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牙府中又沸騰起來了。
因為郎君的洞房花燭之夜要重辦。
就在今晚。
當然,這一切都由陳雪梅來操持。
杜昭與周娥皇不用費一點心。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
牙宅的一個花廳中,杜建徽、陳雪梅、杜昭,還有杜昭的大舅哥周延嗣,眾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晚飯。
周娥皇沒有來,她此刻正在洞房中等候——
一如新婚之夜的新娘子。
不知不覺,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花廳中,熱鬧的晚宴也接近尾聲。
“三郎…你好生休息幾日,再好好陪陪你娘子…老夫今日高興,已是醉了…”杜建徽先一步離開。
“妹夫,我們再…再飲一杯…”周延嗣卻還不消停,拖著他那半噸重的身體,走向杜昭,手里提著一個小玩具似的酒壺,另一手則捏著一個小酒杯,搖搖晃晃。
“哎呀親家,不能再喝了,三郎今晚還有大事要辦,不能喝醉了…”陳雪梅比杜昭還急,忙起身攔住了周延嗣。結果攔不住,于是對花廳外伺候的小廝吩咐道:“來人,親家醉了,快送他回去休息。”
周延嗣終究嚷嚷著被小廝們抬走了。
花廳中就只剩下杜昭和陳雪梅兩人。
“三郎,醉了沒有?來來來,這是為娘特意為你熬的醒酒湯,效果很好,你趕緊喝了。”陳雪梅早有準備,從一個丫鬟手中接過食盒,從中取出一罐醒酒湯,親自盛出一碗遞給杜昭。
“謝謝母親大人。”杜昭笑著雙手接過,一口一口將之喝完。
杜昭其實并不怎么醉,但陳雪梅的心意他不想浪費。
“來來來,再把這碗藥給喝了。”陳雪梅又遞來另一個碗,這次是湯藥。
“這是什么?好大一股藥味,不過聞起來好香啊。”
“傻孩子,這是為娘特意為你熬的藥,補氣益腎的,趕快趁熱喝了。如今天冷,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哦…”
杜昭微有尷尬,但還是接過來一口一口的喝了個精光。
他這個娘親,其實還有另一重身份——
大夫!
陳雪梅精通醫理,擅長配藥,是個遠近聞名的名醫。據說她以前曾師從過某一位隱世大家,學得一手超凡醫術…
基于此,杜昭絲毫不懷疑她的醫術,她也更不可能害杜昭,所以杜昭端起那碗補氣益腎的湯藥,二話不說,三兩口就喝了個精光。
當然,這也得益于陳雪梅配的藥聞起來很香,就跟冬至的補藥似的,非常讓人有食欲的緣故。
“好,好。”陳雪梅見杜昭還像以前那般,二話不說就喝光她熬的藥,她心里非常高興,笑得合不攏嘴。然后又催促道:“三郎,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去吧,莫要耽誤了良辰美景!”
“孩兒告退!”杜昭起身施禮。
今夜的牙府中燈火輝煌,到處都是大紅燈籠,一副喜氣洋洋的感覺。
府中的景致本就十分完美了,現在又加上紅燈籠的光影效果,這便使得府中的園林又平添了幾分妖嬈,美不勝收。
杜昭一路賞景,一路走到湘妃苑。
湘妃苑中妝點得更加美麗。
道旁的斑竹林中,也掛滿了紅燈籠。
喜慶的紅光在竹葉中穿過,營造出一種非常夢幻的美景。果然是良辰美景吶!
杜昭直入內宅。
來到宅門前,不想遇到了一身石榴裙的紅娘。
“姑爺回來啦。”紅娘慌忙將一個東西藏在身后,然后笑著跑近。
杜昭瞧得分明,她藏在身后的東西,是一塊啃了一半的巧克力。
“嗯。夫人準備好了嗎?”杜昭笑問道。
“三娘早已沐浴更衣完畢,已經等候了多時…庫庫庫…”
“你笑什么?”杜昭跨入內宅大門。
“三娘害羞啦,不許奴待在房中。所以奴只好出來迎接姑爺。”
“哦。”杜昭點頭。
不過他心想,恐怕又是紅娘口無遮攔,說了些令周娥皇害羞的話吧。
紅娘緊跟杜昭的腳步跨入內宅大門,然后回身將大門關閉,拉上門栓。
“紅娘。”
“姑爺?”
“那巧克力雖然好吃,但也要少吃,任何東西吃多了都沒有好處的,不可過量。”杜昭看著她說道。
“嗯,奴記住了。”紅娘認真點頭。
她那圓圓的包子臉上滿是認真之色,庭院中懸掛的紅燈籠的光芒映照在她臉上,顯得很紅,跟個紅蘋果似的。
杜昭搖了搖頭,徑直走向臥房。
紅娘跟在后面,先將藏在身后的巧克力拿出來三兩口吃完,再追上杜昭,殷勤的說:“姑爺慢點,奴來開門。”
不一時,兩人走到房門前,紅娘搶先推開房門,然后站在門口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笑道:“姑爺請進。”
杜昭抬腳走進。
沒成想,那紅娘后腳就跟了進來。
杜昭駐足轉身,單手按住紅娘肩頭,笑道:“你跟進來作甚?回你的小耳房中休息去。”
“哦。”紅娘失望的退出房門,眼巴巴的看著杜昭將門關上。
杜昭沒去管她,而是轉身看向屋內。
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娥皇又將帷帳放了下來。
“娘子快快出來,我們該一起喝酒吃菜了。”杜昭笑著走向房中的小圓桌,在凳子上坐下,再將擱在桌上的食盒拆開,從中取出尚且冒著熱氣的酒菜,一一擺在桌上。
“郎君為何不讓紅娘進屋呢?這些活計應該由紅娘來做的。”半晌后,周娥皇才掀開帷帳走出。
杜昭回身望去,已瞧見周娥皇美若仙子。
他頓時一呆,吞了口口水。
然后笑道:“為夫不是怕夫人害羞么…再說這也沒什么。夫人快些過來,吃完了酒菜,我們就該辦正事了!”
這房中點著數支大紅蠟燭,發出的光線都是紅的,所以看不出周娥皇的臉色其實已經紅得快要滴血。
躊躇半晌,她終究挪步走來。
然后又被杜昭拉著坐在凳子上。
古代的婚禮中有一個“同牢合巹”之禮,既一對新人同吃一盤菜,同飲一壺酒,表示新生活就此開始。
兩人現在行的就是這個禮。
但因一個月前已經行過了,所以這一次一切從簡。
兩人配合得嚴絲合縫,很快便完成了此禮。
杜昭放下酒杯,剛準備說些什么,恰在此時,他瞥見臥房的門窗上倒映出一個人影。
其身材嬌小,頭上扎著兩個圓環狀的發髻,而且還躡手躡腳,做賊似的,從臥房一側慢慢走到房門的位置,然后就趴在房門上不動了,做側耳傾聽狀。
房間內,杜昭和周娥皇的視線從那個人影上收回。
再對視一眼。
兩人都一頭黑線。這紅娘,在那聽墻角,被發現了都不知道…
“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辦正事了!”杜昭笑著起身,兩手扶著周娥皇兩肩,慢慢將之扶起。
“郎君,可是…”周娥皇瞧了瞧房門上倒映出的那道人影。
“沒事的,我們不是還有里間的帷帳么,紅娘在外面是看不見的。”杜昭笑著附耳過去說道。
周娥皇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說什么。
在紅燭的映照之下,周娥皇此刻美艷得不可方物。
杜昭嘴角掛著笑容,扶著她兩肩的手,忽然將之打橫抱起。
“啊!”
周娥皇驚叫出聲。
但又想起紅娘正在外面聽墻角,于是立即止住。
并下意識用兩手環住了杜昭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夫人莫要害怕。”杜昭抱著周娥皇走向里間。
因方才,周娥皇將帷帳挽了起來,杜昭便在此處駐足,笑著對周娥皇說:“勞夫人之手將帷帳放下來吧。”
周娥皇羞答答的放下了帷帳。
“辦正事咯!”杜昭抱著美人,忽然大笑著沖向臥榻。
“啊…郎君慢些…”引得周娥皇陣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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