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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平行世界東國的連環兇案

  “A4連環殺人案都拖半年了還沒破,上面已經發火了,還定了最后期限,如果超期還破不了案,就要讓咱們老大脫衣服走人。”

  “簡直太囂張了!多少年都沒見過作案后敢給警方留字條的!”

  “要是‘心理側寫四天王’在就好了。”

  “哎,別提了,那四位被暗殺了三個,剩下的‘寧天王’也失蹤好幾個月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大已經派人去找了,要是能找到,這案子沒準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找不到…”

  “噓——小點聲!你們這幾個二貨是不是喝懵了?這么機密的信息也敢到處胡咧咧?”

  ......

  幾名便衣警察圍坐在一家烤肉店正中央的桌子旁,一邊喝酒擼串,一邊醉醺醺地閑聊。

  在他們的斜對面,韓寧正孤零零坐在烤肉店的角落里等餐。

  混合著孜然、辣椒粉的烤肉味和酒香氣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

  雖然烤肉味很香,但他現在絲毫提不起興致,一雙憔悴清冷的眼眸中布滿了血絲,眼神憂郁滄桑,還夾雜著一絲仇恨的戾氣。

  就像一頭受了傷的孤狼,正孤獨地窩在角落里舔舐傷口,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警覺和敵意。

  他揉了揉皮膚褶皺不平的眼角,有些疲倦地抬頭望著掛在墻壁上的電視屏幕,上面正在報導一則新聞:

  “觀眾朋友們,緊急插播一條警方的通告:

  近期,本市連續發生三起兇殺案。

  死者分別是:恒安重型機械租賃公司總經理焦恒安,刑滿釋放人員廖志勇,銘泰小區物業公司的水電工魏立新。

  這三名受害人都被兇手挖掉了雙眼。

  而且,警方在每位受害人的尸體下面,都發現了一張A4紙,上面打印著‘血債血償’四個大字。

  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連環殺人案,警方將其命名為‘A4連環殺人案’。

  請市民們注意安全,如果有兇手的線索,請與警方聯系,能提供重要線索,或協助抓獲嫌疑人的,將獲得二十萬元獎勵!”

  周圍的食客們紛紛面露驚慌之色,但大部分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依然談笑風生。

  這起連環殺人案也只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寒風穿過窗戶的縫隙竄進屋里,裹挾著的幾片雪花,飄落在韓寧的手背上。

  冰涼而又濕潤…

  他下意識地伸手把窗關嚴。

  沒了窗外風雪的呼嘯聲,食客們聊天的聲音顯得更大了,其中還夾雜著推杯換盞時的酒杯碰撞聲,很是熱鬧。

  但周圍越吵,韓寧的心里就越孤獨寂寞。

  還有一絲淡淡的凄涼。

  孤身一人來到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難免會產生一種羈旅漂泊的失落惆悵。

  “吱嘎!”

  餐廳的門開了。

  韓寧下意識地把視線移向門口,頓時一愣,旋即怒火中燒,氣得咬牙切齒。

  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胖女人。

  雖然十五年沒見了,她的臉上多出了很多皺紋,身材也胖得走形了,但韓寧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前妻——趙婷!

  “這個該死的毒婦!”

  韓寧在心中暗罵一聲,下意識朝趙婷的旁邊望去。

  卻只看到趙婷用左手牽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并沒有看到女兒韓婧瑤的身影。

  “算起來,婧瑤今年已經十六歲了!”韓寧心口憋悶,十五年都沒能看到女兒,他的心里既屈辱,又憤恨,還縈繞著濃濃的愧疚之情。

  “媽媽,咱們坐角落里的那一桌吧,那里只坐了一個叔叔,還有三個空位呢!”小男孩突然抬手指向韓寧。

  韓寧皺了皺眉,但他絲毫不擔心趙婷會認出自己,因為他現在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面戴黑色口罩,把大半張臉捂得嚴嚴實實。

  趙婷順著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了過來,唇角浮現出譏諷的笑意,陰陽怪氣地說:

  “小峰,那個叔叔一看就是個窮吊絲,都多大歲數了,還背著一個窮兮兮的書包,你要記住,千萬要遠離這些窮逼!因為,有句話叫窮兇極惡,窮人沒有任何道德觀念。記住了嗎?”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有幾個食客也扭頭朝韓寧看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但也有些食客斜睨著趙婷,目光中充滿了厭惡,很顯然是對這個老娘們嫌貧愛富的刻薄言語感到憎惡,甚至惡心。

  “可惡!你這個毒婦,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缺德事,也配談道德二字?”

  韓寧暗罵一聲,驟然握緊了雙拳,差點把后槽牙咬碎。

  都是因為趙婷這個蠻不講理,仗勢欺人的毒婦,才導致自己與女兒骨肉分離了十五年!

  趙婷曾經做過的那些惡毒行徑,比蛇蝎還要歹毒,連禽獸都不如!

  韓寧真想立即從書包里掏出短刀,捅死趙婷這個毒婦!

  但這里是公共場合,如果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殺了趙婷,自己肯定插翅難逃。

  雖然差點把肺氣炸了,但韓寧還是強忍住了噴薄欲出的怒火。

  “趙婷,我一定會神不知詭不覺地宰了你!”

  韓寧暗下決心,唇角翹起一抹冷笑,繼續用陰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趙婷。

  似乎是感受到了韓寧眼神中的絲絲殺氣,趙婷面露驚恐之色,連菜都沒點,就拖拽著那個小男孩,腳步倉惶地離開了烤肉店。

  韓寧并沒有急著跟上去,反正已經知道對方住在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草草地吃完飯,他走出烤肉店,沿著中心大街踽踽前行。

  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巨型顯示屏上,正在報道剛才那一起連環殺人案。

  街邊,大多數行人都只是掃一眼而已,偶爾有兩三個愛看熱鬧的,駐足在顯示屏前逗留片刻。

  空中飄著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地上的積雪已經能沒過腳踝。

  今天是圣誕節,中心大街比往常更熱鬧,街邊裝飾著彩燈閃爍的圣誕樹,一對對情侶往來穿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韓寧孤零零站在街道中間,眼神憂郁落寞,感覺自己跟周圍溫馨浪漫的氣氛格格不入。

  走到四下無人的角落,他把手伸進黑色書包里,摸了摸刀把。

  “噗通!噗通!噗通......”

  心怦怦狂跳,極度緊張地朝周圍望了望,他精神緊繃,咬牙切齒,眸光中迸射出兩道怒火。

  還暗藏著一絲殺氣!

  “毒婦,你的死期到了!”

  他暗罵一聲,把書包的拉鏈拉嚴實,甩到右肩背著,然后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朝不遠處的曙亮小區走去。

  抬頭望向小區里的一座公寓樓,他的神情變得復雜,眸光中閃現出憤怒、屈辱、羞愧和眷戀。

  多種情緒在他心里瘋狂纏斗,使他瀕臨精神分裂的邊緣。

  他恨不得馬上沖進小區,大開殺戒!

  但小區的門有門禁感應設備,沒有門禁卡,外人是進不去的。

  韓寧扶了扶眼鏡,皺緊了濃黑的劍眉。

  進不去,怎么辦?

  焦灼地朝四周張望了幾眼,目光定格在一個水站上面。

  這家水站的門上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寫著“平安水站”四個字,位置就在小區右側一百米左右的街邊,外面擺放著很多桶裝水。

  有辦法了!

  韓寧眼前一亮,快步走進水站。

  “來買水?”屋里,一個五十左右,禿頂的圓臉男人從躺椅上站起身。

  韓寧淡淡地說:“不,我想做送水工。”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圓臉男人面露輕蔑之色,鼻孔朝天,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擺出一副老板的臭架子。

  “四十四。”

  “歲數不小了啊,來做送水工的基本都在四十以下。”

  圓臉男人叉著腰,趾高氣昂地開始打量韓寧。

  身高估計有一米八左右,頭戴黑色鴨舌帽,戴眼鏡,還戴著黑色口罩,看不到臉,但濃眉大眼,小麥色皮膚,很有男人味。

  上身穿著一件黑色波司登羽絨服,下身是黑色運動褲,單肩背著黑色書包。

  整個人看上去黑黢黢,陰沉沉的,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這個男人,莫得感情......”

  圓臉男人心生戒備,連問三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什么學歷?”

  韓寧警惕地后撤半步,寒聲問道:“干送水工還需要學歷嗎?”

  圓臉男人干笑一聲:“緊張什么?只是隨便問問。”

  韓寧略一沉默,撒謊道:“我叫秦浩,本科學歷。”

  話一出口,他在心里暗嘆一聲,其實自己是從名校畢業的心理學博士,也是號稱心理側寫四天王之一的寧天王,但為了拿到進入曙亮小區的門禁卡,卻不得不來應聘一個送水工的工作。

  圓臉男人瞪大雙眼,訝然問道:“本科來干送水工?怪不得我覺得你有一股書生氣。”

  韓寧故意發出苦澀的笑聲,假裝自嘲道:“歲數大了,失業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圓臉男人的臉上浮現出鄙夷和憐憫,假惺惺地笑了笑:“理解理解,中年危機嘛,上有老,下有小,咱們男人活得就是難啊。”

  韓寧默不作聲地點點頭,眸光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和怨憤。

  雖然他爸媽只是工薪階層,但他聽老媽說過,他的外祖父是一位超級富豪,但爸媽一直沒告訴他外祖父的姓名。

  這是因為,老媽當年執意要嫁給老爸,外祖父堅決反對這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一氣之下,還跟老媽斷絕了父女關系。

  從那之后,爸媽雖然過得很清貧,但很有骨氣,跟外祖父一家徹底斷絕了來往。

  這時,圓臉男人撇撇嘴,說道:“行吧,如果你吃得了這個苦,就在我這干吧,送一桶水,給你提成五毛錢,但沒有底薪,從早晨6點干到晚上9點,怎么樣?”

  韓寧回答很干脆:“行!”

  “好,我就喜歡爽快人,”圓臉男人笑了笑,“我叫陳平安,你叫我老陳就行。

  “嗯!”韓寧點點頭。

  突然,一個身材高大,戴著藍色口罩的男人沖了進來,徑直走向陳平安,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喝問道:“你就是陳平安?”

  或許是因為來人氣勢洶洶,陳平安嚇得打了個哆嗦,唯唯諾諾地顫聲道:“對,請問您有啥事?”

  下一瞬,韓寧瞳孔一縮,心頭一顫。

  只見男人一把將陳平安推倒在地,然后從腰后拔出一把匕首,俯身就朝陳平安的胸口捅去!

  出手狠辣,沒有絲毫猶豫,就好像陳平安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頭待宰的肥豬。

  眼看陳平安就要命喪當場,韓寧一腳踹在男人的屁股上。

  “哎呦!”

  男人慘叫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手里的匕首也“嗆啷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別特么多管閑事!如果不想死,就趕緊滾!”

  男人撿起匕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韓寧一眼,口齒不清地威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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