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隱之地突然裂開,無盡的光芒沖向虛空。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無論身處何地,都若有所感的朝著這里透來目光。
一個巨大的身影匍匐在虛空中,宛如一道山脈,比星辰日月還要龐大。
吉魯扎長嘯一聲,手掌中捧著王通三人,低頭看了一眼他們:“雖然是交易,但這個人情,老子多少記住了,有緣再見吧。”
吉魯扎輕輕一拋,王通三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虛空中。
吉魯扎看著不遠處的幽冥界冷冷一笑,一頭扎進了虛空不見了蹤影。
“逃?”一個藍袍道士戲謔的看著不遠處倉皇逃竄的三人。
“你們能往哪里逃?沒想到都快兩百年過去了,你們竟然還記得來給那老東西招魂,忘了你們的爺爺,你們的爹是怎么死的了嗎?”藍袍道士反手打出一個法印。
從地底伸出了無數藍色觸須,上面還有白色的環,逃跑的三人倉皇對敵的法術全部被白環吸收。
觸須橫掃過去,幾人的靈器不是被擊飛,就是被直接拍成碎片,靈光四濺。
幾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咒罵道:“你們加入海皇宮,一定不得好死!”
藍袍道士不以為意,看著幾個人手段盡出,玩不出什么新的花樣了,興致大減,再次打出一個法印:“那就請你們先死好了!”
法印打出,藍色的觸須全部都伸直,表面變得僵硬,但是尖端,變得極為銳利,下一刻這些觸須折斷,朝著三人激射而去。
三人齊齊變色,一旦被射中,就會被抽干血肉只剩下一張人皮而死,就算是靈魂,也要被吞噬。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落在遠處,激起了浩大的煙塵。
藍袍道士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全力催動法印,要趕緊殺人跑路。
但那塵霧中有人輕咦了一聲,下一刻一道身影閃電般的出現在戰場中間,射出去的觸須突然像是綁上了千斤重物一樣,啪嗒一聲全部摔下,陷入了泥土當中。
藍袍道士厲聲道:“前輩哪里來的,難道不知道海皇宮辦事,閑人避讓嗎?”
來人不屑道:“海皇宮,什么時候在土巢門的地盤也敢為非作歹了?”
藍袍道士一邊悄悄準備符咒,一邊嗤笑道:“土巢門都已經…”
藍袍道士看了這個修士好幾眼,臉色突變,忍不住叫道:“李隆?!”
同時催動手中符咒,化作一道藍白色的光團,就要遁走。
藍袍道士用了一張極其珍稀的三品古地階符咒,料想敵人反應不及,但是李隆比他更快,兩只腳邁動,竟然沖到了他的前面,一巴掌拍下,巨大的重力束縛住了藍袍道士,然后藍袍道士硬生生停了下來,藍袍道士口吐飛劍,在如此近距離之下,飛劍簡直是無法避開的殺招。
但是李隆一把捏住了飛劍,在藍袍道士臉色大變同時,將飛劍甩出,穿刺藍袍道士的腦顱而過。
一只藍色的海馬包裹住藍袍道士的魂魄,就要逃跑,卻被李隆一把抓住,捏成了粉碎。
三個逃跑的修士見狀,看了李隆半天,喜形于色的跑了過來:“敢問前輩可是力鉤道人,李隆前輩?”
王通這時候帶著黑棺材也走了過來,聽見力鉤道人的名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隆。
李隆卻是奇怪的的看著三人:“你們都認識我?我看你們都是土巢門的修士,怎么會被海皇宮的修士在這里被追殺?這是千里沙地沒錯吧?”
三人卻是神情苦澀:“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三人的長輩,曾經與前輩有深交,前輩可還記得趙李孫這三位結拜兄弟的事情?”
李隆臉色微變,正色道:“當然記得,這趙李孫中的李,正是在下。”
三位修士拱手,行了一禮:“那就對了,我們便是當年前輩的結拜兄弟,趙杰一和孫全的后人,自從前輩和陰牢脈一起失蹤了以后,爺爺就經常來這里招魂,爺爺說,前輩你未曾亡故,只是迷失在了其他地方,招魂,可以幫你找到來路,我們也是冒險來為您招魂,才被敵人發現的。”
回到萬方世界后,李隆確實感受到了強烈的呼喚感。
“有心了,”李隆追問道,“那趙杰一和孫全如今何在?”
“趙爺爺如今是鎮守千里沙地的守司之一,孫爺爺,三十年前,海皇宮攻打土巢門時已經戰死了,四十三年前,海皇宮和潮人族的修士攻打土巢門,現在土巢門已經退守東西方向了。”
修士們將近況交代了一個干凈。
李隆又追問了幾句,其中一個修士突然跪下,開始嘭嘭嘭的磕頭。
“前輩,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念在當年你們是結拜兄弟,我們兩家待您兩百年如一日的份上,一定要救救我們!”
“怎么回事?”李隆皺眉道。
那名修士痛哭流涕道:“大敵在前,但是我們依然要例行給您招魂,爺爺說是最后一次了,特別做得隆重了一點,誰成想也因此暴露,惹來敵人,我們一行人二十余人,被迫分成三路,還請前輩去救救其他人!”
另外兩個人也是跪下叩首。
李隆于心不忍,那呼喚感之強烈,確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但是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他就只能看向王通。
王通面無表情:“李道友,我記得你在礦山的時候,可沒有這么仁慈啊?”
李隆有些尷尬道:“我確實是一個自私的人,但在那里,人人自危,我不得不自保。現在,我也是出于我的一點私心,希望主人能夠成全,而且,不全是壞事。”
“主人?!”跪下的三個修士心中一驚,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王通。
這年輕的模樣,這混元境界的修為,竟然是兩百年前就已經是道生修士的李隆的主人?
這世界,怎么了?
三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了。
王通喔了一聲:“你我就不必這么稱呼了,叫我一聲道友即可,那個稱呼,我還不太習慣。”
畢竟是新時代的人,對于老爺還可以接受,主人,雖然刺激,但也怪怪的。
李隆記下,繼續說道:“海召國,能夠立國,是有道理的,海召國有一秘術,在這里的修士都掌握了這門秘術,但只要離開了海召國,就無法施展。這門秘術可以讓修士在突破璇光境界的時候得到一門神通——眩惑神光,可以增強威壓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它蘊含一絲極微弱的攝魂法則,能夠幫助修士增加法則的體悟,我們現在幫了他們,回頭,就可以讓他們幫你使用秘術。”
李隆這話,是對癥下藥。
王通正好處于這個關口,混元境界圓滿,而且在山脈之王的幫助下,根基雄厚得沒邊,距離璇光境界一步之遙,有強大的體修基礎和靈根基礎在,只需要簡單的淬煉一下神識隨時都可以突破。
而法則,王通一定是眼饞的。
這東西就沒有修士不眼饞,王通自然也是心動的。
王通奇怪道:“既然如此,為什么海召國在周圍幾國里,優勢不明顯,難道這秘術有什么弊端?”
李隆解釋道:“因為這其中的法則,只有很微小的一點,雖然明顯提高了修士的領悟法則的能力,但卻導致了我國修士十個當中,就有六個是攝魂法則,而且只會攝魂法則,這太單一了,對家族和宗門也許是好事,但是對一國而言…”
王通明白了,這時候跪在地上的修士站起來一個,對著另外一個修士一指,在這名修士的眉心張開了一道虛幻的豎眼,豎眼猛然睜開,一道神光射出。
王通立馬感覺到了,這眩惑神光,不僅將威壓凝聚成了一點,擁有強大的神識攻擊效果,還有一絲極弱的法則,加大了威力,如果真的是同等修為,這一招,就足以叫王通吃大虧。
另外一名修士,不甘示弱,同樣發出一道眩惑神光,兩道眩惑神光互相碰撞之下,湮滅了。
這時候演示的修士才開口催促道:“這就是眩惑神光,還請兩位前輩趕緊出手,后面怎么討論演練都可以,但我們的同伴,可等不起。”
王通略微一沉默,點了頭。
李隆欣喜道:“你我兵分兩路,速去速回,來一個人帶路,多的飛盤,給我們。”
李隆在索要飛盤的時候,快速的解釋道:“飛盤是海召國的特產,在海召國,御空的壓力沒有其他地方大,借用小小的飛盤就可以御空而行,可惜飛盤脆弱,只能單純用來趕路。”
論速度,體修的速度多是用在爆發上,趕路顯然不行。
王通接過飛盤,簡單的煉化了之后就掌握了使用方法,李隆將黑棺材交給了留守的一名修士:“如果有危險,就拍三下,可以救你一命。”
說完,就和王通在兩個修士的分別帶領下,兵分兩路而去。
飛行的感覺非常奇特,王通在飛行的同時,也不斷的詢問身旁的修士一些情況,很快就對現在的處境有所了解了。
海召國,位處大康的西南方向,有著非常獨特的地形。
一共二十一塊大陸分布在一片大海中,效仿大康的對手,大食的治國方針,即是論功行賞,分封王侯。
但是東施效顰,最后二十一塊版陸分割成了十九個諸侯,說是十九個諸侯,但實際上就是十九個幫派,一鍋大雜燴。
今天你和我打他,明天我和他打你,后天他和他和他又來打我,混亂之極,國力耗損嚴重,不然就憑著眩惑神光這一項獨有秘術,不說成為和大康、大食那樣的大國,也不會成為這王山界域的吊車尾。
其內部,更是五花八門,有海皇宮這樣的海神信仰勢力,也有土巢門這樣信仰土神的勢力,還有潮人族這樣以種族劃分的勢力。
真正的倚靠軍隊的諸侯,只有六個而已。
現如今就是海皇宮和潮人族攻打土巢門,不過這一次土巢門岌岌可危,已經丟了土巢大陸三分之一的地盤了,現在敵人的攻勢已經滲透到了中部,千里沙地這些地方了。
這還只是一次試探,千里沙地不適合大規模進軍,不出三年,就是大規模的再一次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