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冷笑一聲,罵道:“蘇一,你不覺得羞愧嗎!”
羞愧?
為啥羞愧?
蘇一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但是出于信任,他本能的開始思考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好像…沒有吧?
杜秋也沒有故弄玄虛的意思,隨口說道:“如果,我當著蘇六的面,破口大罵,說你這不是那不是,你覺得蘇六會怎么樣?”
蘇六會怎么樣?
蘇一還是有些懵逼,小聲問道:“夫人,那個…為啥要當著蘇六的面罵我?”
杜秋手中小刀挽了一個刀花,刀身反射的月光,不偏不倚,剛剛好照在蘇一的眼睛里。
剎那光華,就聽到杜秋冷冷的聲音:“你要是還揣著明白裝糊涂,那我就什么都不說了,你們想怎么就怎么。”
“歸根結底,蘇家軍跟我一文錢的關系都沒有。”
說著話,杜秋站了起來,看著蘇一。
目光平靜,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沒有高興,沒有失望,沒有情緒。
只有平靜。
太平靜了些。
蘇一的嘴唇動了動,長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夫人…”
看著蘇一的樣子,杜秋明白,她的話,起作用。
“…借用一下夫人的小刀。”
啥玩意?
只是眨眼的功夫,蘇一身形一閃,杜秋手中的小刀,就落在了蘇一的手中。
動作之快,仿佛他根本沒有移動過一樣。
如果不是他手中拿著刀,都要讓人懷疑他剛剛到底移動過沒有。
但是…拿刀干啥?
眼看蘇一拿著刀,面向他站著,劉平蒼不由得一愣。
不是吧,蘇一這就要造反了?
沒想到,蘇一接下來所做的,比他造反,更讓劉平蒼驚訝!
只見蘇一肅然的望著劉平蒼,接著單膝跪地,手中小刀一轉,刀尖沖著自己的方向。
“蘇一…”
劉平蒼剛剛喊出蘇一的名字,就看到蘇一右手一動,那把小刀就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將軍,末將本應維護將軍!”
“使將軍受辱,是末將失職!”
蘇一還要說話,劉平蒼卻一步上前,剛剛伸出手要把刀抽出來,蘇一沉聲說道:“將軍,且慢!”
他接著說道:“將軍,蘇家軍,是將軍是隊伍。”
“但是末將一直未能讓將軍融入蘇家軍,未能使將軍把蘇家軍上上下下全都當成兄弟袍澤,是末將的失職。”
話音剛落,蘇一手臂上的小刀被他抽其,再次狠狠的扎下。
又是一個血洞!
劉平蒼眉頭緊鎖,本來想要出手,現在也停了下來,只是看著蘇一。
蘇一自己扎了自己兩刀,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接著說道:“將軍,末將前次因為小十七的事情,欺騙將軍,實在大罪。”
說著,蘇一又是扎了自己一刀。
緊接著,蘇一又是責怪自己,說是自己有事兒要和將軍說,卻并沒有直言不諱,也是失職。
終歸,蘇一說了一大通,扎了自己好幾刀。
末了,蘇一沉聲說道:“將軍,末將言盡于此。”
言外之意,眼下到了劉平蒼表示的時候了。
劉平蒼也是有樣學樣,一閃身,從蘇一的手臂上抽出小刀,拿在眼前,仔細的看了看。
良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也沒有說什么自責的話,只是握緊小刀,“噗…噗…噗…噗…噗”,一下接一下,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好多刀。
把自己的胳膊弄得和蘇一樣鮮血淋漓之后,他才苦笑了一聲:“這玩意兒,還挺疼。”
這是一個非常冷的冷笑話。
至少,蘇一和杜秋笑不出來。
面對冷場,劉平蒼不慌不忙,看了看兩個人。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蘇一的眼中,有些失落。
杜秋的眼中,有些無奈。
罷了…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不說一說,未免有些無趣。
苦笑一聲,劉平蒼重新坐下,輕聲說道:“你們說的啊,有一些對,也有一些錯。”
“至于其中對錯,我也懶得分辨。”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這么說吧,蘇家軍,在我心里很重要。”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事實。”
“當然,我也知道,我有時候會突然跑掉。但是這個事情,都是沒辦法。”
“舉個簡單的例子,你們都發現了之前跟著我的魅魔不見了,但是你們知道它為什么不見了?”
“因為,它被我殺了。”
“你們知道它為什么會被我殺了?”
“因為它,準備了一個圈套,想要殺了我。”
“算了,不說這個,沒什么意義。”
“關于蘇家軍,我一個有一個想法。”
“蘇一,蘇家軍是你從小帶到大的。”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些人的身上,都有你的烙印。”
“這很正常,我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但是有一點,我的身上,沒有蘇家軍的烙印!”
“所以啊,你真正需要做的,是要我的身上,具有蘇家軍的烙印!”
“那么,該怎么做?你知道嗎?”
劉平蒼的話,讓蘇一不由得愣了一下。
可是緊接著,他的臉上就露出喜色!
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劉平蒼的意思。
一直以來,原來他都誤會了。
不是劉平蒼不想要蘇家軍,而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融入蘇家軍!
這就好像一個外人,想要進入一個非常團結的隊伍。
很難!
但是,對于蘇家軍來說,沒那么難!
蘇家軍傳承那么多年,雖然少有外人加入,可是當關乎到子孫后代的時候,蘇家軍總免不了從外面找些女子回來!
而如何讓那些女子真正成為蘇家軍的一員,他們早就有了經驗!
眼下,他們只要把劉平蒼也當成外來的媳婦,就夠了啊!
“外來的媳婦,要怎么做?”
劉平蒼有些不敢相信蘇一的話。
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將軍,你不用擔心,很簡單的。”
說是這么說,可是當蘇一帶著人把劉平蒼捆到一棵樹上,仍是讓他有些頭大。
這個事兒,怎么看也不像是很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