?”姚遠坐在辦公室內看向葛優躺的呂亮道。
“別提了,本來春節前還有幾對要離婚的,疫情一來,大家都被堵在了家里,兩口子出不了門沒事干,大眼瞪小眼,除了吃喝睡就是開展造人運動。
這不,昨天我組里的律師給客戶打電話,客戶二胎都懷上了,還離什么婚啊,對方居然還問能不能把律師費退了!
哎!人心不古啊!好好的婚不離,懷什么孩子啊!”呂亮嘆氣道。
姚遠手里端著茶杯,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笑噴了!
不一會兒華錦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
“華律師,怎么了?這么蔫頭耷腦的?”呂亮坐正身子,問道。
“別提了,在外省的十幾個案子都暫停審理了,就連冀省的案子都停了。說是為了防疫,所有案件中當事人只要有一方不再本省的,全部暫停審理,優先審理雙方都在本省的案子。
我們知識產權小組停下了近一半的訴訟業務。律師沒事干就只能坐在工位上學法條,研究案例。”華錦無奈道。
“這也正常,為了減少人員流動性帶來的防疫風險,法院這么做也無可厚非。只是當事人要多等一段時間了。給客戶打電話說明下,別以為是咱們不干活!”姚遠想了下道。
“不過最近京城法院推行網上立案,使用云法庭審理案件,不用去法院律師在家里就能開庭,省了不少事。”呂亮道。
“網上立案我試過,不好使,上傳個文件可費勁了,半天傳不上去。網上立完案還得郵寄紙質文件給法院,等于多了一道手。
不過云法庭挺好的,開庭不用去法院,給律師節省不少時間。”華錦道。
“我聽說有一次法官使用云法庭開庭,當事人那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法官問:原告,你那邊風聲怎么這么大?調整下,要不你進屋找個地方開庭。
原告回答:法官,我在馬路上騎電動車,騎得比較快,所以風聲呼呼的。
法官簡直無語了,法庭的嚴肅性何在?”姚遠笑道。
“前幾天,我有個案子法官安排網上開庭,對方的網絡不好,本來預計開一個半小時的庭,結果對方連續掉線,一個庭從十點半開到了下午快三點。
我和法官都沒吃午飯,對方開到一半居然找了個飯店,點了個蛋炒飯,一邊吃,一邊開庭。
法官讓對方嚴肅點,開完再吃,對方居然理直氣壯的說他餓了。
我他媽的不餓嗎?法官不餓嗎?書記員不餓嗎?還不是為了等他!
氣的我呼呼的,法官臉色也不好看。”呂亮氣氛道。
“算啦,網上開庭缺少法庭的嚴肅感。很多當事人有可能這一輩子也就打這么一次官司,手里拿著手機開庭,想當然的認為無所謂,只要露個臉就行了,下面穿沒穿褲子都不一定呢!
不要想太多!”姚遠笑道。
“好吧!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變化快!”呂亮搖搖頭道。
次日一早,身在國外的谷總發來微信,由于疫情原因,銀行不良資產收購工作暫停,等疫情好些他回國了再向姚遠推送不良資產包。
疫情好些?鬼才知道什么時候疫情才會好些!
福星系基金中有四十多個億趴在賬戶上,谷總的話等于給姚遠澆了一頭涼水,絕對的冰桶。
四十多個億不能就這么放著啊!鄧先生那邊去年一共做了兩單,而且大部分資金是他自己的,福星系基金參與很少,姚遠只能另想辦法。
如果谷總那邊一直暫停下去,僅僅靠冀省銀行的不良貸款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沒有新的項目投資,今后兩年福星系基金的收益如何可想而知。到時候能不能保住百十的收益就不好說了。
姚遠必須尋找新的供應方。
市面上有不少不良資產包出售,但是大部分都是不怎么賺錢的銀行自己組的包;還有些是別的機構已經內定的,姚遠不會去搶,也不敢去搶,因為這種不良資產包他沒有時間去做盡調,也不知道別人背后是怎么安排的,貿然殺進去很危險。更違背了行規,會成為眾矢之的。
唯一最可行的方案是盡快聯系之前交易過的銀行,打通關系自己組包。之前上游的客戶都是谷總聯系,現在要自己聯系肯定會耗費一段時間建立關系。
姚遠這幾天和孟琛商量著如何拓展業務,此后姚遠帶著孟琛和白小春四處磕頭拜碼頭,建立客戶關系。
由于疫情依然存在,很多銀行不良資產部門都不太愿意接觸外人,要談業務可以,電話或者微信都可以,見面不容易,請吃飯就更難了。
一直跑到了六月底,客戶拓展不是很順利,好在有兩家曾經交易過的銀行答應可以交易,但是要等疫情好轉,現在重中之重是防疫。
隨著不良資產處置回款的增加,往日看到財務數據會興高采烈的姚遠,現在每每看到增長的回款數據,心里壓力就會加大一點。
四十多個億趴在賬戶上,就這么干放著,唯一的收益只是銀行的活期存款利息,但這點利息是無法滿足投資人要求的,如果到期后投資收益沒有達到預期,那么以后中棕律師事務所和姚遠也就不要在混了,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一點名氣也會蕩然無存。
姚遠現在就能想到屆時同行們的嘴臉和投資人的失望眼神,自己辛辛苦苦好幾年,結果被一場疫情打倒,回到解放前。
這幾天姚遠呆坐在辦公室內,點燃的沉香都無法讓他心情平靜,一場疫情打亂了他整個布局,讓他從云頭跌落到了谷底。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難道是之前太過順利了?難道自己已經走到了巔峰嗎?姚遠心中不明白,明明自己才剛起步,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