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山山巔。
體積龐大的戰靈兵懸浮于半空。
遮天蔽日的三角形金屬板懸浮于其周邊,似如秋日里集群匯聚的麻雀群。
月見家主月見成手握著靈兵,心頭的急迫、憤怒,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絕望,以至于他往靈兵中輸入能量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喃喃自語,充斥了無盡的不信。
戰靈兵這件鎮族至寶,從數百年前月見家到這里之后,就沒有再有人動用過。
雖然家族里知道它存在的人不算少,但知道如何使用它的人只有他一個。
因為這是月見家族長的象征。
只有得到上代族長認可的人,才會在族長位置交替的時候,得到使用戰靈兵的方法,明白它所具有的各種威能。
如果說先前戰靈兵被啟動,他還有一絲的僥幸,認為偷偷控制戰靈兵的人不會使用它,那現在,這一絲僥幸已經當然無存了。
懂得運用戰靈兵的他明白眼前戰靈兵變化的意義。
這是戰靈兵發動近程打擊的先兆。
“無法抵擋,不可能抵擋…”
腦海中冒出上代族長對戰靈兵攻擊的描述,月見成身子都止不住顫抖。
恐懼之中他張口大喊:“跑!”
他周圍,無數月見家正準備聽從他指揮,再次發動一次攻擊的月見家族人聽到這話,俱是一愣,然后不理解的看向了他。
發現自己的族人沒有一個動的,月見成再度提高聲音。
“快逃!”
這一次,月見家的人聽明白了。
他們明顯的從月見成的話語中感到了焦急與恐懼。
不敢有一絲的遲疑,所有匯聚在戰靈兵側面的月見家族人御起靈兵,將自己的防御與速度提升到最大值,向著遠離戰靈兵的方向電射而逃。
無數的人分頭逃竄,天上戰靈兵分裂出來的小型三角板塊開始震蕩。
嗡嗡嗡的震顫聲越來越大,整片天地都似被蜂群包裹在了其中。
震顫的聲波引起地面物體共振,月見山頂無數的碎石無序抖動,山體迅速開裂,房屋建筑結構破碎自發坍塌。
甚至連空氣都被共振引得一起開始震顫。
震顫之中,那些不計其數的小型三角板塊一片片開始變紅,灼熱的高溫在從板塊中溢出。
“完了!”
逃至月見堡外墻邊的月見成感覺到逼人的灼熱感,絕望的停了下來。
下一秒,紅得透亮,灼熱得將整片天空都焚燒得扭曲的無數三角板從天上轟了下來。
這些三角板追逐著每一個地面活著的生命,于夜空里拉出一道驟然消逝的紅線轟砸在了每一個月見家的人周圍。
轟,轟,轟…
密密麻麻的震耳轟響里,每一處被三角板擊中的地方都爆起了沖天的巖漿火柱。
沒有人能抵擋住任何一塊三角板的轟擊。
它上面的能量輕松就將每個人身上的能量防護結構灼碎,將人體點燃,即便是那些靈兵,面對無以抵抗的能量強度,也會迅速的消融。
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持續轟炸過后,戰靈兵中的周志長出了一口氣。
戰靈兵的一次攻擊,瞬間便將月見堡上所有在圖像上顯示的人清掃干凈。
這代表著,整個月見堡內的絨耳人和眼族,都在剛剛的攻擊中上了西天。
危機盡去,剛松了一口氣的周志看了一眼月見山的圖像,隨后捂住了自己的心臟。
痛徹心扉!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周志痛惜不迭的在戰靈兵中望天哀嚎了起來。
他真的沒有料到,沒有料到這戰靈兵的打擊威力會強到這種地步。
那圖像上,當爆炸的煙塵消散之后,月見山的鷹嘴崖竟然全部消失了。
那可是厚達上百米,寬有好幾百米的一座山山巔的翹嘴。
這么大一塊地方,竟然就在戰靈兵的一次攻擊中,被轟成了碎片。
更讓人恐懼的是,這片被打成粉碎的山巔,幾乎已經變成了熔巖流質,把月見山的主體一側,弄得跟剛經過了火山爆發一個樣。
這樣的情況下,那些被戰靈兵干掉的人可以說是尸骨無存。
怕是想從下頭找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都沒多大可能性了。
數百個厲害的異界人。
他們有多少的藍色光華?
他們又有多少靈兵可供吸收?
一瞬間,周志的心更痛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好不容易從自家地里挖出了好幾噸的黃金,還來不及看看成色,就被送了一面錦旗。
就在周志心痛不止的時候,側臉歪著頭看著周志的小魯班瞟了眼圖像,伸手戳了戳周志的膝蓋。
“別鬧!我要緩緩,我心臟病要犯了。”
“那么多的能量啊!你知不知道有那些能量我能具現你多少兄弟?搞出多少裝備?”
沒有理會周志的哀嚎,小魯班又戳了戳他的膝蓋。
無可奈何,周志低頭看了下它。
就見它正伸手指著戰靈兵上的圖像。
不知何時,戰靈兵上的圖像切換到了月見山后面的隆脊山一側。
在離這里一公里的位置,密密麻麻一大群的人影從側面一個山溝的地面坑道中鉆了出來。
人影越聚越多,很快扎成一大堆。
“這些是?”他看著那堆人影,周志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他們的身份。
如無意外,那些家伙肯定是拓涉草原準備反叛部族的戰士。
早已準備反叛的他們,自然會在反叛之前將各個部族的戰士集中起來,等月見山上事變之時,就近沖上山支援。
他動用戰靈兵將月見山頂都給打熔了,如此巨大的動靜,藏在近處的他們沒可能發現不了。
發現這動靜,這些家伙肯定要出來查看一下。
搞清楚這些家伙的身份,周志心頭的痛更深了一分。
這些人很多,實力跟月見家相比是差一些,但也沒有差到哪里去。
他想要干掉這些人,也只能動用戰靈兵。
不然靠他自己的力量去捕殺他們,簡直是癡人說夢。
“干,干掉他們!”周志話語顫抖的捂著心臟轉過了頭。
他不忍再看。
不忍再看這一股對他無比重要的能量資源,就這么在他眼前化為灰飛,毛都不剩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