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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指條明路

  雖然南柯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記得,最后那位‘麻煩’,不,那位捕頭,好像就會這么一手,手上忽然閃了一道光,而后整個人就像是開了加速器一般。

  雖說,這位捕頭昨晚那招沒起到什么作用,甚至是讓自己更快地倒了下去,但,自己也并不是昨晚那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特意為自己留下來的麻煩,南柯顯然是不敢忘記的,同時,他也記得,雖然墻壁上的‘畫’里沒有記載自己犯的事兒;

  但在那位年輕公子哥給的緝文上,所記載的內容,是五名官差,三死一失蹤,其中內情,其他人或許不知,但南柯是清楚的。

  那被‘自己’留下來的捕快,顯然是在其他官差趕過去之前,提前離開了現場,甚至,在離開后便沒有出現在大眾的視野當中。

  ‘自己’昨晚,明明只干掉了三個捕快,哦不,算是自己親手干掉的那位,應該是四個才對。

  而眼前這位......

  “你,竟然還敢跟蹤我?”

  這回南柯倒沒唬人,他是真確認了面前這人的身份,同時,也有些驚訝于這人的膽量。

  昨晚要不是‘自己’跟自己賭氣,這位捕頭可沒什么機會見著今天的太陽,好不容易逃了一劫,今天看見了自己竟然還敢跟過來?

  周捕頭回頭看了一眼,這條街巷的盡頭,是一處院墻,這墻,應該是新蓋起來的,他記得自己前些年過來時,這里還沒有墻。

  往后,是沒得逃的,至于往前,雖說距離巷口沒多遠,但他,顯然過不去,雖然面前的南柯相比起昨天有些‘弱’,但對付自己還是綽綽有余的。

  見自己確實沒什么退路,這位捕頭也不再掩飾,直接摘下了自己的斗笠,算是很灑脫地攤了牌。

  在褪下了那身捕快制服后,周捕頭顯得很是普通,是那種丟在人群里,會在下一刻被人海給淹沒的長相。

  只不過此時,周捕頭的眼眶有些腫脹,右臉上也有明顯地擦傷痕跡。

  “我,沒得選。”周捕頭開口道。

  “說說。”南柯指了指周捕頭臉龐上的擦傷,“我記得,我沒打臉。”

  按照正常邏輯,這位應該是躲自己還來不及,現在竟然還主動跑到自己后頭盯梢?

  顯然,他要么是腦子昨晚被打壞了,要么,就是有其他的原因,且那原因甚至迫使他寧愿冒險來找自己。

  “昨晚你沒殺我,要不然我早該死了才對。”

  “廢話,就這?”

  周捕頭臉色有些陰沉,繼續說道:“但你不殺我,還有其他人想殺我,要不是實在被逼地沒有辦法,我還真不敢跟上來。”

  “那位跟你一起來的公子哥?”南柯顯然是不意外的,這種事情但凡是有點社會閱歷的都懂。

  買賣歸買賣,人情歸人情,這買賣一旦不成,你還真以為這人情還在?

  那公子哥但凡是有些心機有些手腕,就決計不敢在這種事上玩什么心胸開闊,就連南柯這外來人都知道,這大楚的律法在有些時候不作數,但在有些時候,是碰都碰不得。

  剛好,那公子哥和這位捕頭昨晚的事兒,就屬于那種碰了被發現就得粉身碎骨的那種,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下殺手才是真奇怪。

  周捕頭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南柯,“我昨晚清醒過來時,有個小廝正拖拽著我往一處枯井走,還好我醒得早,要不然還真這么稀里糊涂給溺死在了井里。”

  “那小廝是那公子的人?”

  “應該是。”

  “所以呢,你反殺了小廝,又不敢回府衙,害怕那公子哥反誣你一手,但,你就算是再怎么選,也不應該在看到我之后,還跟蹤我。”

  南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剛剛的傷口已經開始了愈合,而后,又抬起頭看向了周捕頭,道:

  “你是真覺得,我不會對你下手,還是說,你昨晚被摔壞了腦袋想來找死?”

  周捕頭聞言,看了一眼南柯,見南柯沒有動手的傾向,才繼續說道:

  “我也是真沒了辦法,本想趁他還沒發現我的事兒,直接逃了出城,但我趕到城門口時,這城門口已經被人堵得嚴嚴實實,出,是出不去的;

  但留在這兒,那鄧家耳目眾多,我躲一時還行,但真不知道能躲多久,正巧,就看見了你出現在那茶鋪前,雖說你......你...”

  周捕頭‘你’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續上這句話;

  一方面吧,這南柯昨夜確實是殺了三個自己的同僚;

  但另一方面,要是南柯真想下殺手,自己昨夜是斷然逃不過去得,要是這捕頭也是后世來人,或許能說一句‘你就是魔鬼中的天使’,

  周捕頭到底是一個粗人,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句,“公子宅心仁厚!”

  “呵......”南柯笑了起來,“我宅心仁厚?你怎么知道我待會兒不會把你給綁了,直接送去那什么鄧家的宅院上,說不定,還能領個賞錢。”

  “公子說笑了不是?”周捕頭訕笑了一下,“那鄧家人可是狠角色,且他們昨夜是見過您的,您這,雖說身手比我強不少,但這身份吧......”

  “可能還不如你是吧?”南柯接話道。

  這周捕頭好歹算是一個失蹤官職人員,而自己,現在算是徹頭徹尾地逃犯。

  一個逃犯綁一個官職人員去城內一富家翁家里領賞,雖說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發生,但起碼在當下,在這表面太平的留都城,是不現實的。

  且對于那鄧家公子而言,自己的身份和周捕頭的身份還真沒什么差別,要是能的話,那公子可不會給自己什么活下去的機會。

  到時候賞錢可能會有,還有可能是雙份,但給的方式吧,很可能是燒給自己。

  周捕頭沒應聲,但很明顯,他是這么想的。

  “說這些其實都沒用,你應該曉得,要我留你,是有條件的。

  你也是個捕頭,也不是什么剛出來的愣青頭,況且昨晚要不是你,我還真不至于牽扯進來這么深。

  現在,你要我幫你,幫可以幫,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兒的主兒,但,憑什么?”

  南柯拍了拍旁邊的樹干,三兩片樹葉被晃了下來,其中一片,落在了周捕頭的腦袋上。

  周捕頭抬起頭,沒去管腦袋上的落葉,而是直接問道:“你需要我干什么?”

  “你既然當了這么多年捕頭,應當是曉得那鄧家在哪吧?”南柯問道。

  “這是當然,這留都城大大小小的巷口我都熟悉。”

  “他們家,在這留都城,算個什么檔次?”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鄧家雖說也算是富裕,但他們到底也只是富裕而已,依靠商貿起家,在這留都城是結交了些正經權貴;

  但那些個權貴是些什么人,公子您應該是清楚的......”

  周捕頭這時看了一眼南柯的裝扮,僅僅從衣著來看,南柯顯然也該被歸入權貴那一類。

  “你繼續。”

  “他們和那些權貴彼此的連結,也就是錢而已,這就像是買賣,有錢賺大家都愛湊上來一起分一杯羹,但真要出了事要陪本錢;

  誰還真愿意搭理別人家?”

  周捕快雖說算不上什么上流人士,但好歹是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對于這些權貴們的脾氣,是門清的。

  “我沒問這些,我就想知道,他們家的護衛水平怎么樣?”

  “護衛?”周捕頭一愣,“這,我倒是不清楚,但想來,應該是沒有入品的高手愿意屈身去他家的。”

  雖說大楚國尚武成風,且境內子民良多,但這無論是習武還是修道,除了看出身和家境外,還是得看資質的,想要練得一招半式容易。

  但,想要入品,難。

  九品雖說才堪堪入了門檻,但放在這邊陲小城里,除去那群途徑路過的游俠修士們,還真找不著幾個。

  且就是那幾個入了品的,在這留都城內,也算是有名氣的,人家自己開個武館賺錢收徒多自在,何苦去一個中不溜的富商家里當護衛?

  忒跌份了些,還落得個不自在。

  “嗯。”

  南柯點點頭,心里面算是有了初步的打算。

  抬起頭看向了周捕快,忽然聯想起自己看見這位時,這位就坐在那茶鋪里頭,那茶鋪的位置距離自己跟梧桐約好的位置并不遠。

  頓時又問道:

  “你既然今早就在那茶鋪,那你可曾看見一個女孩?”

  “女孩?”周捕頭想了想,道:“那茶鋪老板倒是領了一個女孩進茶鋪里歇了歇,但那女孩也沒坐多久......”

  說到這兒,周捕快忽然把兩件事情聯系到了一塊,到底是當了多年捕頭的,這么點分析和聯想能力還是有的。

  “那女孩既然跟您認識,當時離開應該就是瞧見了那緝文,說不得,現在已經找了個位子躲了起來,您,別著急。”

  “她當時是看見了緝文才離開的?”南柯皺眉問道。

  依那丫頭的個性,南柯不覺得她會躲起來,當然,也不會就這么傻乎乎地去送死。

  雖說梧桐個頭不高吧,但這長腦子的營養倒是沒怎么缺失,要不然一個姑娘家也不可能在外頭晃蕩了這么多年還好好的。

  “是。”周捕頭確認道,老劉頭沒注意,他可是注意到了梧桐什么時候離開的。

  “行。”南柯指了指周捕頭,“你,肯定是不想死吧?”

  “能活著自然是不愿去死的。”

  “你也不愿意丟了這份官身吧?”

  “能不丟當然最好!”

  “那你說說,要是那鄧公子人沒了,你,能不能把事兒,都推到他身上去?”南柯抿了抿嘴,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懂吧?”

  “......”周捕頭愣了一會兒,“不懂。”

  “笨。”南柯罵了一句,“你今早是想出城的吧?”

  “是,但那城門口被巡防隊的人給把守了起來,這出去就得對照身份,沒得身份也得比照相貌。”

  “想要讓這群人滾蛋,是不是得結案?”

  “自然是。”周捕頭道,“看這動靜兒,應該是驚動了好些官。”

  “是吧,既然是這么個情況,我們想要出去,肯定得幫那些個官老爺們把案給結了。”

  南柯指了指周捕頭,“你肯定是不愿意背鍋的,我也不可能去背鍋,那么我們就得想辦法,把這事推給那位公子哥。”

  “這...”周捕頭猶豫了一下。

  “能,還是不能?”南柯盯住了周捕頭的雙眼,“你想好再回答。”

  “這,我說實話,要是那婦人,或是那李家老漢還在,倒是有可能,但要是他們沒了,難!”

  周捕頭咬了咬牙,繼續道:

  “我在衙門里頭倒是還有些關系,托個人去打探打探情況倒也不難,但,這......”

  “我不急的。”南柯擺了擺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我們,你先托人去探探吧,要是人在,什么都好辦,要是人不在......”

  南柯目光忽然一沉,周捕快抖了一下,連忙道:“這人不在,我們也能想其他辦法!”

  “呵,你想哪去了?”

  南柯忽然笑了起來,走過去拍了拍周捕快的肩膀。

  周捕頭先是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但見南柯的表情似乎沒什么動手的意思,也就站在原地讓南柯拍了一下。

  南柯繼續道:

  “不急的,真不急的,這事兒,我也不要你白跑腿,我看你剛剛那招,應該是摸到了入品的門縫吧?”

  “差遠了,差遠了。”周捕頭有些汗顏。

  “沒事兒,來,跟我說說,你那招怎么使兒,我這人,從來不會虧待朋友,我雖說沒什么其他本事,但這練武一途,還算有點天賦。

  你把你那招的具體用法跟我說說,盡量詳細些,最好詳細到那種連小孩都懂的地步,畢竟這許多問題,都是出在不起眼的細節里面。

  你先耍一遍我看看,看看里面還有沒有什么能夠改進的地方,我幫你琢磨琢磨,到時候一并告訴你,也算是,給你指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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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得推薦整天單機,你們說有沒什么辦法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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