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殺了誰？”
在這安靜的庫房里，以卡爾羅斯的耳力自然不會聽錯任何一個字。
可他仍然澉相信自己的耳朵，很想再親耳聽巴基再說一次。
巴基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再重復一次，而是低下頭來沉吟不語。
相比起太過久遠的記憶，反而是他在九頭蛇時期執行的各種任務要更清晰一些。
雖然也沒清晰到哪里去，就就在剛才，他回憶起了霍華德這個名字，與此同時，隱約間也想到了自己在1991年曾執行過的任務。
那時的他殺霍華德夫婦殺得毫不猶豫，可在回去交接任務的途中，因為洗腦程度的減弱，他也曾有過一絲迷茫，總感覺在哪里見過那個老頭。
特別是對方臨死前，曾經叫出過他的名字。
這個印象讓他極其深刻，這才在一回憶起霍華德這個名字時，第一時間聯想到那件事上。
于是巴基見到卡爾羅斯之后，最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其他的，通過一些細節上的推敲，他大概能認定卡爾羅斯與葉沖所說的可以扣得上，而再加上他漸漸恢復的記憶，這三者一印證，巴基的腦子又清明了幾分。
可…他寧愿自己沒有清醒。
霍華德的身份他漸漸記起了一些，可他不確定的是，自己記憶中的霍華德是不是當初那個老頭，。
所以他才會問神盾局是不是有一個叫霍華德的人。
而卡爾羅斯的回答，讓巴基心中又一層迷霧被掀去，離最終的真相…已經不遠了。
霍華德是神盾局的人，當初他被派出去執行任務時，也曾被告知要在從神盾局出來的那條鄉間小道上蹲守，最后，便是巴基那印象極其深刻的一幕。
他在干掉霍華德夫婦之后，從其后備箱里帶走的箱子，上面有著屬于神盾局的標識！
如果那個人就是霍華德的話…
不，沒有如果，就是他！
低下頭的巴基面色漸漸顯露出一抹痛苦。
霍華德，這是他在咆哮突擊隊時的老朋友了。
當初他們突擊隊的好些裝備就是出自霍華德之手，可以說沒有霍華德，他們當初也不會取得那么高的成就。
結果…原來當初那個花花公子，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記憶還沒有全部恢復，巴基并沒有記起他與霍華德兩人當初的友誼，但他卻從實際出發，看到了自己眼下很不妙的處境。
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也是現在如日中天的鋼鐵俠之父，竟是死于自己之手！
這就注定，自己無法與神盾局之間，與斯塔克之間達成諒解。
而他卻又不愿再回到九頭蛇去受對方擺布，所以說，他卻是無路可走。
神盾局的實力如何，這個巴基倒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的是，掌控自己的九頭蛇，其實也不過是秘密潛伏在神盾局之內。
就連九頭蛇這種神秘的組織都無法正面與其對敵，可想而知神盾局的實力是多么雄厚。
自己在同時與神盾局和九頭蛇為敵，這當中甚至還多了一個鋼鐵俠的存在，巴基感到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或許…只能如葉沖說的那樣，去找史蒂夫了？
可史蒂夫他…
做了的事情便是做了，巴基知道此時再懺悔也于事無補，而讓他主動去投案自首，然后為霍華德償命？
這卻又是心有不甘。
畢竟殺人不是他的本意，在那個時候他是被洗了腦的，真正要算起來，真兇絕不會是他！
巴基可以為霍華德報仇，但并不是解決自己，而是干掉當年幕后主使這一切的人。
然而他想報仇，卻無法去借助神盾局或斯塔克的力量，畢竟在這兩方來說，若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第一個要干掉的就是他！
所以只能一個人去面對控制了自己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九頭蛇？
還是說…找到史蒂夫，讓他來幫助自己？
可這不是就拖史蒂夫下水了么？
巴基的記憶再模糊都好，一旦九頭蛇洗腦的效果減弱，他的記憶中最清晰的部分就是自己這位老友，史蒂夫羅杰斯！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小個子。
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史蒂夫心中有著怎樣的堅持。
他相信，自己若是真的能找到并喚醒他，再將情況如實相告，史蒂夫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
可與此同時，他也就站在了神盾局與斯塔克的對立面。
這對于史蒂夫來說，將會是一個多么艱難的決定。
所以巴基在思考。
他在想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忍心讓一個被冰封了數十年的老朋友剛一蘇醒就陷入到無盡的紛爭當中。
于是葉沖的建議…
“你…”
見巴基久久不語，卡爾羅斯忍著心頭的震驚又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當然不可能沒聽清或是聽錯了，那一句反問只不過是心頭震驚的本能反應，此刻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對于巴基無意自語的話，他反而更加驚駭。
當年那宗懸案…
因為葉沖的原因，卡爾羅斯，不，應該說是神盾局上下，如今都對霍華德當年遇害之事都記憶猶新，特別是一直跟在尼克弗瑞身邊的卡爾羅斯，更是曾下過苦功去翻閱了大量有關當年之事的資料。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殺害霍華德夫婦的人，正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巴基巴恩斯中士！
怎么會是他？
在這一瞬間，卡爾羅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剛才他有一句話其實并不算是在騙巴基，那就是，神盾局確實有著想要幫助巴基脫離九頭蛇控制的打算。
否則尼克弗瑞也不會派娜塔莎去追蹤巴基，但又沒有用很強硬的手段去對付巴基，就是存了這樣一份心思。
在沒有確定巴基加入九頭蛇的原因之前，這位有著一條金屬臂，并且還疑似注射了超級士兵血液的遠古特工，也曾一度被納入了尼克弗瑞的復仇者聯盟候選名單里。
然而現在，當得知了真相之后，卡爾羅斯怎么也想不出一個神盾局可以接納巴基的理由。
幫助他？
不當場擊斃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