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存在不過短短幾十年。
可是,底蘊之深,卻讓杜秋咂舌。
不然的話,劉平蒼十六歲剛剛開始接觸修煉功法,而且還沒有名師指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進入明悟的狀態?
歸根結底,還是不良人的洗髓液太過獨特,以及黑牢。
想到黑牢,杜秋的眼睛閃過一絲明亮,上下打量劉平蒼,心中細細思量…
明悟,一種武道修煉中并不是很常見的狀態。
事實上,武道的明悟與佛家的頓悟、道教的悟道有異曲同工之妙。
歸根結底,這三種狀態,都是讓修煉者的感悟相較平時成倍的提升,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杜秋在心中仔細盤算,細細思量。
如果能借明悟感悟,拿自己的距離三品,就會更進一步!
而只要能入三品,面對孟齊良的時候,就不再是沒有一戰之力!
甚至,還有報仇的希望!
心中想著,杜秋猶豫了片刻,就在劉平蒼的身旁,盤膝而坐,五心朝天,凝神靜氣,慢慢的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若是細看,可以發現杜秋并不是真正的席地而坐。
他的身體,距離地面還有約莫是一拳的距離,只是在寬袍大袖的遮掩下,倒是難以發現她是漂浮的地上。
當然,如若劉平蒼能能發現這一點,恐怕他會在心中重新評估杜秋的本事…
雖說就在劉平蒼的身旁修煉,可是杜秋非常小心的運轉自己的功法,不敢全力,只敢用出一成的力氣。
畢竟,她的功法與劉平蒼所修煉的不良人的功法完全不同。
如果她全力運轉功法,那樣劉平蒼肯定會受她的影響,從明悟中清醒過來。
那樣的話,可就有些得不償失。
歸根結底,杜秋是想借著劉平蒼的明悟,跟著感悟一些天地之間的力量,或者說天地的運轉規則,抑或是很多人常說的,大道!
事實上,不管是哪一種說法,都是很玄妙、很縹緲的說法。
因為,沒有一個三品以上包括三品的武者能說出來三品究竟要怎么突破!
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所有的答案,都是一個大概的答案,讓人只能猜測,三品,就是和感悟有關。
每一個人,感悟的東西都不盡相同…
恍惚中,杜秋也閉上了眼睛,表現的和一旁的劉平蒼有些相似。
只不過,劉平蒼是隨風搖曳,雙腳生根,杜秋則是像一個無根的浮萍,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時而向前,時而向后,沒有定性。
過了一會兒,杜秋漂浮的動作明顯變快了許多。
與之相比,劉平蒼的表現還是一如之前的沉靜,慢慢悠悠,不疾不徐,似乎并沒有受到杜秋的影響。
又過了一會兒,杜秋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站了起來。
俏臉寒霜,眉宇間盡是不忿!
本以為,可以是跟在劉平蒼的身邊,趁機感悟一下。
可是沒想到,劉平蒼這個狗東西竟然一點氣息都沒有外泄,這讓她就算跟著劉平蒼動作,也完全沒有一點的感覺。
不,應該說是完全沒有辦法進入狀態!
那么長的時間,杜秋都是憑著觀察劉平蒼的動作,來讓自己的頻率和劉平蒼相同。
可是偏偏,劉平蒼的動作時快、時慢,完全就是沒有規律一樣。
這種情況下,哪怕杜秋已是四品巔峰,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兩個人修煉的功法,本就完全不同。
杜秋這么硬要參悟劉平蒼此時的感悟,實在不是一個好辦法。
若是真的讓她進入了劉平蒼的狀態,兩個人很有可能因此受到重創…
看著劉平蒼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杜秋有些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前院,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杜秋正是為此而來。
打開門,看清楚門外站著的人,杜秋皺著眉頭問道:“什么事兒!”
老王在昭應縣那么多年,不管是去誰家敲門,開門的都是客客氣氣招呼他進去,哪里會有人這么直白的對他說話。
不過,老王一點都不在意。
這是誰,這是杜秋!
昭應縣的花魁!
別看杜秋不再是怡紅院的花魁,可是她依舊是老王的夢中情人。
一看到她,老王心里一陣發緊,說話也變得結巴了:“杜…杜…杜…杜姑娘,那個…那個…那個…”
“滾!”
杜秋本就一肚子火氣,聽到老王磨磨唧唧廢話半天說不到重點上,怒罵一句,直接把門關上。
老王等了一會兒,再次敲門。
不過這一次,門并沒有打開,只有杜秋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再敲門,打死你!”
這話說的很直接,很干脆,仿佛在陳述事實。
老王面色一頓,接著就面露喜色,笑道:“杜姑娘,麻煩你告訴劉公子一聲,大人請他過去。”
“他死了。”
杜秋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罵道:“你要是再說一句廢話,我保證你和劉平蒼一個下場!”
難道真的出事兒了?
不能吧?
難道這種好事兒,真的能發生?
眼看著過年,發生這種好事兒,那可真的是…
略一遲疑,老王心念一動,不言不語的轉身離開。
說是離開,他卻并沒有走遠。
劉家老宅,他也不是第一次過來,哪里的墻頭高,哪里的墻頭矮,哪里適合偷看,哪里適合聽墻角,他早就了然于胸。
此時順著大門往前走了一會兒,又拐進了一個小胡同里,老王的眼睛登時一亮。
上一次,他留下的磚頭,還在!
這一下倒是省了搬磚的功夫。
把幾塊轉頭疊在一起,老王輕輕一踏,腦袋頓時高過了院墻。
看著院子里劉平蒼在那站著,老王眼中閃過費解。
這是…弄啥呢?
他有心招呼劉平蒼,不過想到這一招呼,就把自己暴露了,以后要是再想窺視,未免有些不妥,故而只能把好奇心揣進了肚子里。
當然,還有一部分重要的原因則是杜秋蓮步輕移,已經走到了院子里,就在一旁坐著,看著劉平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