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殺!”
“四殺!”
“五殺!”
電腦中厚重不失古樸的聲音傳來。
楊莫雙手離開鍵盤,拿起一旁的可樂,狠狠灌了兩口。
隨手抹去額頭流下的汗水,楊莫眉頭一皺,身上微微刺鼻的汗味令他頗感不適。
這烈日炎炎的盛夏,楊莫每天都有洗澡,這細密的汗水是剛剛極限操作的時候,劇烈運動導致的。
楊莫沉默地看著眼前略顯灰暗的電腦屏幕。
“難道我就不配上白銀!”
說著重重地將可樂放在桌子上,此時電腦屏幕上紅色的失敗圖標伴隨著炸裂的聲響彈出。
楊莫嘆了口氣,連輸六局!
都怪這該死的夏天!影響發揮!
一旁的風扇不停轉動著,可楊莫依舊覺得身上的衣服像是貼著身子不停燃燒,灼熱的感覺,加上汗流不止,楊莫只覺得煩躁不堪。
有些發黃的掛式空調,呼呼的響著,對于降低溫度多少起了些作用,不過室內的溫度依舊讓楊莫有些無法忍受。
重新坐下,楊莫拿起鼠標。
心中一怔,涌出一股此情此景莫名熟悉的感覺。
這樣下去會連輸十六局,然后掉段!
突然涌出的想法令楊莫微微一笑,十六局而已,很稀奇么。
松開鼠標,起身。
念頭一轉,還是先吃飯。
透過窗戶,楊莫看見外面的空氣似乎都熱得有些扭曲。
出門的想法一下子被掐滅在萌芽之中,楊莫掏出手機:“喂,給我送一份十二元的套餐,到你家餐館后面三樓。”
“你瘋了!這么熱的天要我爬上三樓!不可能!”
楊莫眉頭皺起,手機稍稍離開耳朵,“順便給我帶個冰淇淋!”
“你可以叫某團外賣!”
楊莫看著昏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心中冷笑:
開玩笑,我有錢付跑腿費么!
重新坐到電腦面前,心中冷笑:游戲而已,回頭再玩也一樣。
她找我一起玩游戲已經過去一周了吧。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秀的面容,想到她,楊莫不由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
關閉游戲。
楊莫睜開雙眼,臨江仙倒在身旁,寧中繼和晴兒也陷入沉睡。
“怎么會這樣?”
楊莫打開帳篷,向外稍微看了看,夜色朦朧,寂靜一片,絲毫沒有什么問題。
想到剛剛那個夢境,楊莫有些意外:“難道這次居然是用的入夢之術?”
沒等楊莫想出結果,臨江仙已經緩緩醒來。
“沒想到你醒的這么快。”
見到楊莫已經蘇醒,臨江仙語氣頗為意外。
“這是怎么回事?”楊莫指了指另外兩人。
所有人同時陷入沉睡,這能力可不一般,而且煉道境界的臨江仙也中招了。
楊莫擔心的是,對方究竟有多強。
臨江仙沉聲到:“這是一個叫做承心樹的妖獸,讓我們入夢的法術叫做噩夢光環,一定范圍內不分敵我,全部陷入沉睡。”
楊莫回想起剛剛的夢境,似乎算不上噩夢。
妖獸這種東西,千年夢境中也沒怎么見過。
“這妖獸怎么說,我似乎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見楊莫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臨江仙苦澀地搖頭:“這噩夢光環會引導出心中的執念,將執念化作夢境,”
“夢境之中如果放下心結,執念消去,自然不會有什么壞處,只當是黃粱一夢。”
“不過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否則也不會叫做執念了。”
臨江仙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楊莫,繼續說道,
“那些放不下執念的,會被種下一枚噩夢種子,從此之后每日做同一個夢,夢境結束之后重新開始,循環往復,而且做夢的時候毫不設防。”
楊莫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承心樹居然如此可怕,每天都有一段時間毫不設防。
這對修士來說可謂是最脆弱的時間,說是致命弱點也不為過。
“據說一日不放下執念,這噩夢種子就會借助宿主的執念成長,然后取代宿主,接著慢慢的化作一顆樹,
這顆樹里長著一顆人心!”
這就是承心樹名字的由來么······
楊莫看向晴兒,心里有種不妙的感覺,“有什么破解的辦法沒?”
臨江仙搖頭:“只能靠自己,或者成為裂虛之上的蘊真強者。”
臨江仙苦笑道:“其實成為蘊真強者這個方法不靠譜,因為需要時間太久了,若放不下執念,早就成為承心樹了,哪里能踏入蘊真境界。”
楊莫打量著眼前的臨江仙:“你也厲害,這么快就放下執念了。”
臨江仙搖頭:“只是取巧罷了,若再遇上承心樹,我就沒辦法了。”
楊莫將晴兒抱在懷里,默默嘆了口氣。
郁郁蔥蔥的森林,百年老木隨處可見。
一個小男孩跑在前面,拉著一個瘦弱的女孩。
兩人氣喘吁吁,時不時慌張回望。
女孩不小心絆到了石頭,摔倒在地,
男孩一把將她拉起,一言不發,就要繼續跑。
這時一只眼中冒著紅光的狼,緩緩從森林中走了出來。
灰黑色的皮毛,似乎與四周的褐色樹皮融為一體,難以分辨。
兇狠陰鷙的雙眼死死盯著眼前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
這狼咧開嘴角,呼出一股腥氣。
一陣怪異的聲響從狼肚子里傳出。
這是餓了幾天的孤狼!
女孩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不過她死死咬著牙,不讓聲音傳出,她怕引來更多的狼。
兩個孩子被狼兇狠的氣勢所震懾,心中只剩下恐懼。
“你先跑,我跑不動了,吃了我也許它就飽了。”
男孩推了一把身旁的女孩。
兩人的雙腳此時仿佛有千斤重,女孩一個踉蹌,淚珠灑了一地。
男孩,緩緩抬起腳,向著孤狼走去。
女孩抹了一把眼淚,抬起顫抖的腳,努力不去看那矮小瘦弱的背影。
女孩的心被堵住了,眼淚只好從眼睛里流了出來。
慌張不已,六神無主。
女孩甚至不知道該去哪里,耳朵甚至聽到了孤狼咀嚼的聲音。
!!!
女孩一聲尖叫!
晴兒睜眼,劇烈地顫抖起來,見到自己在楊莫懷里,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晴兒帶著鼻音咳嗽了兩聲,似乎是嗆出了兩滴眼淚:“少爺,你胸口的傷如今好了沒。”
楊莫搖頭:“傻丫頭,做噩夢了吧,我身上沒有傷口啊。”
晴兒牽強地笑了笑:“是啊,做了個噩夢。”
晴兒把頭靠在楊莫懷里,心道:還好少爺不記得了,我真是太沒用了!
以后我會有用起來的,我會努力修行,我會的。
楊莫摸著晴兒的頭發,面容不變:看來她果然是夢到小時候森林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