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你發出挑戰的時候,就曾說過,此戰我自有分寸,你既然已經逼出我的底牌,讓我不得不傾力一戰,那便是算我輸了。”韓冰緩緩說道。
蘇凡默然,借助小炎龍陣的威能,他確實逼出了對方從未施展過的手段,那是一把劍,或者說是本命靈寶。
這也是他已知的第四位擁有本命靈寶的外門弟子,石小玉的那枚鵝卵石,顧清秋的三生蓮,黃塵的那口飛劍。
單論殺傷力之大,韓冰的這把劍當屬最強,此劍一出,便散發一股驚人心悸的恐怖殺意,這讓蘇凡有些費解,雖然他沒有本命靈寶,但也了解過相關知識。
能將驚天殺意凝煉在本命靈寶之中,想來此女心中,應該有一段刻骨銘心的仇怨。
蘇凡沒由來想起當日寒潭之中,曾許下的三個人情,聯想到韓冰對于自己的關注,不免有了諸多猜測,此女多半是將他當成了復仇的工具,畢竟一位天命靈脈擁有者,若真的成長起來,將會屹立于帝國的巔峰。
對于這一點,蘇凡倒也不抵觸,當然,若讓他去以卵擊石,那是不可能的,可若是實力足夠,他也自會償還人情。
蘇凡收斂心思,心中卻不可遏制的升起對本命靈寶的渴望,尤其是眼下親身體會了過這種靈寶的強大之后,這個念頭便愈發揮之不去。
手持本命靈寶的韓冰,一劍就斬了那頭炎龍,強大如斯。
所以蘇凡對于這場戰斗,自認輸的心服口服,若真的讓他身居排行榜第一,怎么都有些心虛。
當即開口道:“賽場之上,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這場戰斗我蘇凡輸的起。”
韓冰皺了皺眉,只覺得此人好生迂腐固執,皺眉問道:“你難道對那第一名的獎勵無動于衷?”
蘇凡一怔,隨即一拍大腿,差點將此事給忘了,第一名的獎勵除了進入湖底遺跡的資格外,還有五十萬榮譽值和一枚破障丹,前者能購買大量蘊含生命力的天材地寶,用來修煉靈蛇吞象術,后者更是能直接幫助他突破到七層修為,確實是他當下最為需要的東西。
只是他不明白韓冰為何會給出這般好處,就在他疑惑之際,卻聽見韓冰的靈識傳音在耳畔響起。
“別想太多,我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強大起來,這樣一來,那三道人情才會發揮應有的價值,而且除了進入遺跡的資格,其他獎勵對我無用。”
蘇凡恍然,當即不再矯情,別人送到眼前的好處,若不珍惜,難免有些不知好歹。
眼看著二人言語間就將這第一名的頭銜分配完畢,場外諸多弟子心中五味雜陳,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就連一些長老也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陡然響起。
“外門大賽在我清玄山持續數百年,賽制規則早已定型,最強者方能摘得魁首之位,方才一戰,我等上千弟子皆是親眼目睹,明明是韓師妹略勝一籌,既如此,韓師妹便是外門第一,絕對不能讓與他人。”
孫定舟站在場間,臉上浮現肅然之色,心中卻有著極度的不甘,他朝思暮想卻始終無法染指的外門第一,卻被他人棄之敝履,若是韓冰占了此位,他即便心中不甘但也絕對不會多言,可偏偏即將坐上這個位置的是蘇凡,這讓他無法接受。
此言一出,場間議論之聲便喧然四起。
“孫師兄所言不錯,此次大賽制度森嚴,第一名的歸屬決不能這般兒戲。”
“確實如此,如若不然,難以服眾。”
“我支持羅師兄。”
“蘇凡雖強,卻不是我外門最強,若真坐上這外門第一的位置,難免有失公允!”
附和之聲此起彼伏,顯然認同孫定舟所言的弟子不在少數,就連一些長老同樣微微點頭。
清玄山主眉頭皺起,向四周幾位長老投去詢問的目光。
“依我看,還是按照規矩來吧?”一位長老嘆了口氣,開口道。
“那些外門小子說的不錯,外門大賽,最強者才能獲得第一名的頭銜,否則對于他們來說不公平。”黑袍鄭長老說道。
林長老沒有說話,因為在這個問題上,她不好開口。
若是以清玄山長老的身份來看,蘇凡在先前的戰斗中的確略輸一籌,本應與第一名無緣。
可韓冰是她的親傳弟子,蘇凡又是莫長陵最為疼惜的晚輩,兩個關系親近的晚輩共同作出的決定,她應該支持才對?
思來想去,林長老才決定保持沉默。
隨著另外幾位長老給出意見,清玄山主也陷入了猶豫之中,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卻聽見場間的韓冰開口了。
“你說最強者才能成為外門第一?”女子望著孫定舟,淡淡開口。
“不錯,這本就是外門大賽的規矩,即便這第一的位置是你的,你也無權隨意讓與他人。”孫定舟感覺到女子美眸中的冷意,心中升起一絲懼意,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據理力爭下去,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蘇凡成為外門第一。
“若是我告訴你,蘇凡本身的實力,確實要勝過我,你還會有異議嗎?”韓冰輕輕問道。
“不可能!”孫定舟脫口而出,接著道:“剛才所有人都看見了,是他輸了。”
“有何不可能?你真以為剛才他所展露的實力便是他的全部嗎?實話實說,我若真的與他生死一戰,即便我如今掌握本命靈寶,到時候死的一定是我。”韓冰嗤笑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為之一怔,隨即目露不可思議之色,無數道視線隨之投向場間的蘇凡身上。
后者正在借助組合法陣療傷,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是知曉,不過作為當事人,也不好開口,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隨即心中將孫定舟祖宗十八代都大罵了一遍,煮熟的鴨子飛了,自然讓他心中不爽。
可是后面聽見韓冰的言語時,陡然驚出一身冷汗,生怕這女人將他擁有天命靈脈的事情公之于眾,短暫思考之后,才稍稍安心,畢竟韓冰不像是這般魯莽的人。
她若真的將此事說了出來,那當日寒潭里的約定自然就作廢了,損人不利己而已。
此刻見到所有人都望向自己,當即露出一絲苦笑,心中嘀咕不停,哪有這么夸張?即便爆發了隱藏的雷靈力,他與擁有本命靈寶的韓冰之間的勝負,不過是五五之數而已。
孫定舟不知其中隱秘,但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蘇凡還有隱藏不發的底牌,不依不撓開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僅你一人之言,根本無法取信我等,依我看,這外門第一的位置,多半涉及你們私底下的某種交易。”
韓冰沉默了,她沉默的原因是因為確實不好將蘇凡的秘密公開,而這一幕落在孫定舟眼里,就讓他感覺自己猜中了,當即心中一喜,言辭變得更加犀利。
“韓師妹,若是蘇凡真的向你許過重諾,用來換取這第一名的位置,你大可將此事公開,如此卑劣行徑,我清玄山定不能容他!”
韓冰看著自行腦補了一系列陰謀論的孫定舟,眼神有些古怪,她之所以要將第一名的位置送給蘇凡,是因為她覺得后者可能會需要這些獎勵,這是她釋放善意的手段。
蘇凡若能早日成長起來,那她也有早日報仇雪恨的可能,否則以她的性子,又怎會在這種場合之下,不惜花費口舌與他人相爭。
可萬萬沒想到,這孫定舟竟然跳了出來,這讓女子心中有些不悅,稍作猶豫之后,這才開口。
“我不愿與你胡攪蠻纏,只是講述一個事實,蘇凡的底牌確實超乎你們的想象,對于這一點,我可以以心魔起誓,若所言為虛,此生不得修筑靈臺,天劫之下,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