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成功了？
尼克弗瑞腦子里快速劃過兩個念頭。
即使已經知道了精神系異能的存在，并且自己還親身體驗過，可當親眼看到一個人的靈魂被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體內，他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呼喚了一下上帝。
然后便見睜開了眼睛的特工眼珠子微微動了動，眼神由茫然再到清醒，隨即他竟雙手撐在地上，努力想要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剛剛撐起一半，讓尼克弗瑞驚訝的是，那人卻又重重落在了地上，而后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動作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放在眼前看了看，面上神情也是古怪無比。
這是…
“杜利。”
葉沖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那位特工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的眼底，眉頭微皺之后，不由道：“你應該是杜利，對吧？”
杜利的靈魂是被他親手送入到新的身體的，沒有人比他更確定進入的確實是杜利的靈魂。
也正因為如此…
“你的靈魂剛剛進入到新的身體，行為習慣等等還不能深入本能，所以一些簡單的動作在你做出來就會很吃力。”
葉沖想了想道：“我想，你只需要多熟悉熟悉新的身體，就沒有問題了。”
這也就是那特工的動作讓人感覺很奇怪，甚至就連面部表情都有些失控的原因。
靈魂與身體還沒有完全契合，雖然用杜利的話說，都是同一個種族，可個體的差異始終是存在的，杜利還無法用他自己的靈魂來完全掌控對方的身體。
“好…的，我明…白了。”
聽懂了葉沖的解釋，那特工生硬地開口，聽那聲音，尼克弗瑞也是了然的點頭。
這是他的屬下，他當然對其很了解。
可那聲音聽起來不僅是生硬，就像是一個剛剛才學會說話的嬰兒一般，口音也是有一些混雜。
尼克弗瑞失去了一只眼睛，耳力卻是極好，他聽得出，這奇怪的口音里，有屬于他那位下屬的，卻也有著杜利的，融合在一起，這才使得聽到的人感覺很奇怪。
所以說，還是成功了。
心念一轉，尼克弗瑞望向憎惡那邊，當即就倒退了一步。
憎惡也不知是在什么時候，也是睜開了眼睛，并且還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僥是他一向膽子極大，此刻也不僅被其盯得發毛。
要知道，憎惡就在不久前還曾在這里大開殺戒，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被其盯上，尼克弗瑞一瞬間的失態也是可以理解。
但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轉即便已恢復了過來，同樣也與憎惡對視著。
“這就是你說的，想和我談談的人？”
憎惡那粗啞的聲音突然響起，這話卻是在對葉沖所說。
而后卻不等葉沖回答，自己卻又怒氣大起道：“這家伙不是曾經來抓過我的么？”
“神盾局的局長，尼克弗瑞！”
每說一個字，他的怒意便多一分，似乎正在極力回憶著當初的種種。
精神世界中的三頭憎惡損失了一頭，而另外兩頭卻是被布朗斯基保留了下來，重新融合進入了他的記憶。
這兩頭憎惡，一個是來自于羅斯的軍事基地，另一個便是神盾局最底層，他被杜利以及史登先后侵入腦子的一幕。
失去了大部分記憶的布朗斯基很巧的是，正好記得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曾帶隊去抓他的情景。
還有就是，他也能回憶起，杜利跑來奪取他的身體，也正是受了此人的命令。
此刻要與他談談的人，竟然就是他！
這讓布朗斯基心下很是不爽。
原本當他聽葉沖談及自己的處境時，也是很認可的。
前提是，葉沖說的都是真話。
不過對于葉沖，他倒沒有對如杜利那樣的敵意，兩人曾并肩作戰，并且葉沖還數次相救的記憶都留在他的腦子里，對于葉沖，他是有一份好感的。
否則也不會在心下茫然時，去詢問葉沖的意見。
所以布朗斯基相信葉沖并沒有騙他，也在杜利離去后，開始思考自己的去路。
離開就等于死。
能有辦法誰想去死？
布朗斯基在杜利走后也終于讓自己的靈魂意識回到了腦域最深處，開始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睜開了眼睛。
可入目第一眼，他便見到了那個獨眼怪人。
不多的記憶告訴他，這個人對他是不懷好意的！
這才突然爆發出了憤怒。
“你先冷靜一下。”
尼克弗瑞擺擺手，布朗斯基此刻的反應在他來看倒屬正常，而不像是刻意偽裝出來騙他的。
葉沖之前就給他講過，布朗斯基大概率保留下的記憶就只有這兩個場景最為深刻，尼克弗瑞對此也有心理準備。
“你要我冷靜？”
“面對一個想要殺我的人，想要奪我身體的人，你叫我冷靜？”
“怎么冷靜？”
布朗斯基怒不可遏道。
若不是他此刻的身體也是虛弱無比，至多就是只能說說話罷了，他估計都很想一巴掌拍碎尼克弗瑞那顆可惡的腦袋。
“你之前犯的事情我想他已經給你講過了。”
尼克弗瑞指了指葉沖，道：“而你也知我是神盾局的局長，保證城市的安全是我首要考慮的東西，那么面對那時還是一個大威脅的你，你告訴我，我的做法有什么錯？”
“你…”
布朗斯基眉目一凝，很想反駁，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對于之前的記憶他已經完全丟失了，可從葉沖的口中，以及此刻這獨眼人的口中，似乎都在印證這一點，他之前確實犯了很大的事。
“那現在呢？”
啞口半晌，布朗斯基終于悶悶地道。
“現在不一樣，你立功了。”
尼克弗瑞緩和了一下面部表情，溫和道：“你幫助我們干掉了另一個威脅更大的混蛋，并且還為此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足以抵消你之前的過錯。”
“不過我雖然知道，但民眾可不會這么想，特別是你的身體還…”
他指了指憎惡，無奈道：“這樣的身體，任誰看了都會害怕的，對不對？”
這話，布朗斯基無法反駁。
“所以你現在若是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必將會引發新一輪的恐慌，以及不斷高漲的，想要除掉你的呼聲，這對你是很不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