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三日時光轉瞬即逝,許仙身前的兩樣法寶顯著光輝,隨后化成一抹亮光鉆入到了許仙的泥丸宮,這也代表著許仙初步煉化了兩樣法寶。
許仙睜開雙眼,眼中神芒消散,起身出了房間,而白素貞早就出來了,身旁跟著玄靈。
“青兒呢?”許仙問道,往常這個時候小青可都會陪著自己姐姐的,怎么只剩下玄靈一人了。
“跟著張公子南下了。”白素貞無奈道。
“哦?”許仙心中掐算,道,“并沒有什么大礙,便由得她去吧,咱們先去臨安府吧。”
話畢,幾人便乘云駕霧直奔臨安城而來。
不過盞茶功夫,幾人便進了臨安城。
其來到梁相府,玄靈上前敲門,下人眼尖,看到了許仙,連問都沒問,直接道:“醫仙大人,相爺說了,你們來了直接進去就好。”
許仙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同白素貞玄靈一起進了梁相府,這一進去便察覺不對,許仙暗中觀摩,隱而不發。
這時梁相爺正招待一位邋遢和尚跟一個古稀正裝和尚,正乃是道濟法海也。
法海見道濟邋里邋遢甚是不喜,雖然聽聞他是降龍尊者轉世,之前還曾想著去靈隱寺拜見,如今見了本人,覺得傳言多半有誤,這么個吃肉喝酒,邋遢不潔的人,怎么能是那羅漢之首的降龍尊者。
道濟見了法海也是一臉的疑惑,法海身上總感覺充斥著一股陰暗的氣息,道濟暗中觀察,但是表面上是該吃吃該喝喝,不得不說這梁相府家的酒還就是不一般呢,香的很。
“相爺…”一下人悄悄來到了梁相府耳邊,輕聲說著。
梁相爺一聽是許仙來了,便想著先給自家兒子治病,但是又不好離席而去,頗有些為難之際,道濟說話了:“相爺只管去,將許仙引來,我等一同吃席。”
“許施主與我佛頗有緣份,勞煩相爺了。”法海也在一旁道。
梁相爺被人點破,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吩咐人將許仙引來此處,重新上了些酒菜。
因此許仙一進來便看到了笑瞇瞇的道濟與面色陰沉的法海。
其略微挪了挪腳步,將法海的視線攔住,省得見了自家娘子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讓娘子心煩。
許仙先是同梁相爺見禮,隨后又同道濟見禮道:“不曾想圣僧也在,漢文這廂有禮。”
道濟也不敢托大,急忙回禮道:“漢文客氣了,我等也是受邀前來。”
隨后許仙又隨意的看著法海道:“這不是法海禪師嗎,自從上次一別也有數月,禪師還是這般威嚴。”
本來女眷不該在此的,只是白素貞也不是常人,梁相爺也不能以凡禮相對,便由得她去,權當做眼不見為凈。
“我兒染上怪病,大夫都言其是懷有身孕,尋遍了周圍名醫都無計可施,不知許醫仙可有妙招?”梁相爺問道。
“一事不煩二主,懷孕與女鬼其實是一回事,我看相爺已經請了圣僧,此事便讓圣僧處理吧,漢文只做陪襯就好。”許仙道。
“這…”梁相爺遲疑道,他也沒想到他們會在一天碰上,而且許仙都說了是一回事,梁相爺也不能強行要求兩人。
許仙不必多說,在圣上那里是上了心的,道濟也是一個混不吝的,而且在杭州的名聲也甚是好,他也不好無故得罪人家,如今他能以勢壓人的也就法海了。
“那此事該是交給漢文才是。”道濟笑道。到底是誰牽了個頭他還是知曉得,咋能老是讓我出力呢。
“圣僧說笑了。”許仙回完便不再多說什么,反而說起別的,道濟也是點到即止。
他們在這里交談甚歡,便顯得法海有些可憐來,這時梁連回來了,前來拜見幾人,幾人也是回禮。
一番交談之后,梁連扯起蘇州的事,道:“當時我去蘇州為父親尋醫,你們猜怎么著,半路上都是那些活死人,又恐怖又惡心的,現在想來還是有些不自在。”
“梁公子福大命大,尋常人可還見不了這等奇聞呢,梁公子武藝非凡,想是沒怎么費力就處理了他們。”許仙夸獎道。
“不錯不錯,只可惜和尚我沒有聽聞瘟疫之事,沒能救助百姓,哪怕運送些藥草也好啊,那么多的孤魂枉死,實在是于心難安啊。”道濟在旁幫襯道。
這倒是說的實話了,這瘟疫之事他確實沒有聽聞,哪怕到了最后幾日知道了,那也無力可施了,也幸虧許仙有才,解了毒禍。為此他還特地詢問佛祖,只得了句此事非是尋常之物所為,天機遮掩,尋常神仙是探查不到的。
“多虧醫仙慈悲,興云布雨降下解藥。”梁連道,“我還聽蘇州百姓說醫仙當時手托玉凈瓶,仿若慈航降世,甚是祥和。”
“都是百姓抬愛,在下哪里能同菩薩相比。”許仙心思一轉,察覺到了梁連的意圖,也沒有揭穿。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醫仙可曾帶了那玉凈瓶,賜予些神水來,我等凡人,若是日后有個病災之類的,也能痊愈。”梁連道。
這時法海插嘴道:“梁公子所求并無逾越,我等修者當以慈悲為懷,響應勞苦心愿,我看許公子便應了吧。”
許仙呵呵一笑,道:“非是我小氣,而是此寶乃是借的菩薩的,雖然菩薩很大氣,沒說什么時候還,但我也不好將寶物留作自身,因此在用完后便還了回去,想必菩薩看在我歸還及時的份上,也會覺得我為人不錯,在那功勞簿上記上一功呢。”
許仙說的模糊,但是在場的幾人哪里還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梁相爺臉色有些蒼白,便稱累下了席,留梁連在此招待。
梁連聽明白了,也不在追問,而是道:“如此太過可惜了。”
幾人應承了幾聲。
隨后便去看梁明公子。
只見此時的梁明公子還在哀嚎著,手捂著獨自直喊疼,梁夫人坐在床邊輕輕揉著梁明的肚子,道:“幺兒不痛,母親給你揉揉。”
房門被打開,梁夫人回頭見是許仙等人,將起身見禮,隨后問道:“醫仙大人啊,我兒這是得了什么病啊,還請你出手救救他吧。”
梁明也看到了許仙,哀求道:“醫仙大人,我錯了,我不該不聽您的話,落到這般境地,您快施妙手救救我吧。”
梁明還以為是自己沒聽許仙說的,在治療期間自瀆了幾次,一開始沒什么,后來才發覺自己肚子越來越大,這才慌忙求母親將醫仙找來,不過他對梁夫人倒是沒說那么細,畢竟年歲大了,跟自己父母說這個還是有些臉薄的。
“許公子之前為梁公子看過病?莫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遺癥?亦或是哪味藥沒用對?”法海在梁夫人面前這樣說,顯然是給她上眼藥。
那邊的梁夫人一聽果然面色難看,不過許仙絲毫不在乎,而是道:“這病是你看還是我看,出家人就該好生參禪悟理,老是在凡塵廝混算是怎么回事,圖惹人笑話。當然,我沒說圣僧你,畢竟大隱隱于市,能在凡塵歷心,才能知曉百姓苦樂啊。”
一句話將法海堵死,便是道濟也不好開口解圍,更何況其也沒想著解圍,他早就聽聞這法海心性欠缺,也幸虧當年之事,沒讓這廝榮升佛國,否則豈不是要擾亂我佛地禪心,圖惹外人笑話。
“不過我當日說了,梁公子若是違背我所說的,日后那物可就不作用了,至于這肚子之事,且等晚上那鬼來了再說。”許仙道。
“醫仙是說那鬼今夜會來?”梁連疑問道。
許仙看出了梁連在想什么,解釋道:“不錯,你不會真的以為府上的術士傷了那鬼吧,那可是個厲鬼,兇得很,要不是相爺位高爵重,哪里還能等到現在。”
梁連一聽,面色難堪,不過道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一切自有因果定數,不會有事的。”
你弟弟遭此罪也是應該,不光現在,便是百年之后落了陰曹地府也該是歸還因果后才能投胎啊。
要不都喜歡當神仙呢,畢竟能超脫輪回的事,誰不喜歡啊。不過神仙也不是長生不死的,神仙之時要歷九難的,度過一難則長壽一元會,一元會該為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或者說每過一元會便會降下一難來,度不過就歸于虛無。
到了天仙之境則是要過三災,每一災度過,便可長壽六十元會,三災皆過者便可與天同壽,與地同庚,也算是尋常意義上的長生不死了。
畢竟天地的壽命可是高的很,幾千元會的時間跟過著玩一樣,這也是為什么天庭能讓眾神歸服的另一個原因所在了,因為但凡入了天庭的,便是最次的也能在渡劫的時候減弱一成威力,若是在玉帝那里得眼,完全能夠得到靈寶的防護,威力減弱五成不是問題。
梁連沒聽出道濟的話外之音,讓人領著幾人去了客房,權做歇息之用。
“官人,今日那法海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白素貞同許仙一間房,玄靈自己一間。
“他該是想著報仇呢,他對于那六百年功力的仙丹可是饞的很。”許仙不屑的道。
倒也不能說人家錯,這六百年仙丹對于一個資質不太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福音,而且看那法海的模樣顯然是壽元所剩不多,這才想著打白素貞的主意,畢竟他也算了解過白素貞的背景的,但凡驪山老母手上漏一點,不說成仙了,便是成就天仙之位想必也是可以的。
“那些丹藥明明該是償還他早年殺我的因果,怎能怪我。”白素貞一臉無語,她當初覺得修煉入了瓶頸,這才去了結因果,那之后果然是境界蹭蹭的升,可是如今法海竟然還在記仇,有那個必要嗎,她修煉了這些年,出了呂祖的那枚丹藥,別的丹藥可還從來沒有服用過呢。
許仙道:“娘子你不知曉,當年你了結因果之后,那法海便立下了誓言,便是千年萬年,都要來找你報仇。如此一來,可不就徹底絕了他升仙之路。”
白素貞還真不知道此事,瞪大雙眼,迷惑道:“虧他還是佛家之人呢,這般心性是怎么被佛祖看中的。”
“誰知道呢,反正日后娘子可要小心一些,那金缽專克妖族,乃是佛祖座前的寶物,想來當日窺探我的就是他了。”許仙道。
當日他就覺得那人修為不高,但是寶物頗為厲害,如今見了法海哪里還有不知的,該不會他當時在鎮江沒等到自己,這才巴巴的跑來杭州?不得不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白素貞聽了卻是一笑道:“官人不必憂心,為妻高他數境界,哪怕金缽克我,我也不是沒有法寶相迎。”她華羅傘可比一般寶貝厲害多了。
“嗯,只是你有孕在身,功力會日日減弱,我看金華之事便讓我自己去就是了,娘子便在家中等我,或者你去天庭準備一下,將咱兩的神宮打理著。”許仙道。
如今他們的信民是大大增加,玉帝也早就痛快的批了,只不過他們算是一個小神,宮殿也不大,但是也不見得就比凡間的豪華宮殿差,只不過是相對其他仙人居所差點罷了。
他們兩個可從來不在乎的。
“好!”白素貞應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她確實是道行差了些,想當初她比官人境界高出不少,如今卻只能望足了。
除了自家官人天資極高機緣深厚外,就是天道對于人族的偏愛了,人族的修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可以粗略的說,人族的百年能頂妖族的千載,當然,完全化成人形的妖,修行速度也就不差了,也算是天道平衡了,要不然妖族早晚會被滅族的。
且說梁相爺同梁連在書房議事,梁連道:“寶物確實是許仙所盜,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梁相爺嘆口氣,回道:“你也聽到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了,此事便當做沒有發生過就行…”
說到這里,梁相爺一頓,道:“不,你去將羊脂玉凈瓶取來,送與許仙。”
“可是父親,那寶物是神仙中物,我們留著說不定有什么大用呢。”梁連有些不樂意,他聽到那些人傳說的玉凈瓶的威力,自己也想嘗試一番,要不然留著裝水也好啊。
“你也試過了,可有用?”梁相爺問道。
“可是…”梁連確實偷偷嘗試過,可是不論如何,他裝進去的水是什么樣就還是什么樣,一點神奇的效果都沒有。
“好了,我等既是用不了,何不借此鋪路,只要他接受了,咱們便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必擔驚受怕了。”梁相爺大手一揮,做下了決定。
不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