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整座下玄峰的溫度都在不斷升高,趨于沸騰。
一道道人影鋪天蓋地涌向斗武場,甚至一些閉關多時的強者都破關而出,畢竟蘇凡的成長太過驚人,若此戰還能再勝,那一月后的外門大賽他必定也會參加,到時候就是對手了,提前了解對手的手段,也是一種制勝之法。
所以當蘇凡帶著陣堂弟子抵達斗武場之時,便引來了無數道好奇的目光。
雖說如今蘇凡的聲名如日中天,但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此番出場,倒是引起一陣嘩然,很顯然,蘇凡的年輕讓不少弟子頗為震驚。
“都說這蘇凡年紀輕輕,可沒想到居然這么小!”
“有一說一,這小弟弟長得真好看。”
“中看又中用,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姐姐!”
“哼,花癡!”
有女子目露驚奇,眼神打量著那道挺拔身影,心底有著念頭閃現。
“爬得越高,跌的越重,這蘇凡此番把動靜搞這么大,若是輸了,不知道要怎么收場。”
“年少輕狂而已,妄想一步登天。”有人面露妒色,言語中頗有幾分譏諷。
蘇凡看著身前黑壓壓一片人,這種場面,較之百草園開園,也是不弱了。
“你們的效率可真高。”蘇凡偏過腦袋,感慨道。
“蘇大師兄,你的吩咐,我們這些陣堂弟子當然要盡力去辦咯。”顧清秋眨巴眨巴美目,言語中帶著調侃之意。
“大師姐,你就別取笑我了。”蘇凡苦笑一聲,隨即視線掃視全場,倒是看見了幾個熟人。
體堂弟子聚攏一塊,雖然人數不多,但因為他們龐大的體型,所以顯得極為惹眼,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前面一覽眾山小的石大龍,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雙馬尾小女孩,正是石小玉。
“小妹,你覺得蘇凡能贏嗎?”石大龍輕輕問道。
“他的進步很快,一個月前的他肯定不行,如今的話,應該有一戰之力,至于輸贏,得打過才知道。”石小玉脆聲說道。
“咦?這不是那小子的口頭禪嗎?”石大龍一愣,這句話最早是蘇凡說的,是輸是贏,得打過才知道。
“啪!”
在諸多陣堂弟子心驚肉跳的目光下,石小玉一巴掌拍在兄長的光頭上,氣呼呼道:“現在是我的了。”
石大龍不敢多說,悻悻然閉了嘴。
石小玉見到蘇凡望了過來,當即心里一慌,在百草園里,她可是差點被蘇凡打哭,如今一月不見,陰影猶在。
見蘇凡點頭致意,石小玉冷哼一聲,撇了撇嘴。
蘇凡視線移動,落在不遠處的鄭毅身上,后者一身執法堂專屬裝束,雙眉之下,英氣勃發,給了蘇凡一個加油的眼神。
蘇凡微微一笑,抱了抱拳。
羅鈺也在不遠處,旁邊跟著姚瑤黃林等人,此刻他正一臉陰翳的看著蘇凡,隨后視線稍稍移動,落在顧清秋的嬌顏上,可后者卻是毫無所覺,正靜靜望著蘇凡,水潤雙眸中仿佛映照著星河。
羅鈺緊緊握了握拳,胸膛都微微起伏了一下。
“等那蘇凡輸了,那些陣堂弟子就會知道,終究只有羅大哥才能給他們帶來榮光。”姚瑤輕輕說道。
羅鈺輕輕點頭,隨即閉目養神。
“這滕山怎么還不來?不會是懼戰吧?”
“他們孫家就喜歡搞這種壓軸的小把戲。”
不少人等得有些著急,紛紛出言埋怨。
突然感覺不遠處的人群有些騷動,很快就被撕裂出一條縫隙,煉寶堂弟子在孫定舟的帶領下,終于是姍姍來遲。
孫定舟對于這最后出場的時機把握堪稱絕妙,他掃了眼對面的蘇凡,眼中閃過一抹陰森殘忍之意,隨后吩咐道:“去吧,記著我說的話。”
滕山鄭重點頭,隨即踏前一步,正要說話,卻陡然聽見不遠處再次爆發喧嘩之聲,其聲勢之大,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風頭一下子被搶走,當即讓孫定舟微微皺眉,抬眼望去,瞳孔微微一縮。
“她怎么來了?”
一股寒流侵襲而來,大片大片的人群開始散開,露出一道人影。
她素衣勝雪,如瀑般的長發傾瀉而下,勾勒出頸間的迷人弧度,臉上覆有輕紗,掩藏了驚心動魄的容顏,眸光冷淡,眉眼間仿佛有融化不盡的冰雪。
她站在那里,周圍數丈,便無人敢近。
如果說顧清秋平日里,是如月色般清冷,那此人,便是凜冬大雪。
這是兩種不同的冷。
外門排行榜第一,韓冰,同時也是無名堂大師姐。
外門弟子近千,無名堂獨占五成,其中大半,就是沖著她去的,可惜這些弟子進了無名堂之后才發現,那位神秘的大師姐,根本就從未在堂口出現過。
而她之前選擇無名堂,也只是因為其他堂口比較麻煩,僅此而已。
“這位也關注了今天的約戰?”
“可能是出來透透氣?”
“也有可能,這種程度的交戰,怎么可能引起她的注意,多半是想出來散心,正巧遇見了此事。”
議論聲如同海浪一般一層接著一層,蘇凡也是頗為訝異,對于這位曾經與自己有過約定的女子,蘇凡有種說不出來的忌憚,不過一想到當日那副香艷場景,蘇凡就感覺鼻息微微發熱。
蘇凡定了定心神,他隱約猜到了韓冰的來意,多半就是看看當日種下的小樹苗,長勢如何。
這三道人情,怕是有些難還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韓冰的視線終于是落在了蘇凡身上,然后就扎下了根,原本平靜的眼神終于是有了一絲波動。
韓冰也沒有想到,蘇凡會成長的這么快,這就是天命靈脈的天驕嗎?
無數道視線落在蘇凡身上,其中蘊含著無限的妒意,敢情這位新晉天驕有了顧清秋,還和韓冰有些關系?
顧清秋在陣堂的言語,早已傳來,這讓不少男弟子心如死灰,之前羅鈺雖強,但畢竟還沒有得手,未來不是沒有可乘之機,可是蘇凡直接將這種可能給掐死了。
眼下又來一個更可怕的角色,看她的眼神,兩者關系明顯不簡單,說不定今天來這里就是沖著蘇凡來的,這讓在場諸多男弟子心中悲憤欲絕。
就連鄭毅這樣的存在都是對蘇凡投去羨慕的眼神。
胖子余年張口欲言,不過看了看旁邊的顧清秋,愣是忍住了。
“你們認識?”顧清秋漫不經心問道,語氣有些輕。
雖然在旁人眼中,她和蘇凡的關系極為親近,但她自己卻很清楚,兩人遠沒到那一步,那一日說過的話,連她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會說出口,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后悔,若是能借此將生米煮成熟飯也不錯。
可是韓冰的出現讓她有些心慌,憑直覺來看,關系多半不簡單。
“算是認識,半個朋友吧。”蘇凡說道。
半個朋友,還有一半是敵人,這女人當初差點就把他給殺了,這讓向來記仇的蘇凡有些耿耿于懷。
蘇凡忍受不了那些充滿敵意的視線,身形一動,直接落在了場間,望向滕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滕山冷哼一聲,全身肥肉一顫,同樣落在蘇凡不遠處,眼中深處蘊藏著強烈殺機。
“你的榮譽值呢?”蘇凡淡淡問道。
滕山冷笑一聲,伸手掏出身份令牌,扔給不遠處的護場弟子,后者負責維護此地的規則,從令牌中取出十萬榮譽值之后,又望向蘇凡。
蘇凡笑了笑,說道:“榮譽值我可沒有,就用這個抵押吧。”
說完取出一把長劍,扔了出去。
“青虹劍?這不是許長英的嗎?單論價值遠超十萬榮譽值啊。”
“這把劍怎么會落在蘇凡手中?”
“傳聞之前許長英曾下山截殺蘇凡,眼下看來,多半是栽了。”
“如此說來,這蘇凡也沒表面這般簡單啊,竟然能把許長英反殺。”
滕山瞥了眼青虹劍,又看向蘇凡,瞇眼說道:“月余前,許師兄曾下山做任務,至今未歸,沒想到竟是被你所殺,濫殺同門,你蘇凡還真是大膽啊?”
“無恥!這滕山也太無恥了,明明是被人反殺了,還倒打一耙。”
“難怪這滕山防御力強悍,原來修的是臉皮。”
“合理!”
“許師兄可沒死!”蘇凡搖頭道。
“一派胡言,若是許師兄未死,這青虹劍有怎會落入你的手中?”滕山語氣鏗鏘,反正兩個人都是互相說瞎話,誰的氣勢強,誰就占理。
“許師兄說你們孫家太無恥了,他看不過去,便帶著小雨師姐遠走高飛了,臨行前,也把這青虹劍贈予了我。”編故事可是蘇凡的拿手好戲。
“胡言亂語,依我看,你就是殺人奪寶,哼,同門相殘可是大罪!”滕山冷聲道,不管怎樣,先扣一頂大帽子,引導輿論,為接下來的計劃做準備。
蘇凡不置可否,撇了撇嘴:“講話得拿證據出來,否則就別瞎說。”
清玄山外,弟子之間的恩怨,一概不受清玄律法束縛。
滕山上前一步,喝道:“我雖然沒有證據,但也不能讓你這等兇殘惡徒逍遙法外,否則如何慰問許師兄在天之靈,所以…”
“我申請生死戰!”
“蘇凡,你可敢接?”
滕山的聲音在靈力的裹挾下,宛如陣陣驚雷,在整個斗武場上響徹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