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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門長

  “至于武先生,則是主刑罰!”

  “當然,這種刑罰,主要是主外。”

  “也就是說,如果你行走江湖,別人壞了規矩,把你欺負了。這種情況下,就不需要文先生從中斡旋,你直接告訴我,由我去找對方大旗,幫你報仇!”

  文武兩先生,聽起來做的事情似乎有些類似。但是實際上,卻并不相同。

  舉個簡單的栗子,如果劉平蒼逛窯子白嫖不給錢,對方找來了,劉平蒼還是不想給錢,這種時候就是請文先生從中斡旋。

  不管是打折也好,還是記賬也罷,總會把這事兒給抹過去。

  但是如果劉平蒼沒有去逛窯子,窯子硬來訛錢,這種事情就是武先生出馬,不管是直接把窯子里的上上下下暴揍一遍也好,還是直接讓朝廷把窯子給查封了,反正總是要給劉平蒼出個頭。

  聽著解釋,劉平蒼一陣咂舌。

  好家伙,這文武兩先生,厲害著呢…

  這要是早幾天拜師,前天在昭應縣怡紅院的那件事情,可以直接讓于鋼出頭兒啊!

  想到這里,劉平蒼眼睛一亮。

  對啊!現在也不晚啊!

  這特么…帶著于鋼去昭應縣,那就是橫著走!

  看他們那些王八蛋還敢惦記我劉家老宅!

  “…說是這么說,這件事情你心里有數就行。按照郭老板的說法,暫時我和老高都還不能幫你什么…”

  又特么白激動了?

  你們這是鬧啥呢?

  連著畫了兩塊大餅,全是吃不到嘴里的…

  于鋼也不管那么多,自顧自的說道:“成了,廢話也說得差不多了,趕緊拜師吧,要不然那餃子都涼透了!”

  眾人莞爾…

  于鋼吩咐一聲,欒修緣當即取過香燭。

  依著規矩,拜師要先上香。

  郭謙謙收起笑臉,面色肅然,接過欒修緣遞過來的香,率先上香叩拜。

  俄頃,所有人都在范單老祖和義王蘇武的牌位之前上了一炷香。

  “好了,禮成。從現在開始,劉平蒼,就是郭謙謙的徒弟!”

  一番話說完,于鋼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

  看他的模樣,似乎剛剛是在被迫營業…

  郭謙謙看著劉平蒼,伸手往身后一抓,手里多了一把雨傘。

  好家伙…這師父變魔術的?

  “這把傘,是不良人特有的。寓意很簡單,人在江湖,一把傘,風雨漂泊走天下。”

  也就是說,遮風擋雨?

  沒想到,武者這門兒的規矩忒多了。

  劉平蒼伸手接著,正要開口感謝,郭謙謙笑吟吟的說道:“打開看看。”

  “哦~”

  劉平蒼伸手撐傘,臉色瞬間變成絳紫色。

  這傘…太特么神奇了!

  可以說,整把傘,除了骨架是好的,傘面是特么壞的!

  到處都是窟窿眼!

  不…骨架也是壞的!

  有幾個龍骨,看著都被蟲子咬過了一樣!

  “明白什么意思嗎?”

  劉平蒼看了一眼,覺得郭謙謙的話似乎另有所指。

  眉頭微皺,心中思量。

  難道說,這是在提醒我江湖不易,需要小心謹慎,不然的話,很容易被風雨打的千瘡百孔?”

  “不急,想好了再說。”郭謙謙輕聲說了一句。

  難道說…是生活不易,需要勤儉節約?

  不對!

  劉平蒼猛地想到一種可能,眼神明亮,挺直腰背,一字一句:“師父是在警醒我,大梁朝有蛀蟲!不良人要時刻不忘…”

  一番話說的是振振有詞,擲地有聲!

  這也難怪,畢竟這是他的心里話。

  無數次,劉平蒼都想要這么說。

  但是奈何性格或者說是能力有限,很多時候,他都是忍了下來。

  把心里的話都說出來之后,劉平蒼只覺得心情舒暢,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

  看著其他人臉色有些震驚的模樣,劉平蒼知道自己說對了。

  這點小事兒,還想難住我?

  就在這時,郭謙謙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其實是想告訴你,你是平字科的第一個弟子,也就是平字科的門長,任何人都不能為你遮風擋雨。”

  “你,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要靠自己,甚至以后,你還要為師弟們遮風擋雨。”

  這特么…拜師一點好處都沒有?

  “當然,現在平字科除了你也沒別人,暫時也用不著你照料他們。而且,我對你還有別的安排,也不需要你留在京兆府。”

  郭謙謙的話,點到即止,并沒有直接言明他到底要讓劉平蒼做什么事情。

  劉平蒼還是處在震驚之中,一時間也沒有想過要追問,只是老老實實的聽著,心里默默的記著。

  又說了幾句,郭謙謙隨口說道:“行了,咱們這拜師禮就算是成了。老高啊,你帶著孩子走一趟,跟他說說規矩。”

  劉平蒼當即跟著高行離開,在衙門里隨意的溜達,聽高行說一說不良人和江湖的規矩…

  與此同時,內堂。

  郭謙謙面容平靜,輕聲說道:“行了,都說說吧。”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沉默了片刻,還是于鋼開口:“動吧,今兒是個好日子,正合適。”

  “老高怎么想?”

  “他早就想動了。”于鋼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你們三個怎么想?”

  欒修緣直截了當,吐出一個字:“動。”

  孟齊良緊隨其后,肅然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現在有的人越來越沒規矩了。”

  “治堂,你覺得呢?”

  周治堂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的說道:“我都可以。”

  郭謙謙沉吟片刻,問道:“今兒的傘,是誰拿過來的?”

  “我拿的。”欒修緣沉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去查吧,查到根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不良人的傘上做手腳。破我的傘,我看看你長了幾顆腦袋!”

  郭謙謙的話,聲音不大,可是其中蘊含的殺氣,卻讓在場的人表情都變得肅然了幾分。

  這時,于鋼突然冒出一句:“還別說,您還真會編,我看劉平蒼的模樣,根本就沒看出來這破傘的事兒,還覺得您說的有道理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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