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邪風吹的異常的詭異,詭異到不可思議。
可以這么說,秦川剛接觸道風尖,還沒他有所察覺,緊接著就眼前一黑,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突然襲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吸了進去,仿佛正在墜入無底的深淵。
當黑暗侵襲的時候,秦川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因為他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不僅動不了,就連想要施展夜靈隱和靈氣護盾進行躲避與防護也做不到。
他現在就像是身處于一個異樣的空間,空間的壓力還正在不斷的壓縮,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空間已經壓縮到極致,正在開始擠壓身體的時候,秦川的眼前突然明亮,一道宛如極晝的光芒沖開了他的視線。
轟——
秦川的身體轟然落地,被巨大的勁道砸的全身骨骼差點松散,腦袋中一種撕裂的感覺傳來,劇痛無比。
他閉上眼睛,疼的無法呼吸。
咳——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咳出聲來,強光不斷變得柔和,秦川漸漸的適應了這里的光線。
他睜開眼急忙四處打量,驚訝的發現這里燈火通明,他已然身處于一個類似于牢房一樣的房間里。
說是房間有點不準確,因為四面八方都是一些鐵柵欄。
那鐵柵欄宛如精鋼凝練,手臂粗細的鐵柱上邊滿是尖刺,尖刺細長閃耀著寒芒,看著有些滲人。
秦川爬起來,走到柵欄旁,想用手指輕輕的碰觸那些尖刺,可是還沒等他接觸到,一道刺線從尖刺中射出,洞穿了他的指尖。
噗——
血花四濺,秦川的指尖被刺穿,留下了一個細小的空洞。
十指連心,秦川的心如同刀絞一般,他沒想到這個詭異的柵欄居然這么殘忍,稍有不慎就會受到滅頂之災。
同時他也感到萬分的慶幸,幸虧他剛才是用手指進行試探,如果他直接走過去的話...
他看著那些鐵柱上的尖刺,不下千余只,如果同時對自己發動進攻,那么自己會在一瞬間被刺成馬蜂窩,絕無生還的可能。
秦川后退了兩步,站在了牢籠的正中間不敢動彈,抬起頭向上看去,這一眼不僅讓他心生絕望。
只見頭頂之上是一個巨大的立錐靜靜的吊在那里,那立錐不知道是何材料打造的,烏黑發亮閃耀著幽光,如同一個倒立的金字塔將這個囚牢緊緊的覆蓋住。
巨錐的封閉嚴絲合縫,想從上邊出去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冥王牢獄!
秦川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
看來,自己現在是身處于牢獄之中了,不過,到底是誰將他抓了進來?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失,秦川的身體在冰書盾的治療下已經恢復如初,就連指尖上的洞孔也完全愈合。
秦川調動靈氣,驚喜的發現已經沒有任何的阻礙,暢通無比。
剛才那股勁風的作用已經完全散去,他現在可以正常的使用靈氣。
神識!
秦川內視識海,發現靈能轉換大陣也在正常的運轉,剛才那股邪風將他身上所有的力量都抽的一干二凈,就連好不容易積攢的神識之力也被洗劫一空。
現在大陣已經運轉起來,秦川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再次使用夜靈隱,只要夜靈隱能夠動用,他相信馬上就會脫離這個牢籠。
秦川在耐心等待的同時,不斷的相四處打量,尋找鬼靈道人的蹤影。
不過,當他巡視一周之后,卻發現沒有鬼靈的影子,但是卻發現了各種奇怪的生物被關在了牢籠中。
那些物種有的是衣不遮體的人類,有的是巨大的妖獸,有的是說不上名字的毒蟲,還有一些尸鬼。
牢籠之間沒有阻礙視線的東西,秦川將整個大廳看的真真切切。
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于一個巨大的殿廳之內,而殿廳之中一共有三十六處牢籠。
牢籠與牢籠之間成品字形排列,間隔能有兩丈的距離,在殿廳的四個角落處都有一個幽深的臺階。
那臺階黯淡無光,不知道通往何處。
秦川知道冥王牢獄是一座恢弘巨大的古堡,自己現在一定是處于其中的一個層面之內。
按照秦川的猜測,那些臺階不是向上走就是向下去,一定連通著別處。
轉靈大陣還在運轉,秦川不得不仔細的考慮清楚。
此地極為的詭異,他被抓進來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是就沒有人來詢問自己。
既然是牢獄那么就會有牢頭,再不濟也會有獄卒來巡邏,看守。
可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別說是獄卒,就連鬼影子都看不到。
這里的囚犯也不正常,他們每一個都面露呆滯神情渙散,一個個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就算自己的到來,也沒有引起他們的絲毫注意。
既然沒有獄卒,囚犯又不在意自己,那么自己就主動問他們。
秦川必須要搞清楚這里是哪里。
他還有著任務,那金黃色的臂骨和燭九陰的生命本源到底在何處?
這一切,都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在臨行之前曾經問過解惑人,想要知道那些東西的具體位置。
可是解惑人也不知道。
解惑人不知道,鬼靈道人又不知道身在何處,現在只能靠自己。
秦川打量了自己的四周,以他為中心之外的八個臨近的牢籠中,只有兩個人類,又或者說是兩個人形的生物。
其余的都是妖族與鬼物。
秦川轉過頭,看向自己左邊的那個牢籠,牢籠內站著一位衣著襤褸的女子。
那女子渾身臟兮兮的,皮膚上滿是黑色的污漬,污漬像是泥土一樣布滿全身根本看不到皮膚,打眼一瞅像是個泥人一般。
她的全身雖然很臟,但是臉卻很干凈,隱約間秦川能夠看清她的樣貌。
此女人長的不算很漂亮,但是有些清秀,發髻高高盤起,被三根竹簽子胡亂的插著,從側面的臉龐看起來并不是很難看。
秦川站在牢籠的正中間,轉過頭對著此女子鞠了一躬,客氣道:“前輩,晚輩初來乍到,第一次深陷如此的險境,實在是心驚膽顫。”
“那個,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秦川身邊最近的一共有八個牢籠,算他自己的是九個,九個牢籠依次排列,此時的殿廳內鴉雀無聲,寂靜得很。
他雖然語氣輕柔細密,盡量的壓低嗓音,但是這兩句話還是不斷的在空曠的殿廳內回蕩,如若洪鐘一般響亮。
他這一說話不要緊,所有牢籠中的物種全部都在一剎那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著驚恐。
唯獨那個女子沒有抬頭,他轉過身看向了秦川,本來呆滯的目光在一瞬間變的陰冷的有些歹毒。
這樣的眼神幽怨無比,令秦川心臟一緊,還沒等他繼續開口說話,就見到那女子上空的那個巨大的立錐,突然落下。
隨著巨錐的落下,一聲慘嚎在殿內不斷的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