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我的兄弟?”
什!么!
但凡有個外人聽到劉平蒼此時說出來的話,恐怕都會驚訝的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便是氣質愈發沉穩的余公子,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且,他還真的有些猶豫。
畢竟,他父親,當今陛下的博愛,眾所眾知。
數年來,坊間關于陛下的風流韻事,不計其數。
便是他們這些皇子,也無法分辨真假。
“陳廣。”
余公子沒有搭理劉平蒼,對著門口沉聲喝道。
陳廣推門而入,抱拳拱手。
“把他帶過來。”
聽到這話,劉平蒼的心里咯噔一聲。
之前他在裝模作樣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郭謙謙來了。
現在聽余公子的意思,顯然是要把郭謙謙請來。
和他所想的一樣,不過片刻的功夫,房門輕啟,露出郭謙謙的笑臉。
數日不見,郭謙謙像是變胖了一些,笑容愈發的慈祥。
郭謙謙看到劉平蒼在房里,也并不驚訝,只是笑瞇瞇和余公子打過了招呼,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殿下,這才驚呼一聲:“呀,怎么胳膊都斷了。”
夸張的表情,配合這夸張的肢體動作,不知道還以為劉平蒼是他的親兒子。
看他一臉焦急的模樣,劉平蒼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殿下,事不宜遲,我先把他帶去治療,晚了,就怕留下病根了。”
啥玩意?
這就想走?
你郭謙謙未必太大膽了一些!
前次你不良人奪我龍氣灌入他的體內,我未曾與你計較,今次你故技重施,未免太欺負人了一些!
真當本太子沒有脾氣不成!
余公子面若寒霜,冷聲說道:“站住!”
郭謙謙像是沒有注意到余公子的表情變化,自顧自的碎碎念,表現的活脫脫一個鄰家老頭。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把這個混小子帶去之上,治好了我就把他帶回來。”
“忙你的,忙你的…”
劉平蒼的額頭上多了幾道黑線。
余公子的表情,也是一般無二。
“站住!”
眼看著郭謙謙就要走到門口,余公子忍不住再次開口。
郭謙謙腳步不停,抬手就要推門。
這時,余公子終于忍不住,一個箭步竄到了門口,站在郭謙謙和劉平蒼的身前,張開雙臂,擋住了門。
“我需要一個解釋!”
余公子壓低聲音,可是其中蘊含的憤怒,毫不掩飾。
郭謙謙依舊笑吟吟的,隨口說道:“你需要一個解釋,難道老頭子我就不需要一個解釋了嗎?”
若是外人看到郭謙謙和余公子如此說話,少不得又要參他一本。
不過,余公子聽到這話,卻是表情一頓。
愣了一下,沉聲問道:“你需要什么解釋?”
郭謙謙笑了笑,隨口說道:“沒什么,我先帶他去治療手臂。”
“站住!你莫不是在戲耍本…”
話音未落,郭謙謙猛地轉過頭。
看著郭謙謙的眼睛,余公子表情一頓,說不出話。
郭謙謙輕笑一聲,牽著劉平蒼的手,轉過身,面相余公子,輕聲說道:“我想問問殿下,徐余,去哪了?”
“那個喜歡釣魚的孩子,去哪了?”
“那個看到街邊的貧民會傷心流淚的孩子,去哪了?”
“那個會笑的孩子,去哪了?”
每說一句,郭謙謙前進一步。
而余公子則是倒退一步。
幾句話說完,郭謙謙已經將余公子逼到了他的書案之前。
而此時,郭謙謙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笑意。
有的,只是淡淡的失望。
對面,余公子表情復雜,看著郭謙謙幾次欲言又止。
但是,他終歸是沒有說話。
郭謙謙失望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一言不發,拉著劉平蒼往門口走去。
就在他的手扶在門框上的時候,余公子忽然開口:“那個孩子,被我殺了。”
什么?
還殺人?
劉平蒼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雖然,他并不認識郭謙謙口中的孩子。
可是在他想來,這個能被郭謙謙掛在口中的孩子,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孩。
一時間,劉平蒼只覺得氣血上涌,忍不住開口:“你…”
哪想到,他剛剛開口,郭謙謙突然開口:“為什么?”
“你問我為什么?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是具有魔力一樣,讓一直表現的還算冷靜的余公子瞬間失態。
他盯著郭謙謙,大聲的喊著:“要不是你,我怎么會殺了他!”
“要不是你一直一言不發,我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大和老三逼迫我的時候,你在哪里!”
“父皇逼迫我的時候,你在哪里!”
“母親死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很有意思。
之前郭謙謙問了余公子幾個問題,逼著余公子倒退了幾步。
此時,余公子狀若癲狂的咆哮出了幾個問題,但是卻并沒有逼著郭謙謙倒退一步。
甚至,還讓本來寫滿臉上寫滿失望的劉平蒼重現笑容。
這一幕,讓劉平蒼忍不住吐槽:倆精神病。
確實,郭謙謙和余公子的表現,很不正常。
余公子的臉上兩行清淚無聲流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訣別,冷聲說道:“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只不過,郭謙謙并沒有走,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站在余公子的面前,他伸出手,在余公子的頭頂摩挲了幾下。
親昵的動作,實則大不敬!
余公子,當今太子殿下。
只是在郭謙謙的手剛剛放在他的頭頂上的時候身體僵硬,之后他的表情便充滿了回憶。
就在這兩個人陷入充滿溫情的回憶的時候,劉平蒼不合時宜的哼了一聲,接著,干脆利落的暈倒在地。
這個…
余公子愣了一下,卻看到郭謙謙一臉笑意:“這倒霉孩子,吃飽了就像睡覺。”
余公子可是笑不出來。
看劉平蒼眉頭緊鎖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睡覺。
不過,他并未言語,還有不知所措。
郭謙謙倒是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情緒,徑自坐在了地上,隨口說道:“坐吧,正好趁著時間好好的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