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煙云霧饒中,一個不能用筆墨描述的絕代佳人,也剛好出浴了。這位絕代佳人正是徐夫人。
“夫人的氣色果然好了許多,可謂容光煥發呢。”丫鬟伺候徐夫人更衣,笑嘻嘻的說道:“夫人今晚終于可以睡個好覺啦。”
“嗯。”徐夫人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她立在那里,任憑丫鬟伺候更衣,整個人雍容、典雅,看起來有種貴氣逼人的美,“這雪膚膏果然好用。香胰子、澡豆之類,不能與之相比!”
這時,浴室的紗帳外,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夫人夫人,有人來借銅鏡。”
“哦,借銅鏡?是湘蘭那丫頭嗎?”
“不是的夫人,是…是杜昭杜公子。”徐夫人已經知道了杜昭的名字。
“杜昭?”徐夫人愣了一下,此時,她已經更衣完成,只見一截嫩滑如脂的皓腕掀開紗帳,她舉步走到了外面。
“他借銅鏡作甚?”徐夫人疑惑。
“據說是為了…刮胡須。”
“好端端的為何要刮胡須啊?”
“奴婢不知。”
“罷了,你給他送去吧。”徐夫人揮了揮手,接著囑咐一句:“小心,別讓杜昭刮花了鏡面。”
“是!”丫鬟從梳妝臺上取了銅鏡,兩手抱著,小心翼翼出門而去。
杜昭的房間中。
徐夫人的銅鏡,已送到了他手中。
杜昭好奇的研究了一會兒。
發現鏡面并不是非常模糊,但也絕對比不上玻璃鏡子。
最主要,是銅鏡的背面,雕刻的花紋非常精美…
“這就是古代女子使用的銅鏡。”杜昭照著鏡子,捋著他那雜草一般的胡須,“雜草一般,真難看。”
這時,馬湘蘭走進房間,遞來一柄小匕首,氣呼呼說:“刀給你了。不過我可警告你,千萬別想耍花招,不然姑奶奶的劍可不長眼。”
“哦,放桌上吧,小蘭!”
杜昭照著鏡子,拉扯著自己的胡須,隨口應付著馬湘蘭。
而且,杜昭刻意加重了“小蘭”的讀音。
小蘭,聽起來像是丫鬟的名字。
果然,馬湘蘭立即雙肩抖動,臉色青了一片,她氣急。隨手將小刀插在桌面,咆哮道:“你再叫‘小蘭’的話,我就殺了你!”
杜昭嗤笑,取過小刀,對著銅鏡開始“割”胡子。
用小刀割胡子,是個技術活,稍不注意的話,就會傷及皮膚。但杜昭驚奇的發現,他竟能控制得很好…
一會兒后。
杜昭猛然發現,身側竟立著一個“人形大燈泡”——
馬湘蘭!
馬湘蘭一雙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沒見過男人刮胡子似的,十足一個好奇寶寶。
杜昭瞬間不自在了。
“你看什么看?”
“我…我就看了,你能怎么著?”
“怎么著…有朝一日你落入我手,我就用這把小刀,刮你的毛,就這么著!”
“就憑你?癡心妄想!”
杜昭不去理她,專心刮胡子。
馬湘蘭卻閑不住了,估計她也覺得不好意思,于是說道:“你弄快點,完事兒后小刀還我。”
“你守在這里不會就是為了這把小刀吧?”
“你拿著這把刀,誰知道你要做什么?”
“總之,小刀必須還我,不然姑奶奶就殺了你。”
杜昭凝眉,但懶得理她。等他離開了這座山莊,返回吳越之后,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馬湘蘭了吧…
“對了,還有這枚銅鏡,用完了之后也需立即歸還。”馬湘蘭又說。
“一個破鏡子而已,誰稀罕。”
“破鏡子?”馬湘蘭瞬間激動,“你知不知道,這可是姑姑從宮…”
馬湘蘭戛然而止。
并以手捂嘴。
瞪著一雙大眼,觀察杜昭的反應。
杜昭表面上不為所動,但心里卻掀起了波浪。
這樣看來,徐夫人必然與宮里有所關聯。而此地,乃蜀國境內,那徐夫人估計就是蜀國皇宮里的妃子了。而且很有可能,徐夫人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花蕊夫人”。
但這都是杜昭的猜測。
不一時,杜昭刮完了胡須。
他手拿銅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對自己的形象十分滿意,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只見銅鏡里的那個家伙,豐神俊朗、面若刀削、眉似劍鋒、目光炯炯。嘴角一勾,燦爛的笑容中裹夾著一絲邪氣。加之杜昭常年練武,所以臉色并不是小白臉的那種白,而是一種健康、散發著光澤的白,讓人一目難忘。
妥妥一個大帥逼!
再者,杜昭這幅身板也非常不錯,身高達到了一米八。長得高大威猛、肩寬背闊、猶如城墻。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杜昭如今這幅形象,與柴房中的凄慘模樣相比,簡直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
不僅杜昭自我感覺滿意。
就連旁邊的馬湘蘭也愣了一下。
馬湘蘭有些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是忽然,馬湘蘭又見杜昭那副“自戀”的模樣,心里便不爽。加之,又想起了先前,在柴房中,杜昭罵她“你這幅丑樣”的話,馬湘蘭心里就更加憤怒了。于是嘲諷道:“世上男子皆留須,就你光溜溜一片,真是丑死了!”
然而。
杜昭理都沒理她。
馬湘蘭瞬間氣血上涌,頭蓋骨都快沖上天際。
這種雙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她抓狂。
不久后,杜昭歸還了刮胡子的小刀。
也還了銅鏡。
此刻正在廂房中用飯,桌上擺了五六道菜。
馬湘蘭則站在一邊,雙手抱胸,夾著一柄劍,神色不善的盯著杜昭。
而在杜昭看來,馬湘蘭站在那里,就像是——
一個丫鬟!
另外一邊。
徐夫人房中。
徐夫人端坐于梳妝臺前,由兩個丫鬟打理著她那三千青絲。
“娘娘,娘娘,積攢了好幾天的臟衣服總算洗完啦!”一個丫鬟忽然跑進。
徐夫人端坐的嬌軀,頓時一歪,差點栽倒。
一個打理發髻的丫鬟斥道:“閉嘴,你忘了我們已不在宮里了嗎?忘了夫人的囑咐了嗎?”
說漏嘴的丫鬟大駭,直接跪了下去。
“罷了罷了。”徐夫人坐正身體,嘆口氣,以柔和的語氣說:“起來吧,我不怪你,下次注意就是了。”
“多謝夫人。”
“誒,如今天下不太平,我們又被困在大山里,山中強盜環伺…你們要萬分小心,切不可泄露了我們的身份,以免引發不必要的災禍。”
“是夫人,奴婢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