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空斜掛,疏星點點明。
春風得意樓內。
徐修緣盤膝在床上打坐,借助體內鍛骨丹的藥力,淬煉胸口的骨骼。
昨晚的傷勢,在他服過藥和沐浴過藥浴后,已經恢復了大半,對修煉也沒什么影響了。
就在他全力淬煉骨骼的時候,客房外是響起了敲門聲,和小二的聲音。
“徐公子,有人找你。”
“所幸藥力消耗的差不多,今天就先到這里過吧。”
徐修緣睜開了眼,呼出口濁氣,然后下床,打開了房門。
小二站在門外,在他邊上是一名中年男子,衣著富貴,一臉和藹笑容讓人以為他是哪里的員外爺呢。
實際上,這人名叫金石,是城中各草莽幫派推選出來的,和徐修緣談話的人。
見徐修緣開了門,小二笑著告退,金石拱手笑道:“見過徐大人。”
“進來談吧。”
徐修緣回過身,朝房內走去。
金石跟了進去,并關上了門。
給金石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徐修緣問道:“怎么樣?我要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金石端起杯子道了聲謝,然后笑道:“回徐大人的話,您讓我們查的事情,已經是查到了一些眉目了。”
說到這里,金石放下茶杯,嘆了口氣,一臉沉重的語氣說道:“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如果不是徐大人今天讓我們調查的話,我們恐怕也不會發現,曲陽縣竟然會有那么多的嬰兒丟失了。”
徐修緣連忙問道:“到底是多少?”
金石沉聲道:“起碼,足有數十之巨!”
徐修緣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要不是春風得意樓的座椅都是用上好木料打造,恐怕還真承受不住他這一掌。
不過,金石面前的那杯茶,卻是被震倒了,茶水流了一桌。
這突然的一幕,嚇得金石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忙拿起茶杯,用衣袖擦干桌子。
“為什么?為什么這消息沒有人知道?”
徐修緣看著金石,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咬牙切齒道。
那可是數十名嬰兒啊,不是單獨一兩名,而是數十名!這么重大的消息,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傳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丟失了嬰兒的父母呢?他們難道都就無動于衷嗎?
發生了這種重大的事情,就算劉強和馬昱再怎么貪財,再怎么不作為,他們也總會派人調查的。
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六扇門嗎,可為什么?為什么這消息沒有傳開?
要不是今天微子渺聞到了劉令儀身上的嬰靈液氣息的話,恐怕這件事至今都不會見天日。
看著徐修緣那盛怒,欲要擇人而噬的表情,金石咽了口口水,說道:“徐大人,那些丟失了嬰兒的家庭,在嬰兒被盜走的時候,是都被留下了一筆銀子,還有一柄染血的飛刀。
徐大人應該明白那盜走嬰兒的人,所要表達的意思吧?”
徐修緣聞言,一陣沉默。
他當然知道了。
銀子是封口費,染血的刀則是威脅的意思,敢多嘴,就殺了你全家。
“難道所有丟失了嬰兒的父母都妥協了?”徐修緣問道。
“自然不是了,有人自然不會妥協,但那些人都被殺了。”
金石快速說道:“而且還是死于各種意外,看上去不像是他殺,所以也就沒有驚動六扇門,就算上報了縣衙,以劉強他們的行事風格,也只是草草了事罷了。”
說完,金石雙眼目光左右掃視了下,頗有些神情不安的樣子。
“混賬!”
這一刻,徐修緣是恨不得將劉強復活,再將他大卸八塊了。
要不是劉強的不作為,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知道是誰干的嗎?或者有沒有線索。”
徐修緣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道,對方留下的銀子和飛刀,都是尋常物。”
金石說道:“不過今晚南拳幫一名弟子,從二渠村被殺了,同時也是今晚,二渠村丟失了一名嬰兒。”
“二渠村今晚丟了嬰兒?”
徐修緣神色一變,急忙道:“二渠村在哪?距離曲陽城多遠?”
“二渠村在曲陽城南方,大約五里地左右。”金石說道。
知道地點之后,徐修緣直接推門離開。
見他離去,金石呼出口氣,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一口喝掉,還嫌不夠,再倒一杯。
直到連喝了三杯茶后,金石這才喘著粗氣,喃喃自語道:“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我不這么做的話,他們會殺了我的。”
“誰會殺了你?”
徐修緣的聲音忽然響起。
金石的魂差點被嚇了出來,手中茶杯打翻,回頭看去,就見徐修緣不知何時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后,一張臉冰冷如霜。
“徐…徐…徐大人,你…你怎么回來了?”
金石咽了口唾沫,哆嗦著聲音道。
“我是回來拿刀的,沒想到,卻是聽到了讓我很意外的話啊。”
徐修緣指了指一邊放著的,昨晚從六扇門新拿回來的雁翎刀。
我居然連他沒有把刀拿走都沒有注意到,我還真是大意啊。
金石轉頭看到邊上的雁翎刀,又復看向徐修緣,呵呵失笑道:“這刀,是徐大人故意忘拿的吧?”
“不錯。”徐修緣說道:“今晚你的神色有些不對勁,而且我也不相信,南拳幫弟子的死,會和嬰兒丟失案有關,這事太巧合了。所以就打算試試你,沒想到,你果然有問題。”
冷笑了一聲,徐修緣走到一旁,將雁翎刀拿起,道:“說說吧,究竟是誰要殺你?又是誰要你說謊騙我,讓我趕去二橋村的?”
“如果我說了,徐大人能夠留我一條命嗎?”金石問道。
徐修緣目光一凜,冷聲道:“你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
被徐修緣目光一嚇,金石連忙交代道:“是西靈宗,西靈宗的人要我這么說的。”
“西靈宗?”
徐修緣記得六扇門的卷宗上有過記載,這西靈宗是一所位于曲陽城五十里外的宗門。
“西靈宗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徐修緣眉頭一挑:“等等,我今天才讓這些幫派查找嬰兒失蹤的事情,晚上這西靈宗就找上了門來,難道煉制嬰靈液的人,就在西靈宗內?”
想到這里,徐修緣目光一凜,看向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