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到此結束。
不管是尼克弗瑞還是葉沖都很清楚，在現階段，大家能說的都說了，再更進一步，便已是雙方的底線。
在看不到更有價值的東西之前，沒人會多吐露半個字。
與此同時，當雙方都有了更多的情報信息后，倒是都也不急了。
短暫的沉默之后，葉沖開口道：“杜利呢，你準備怎么處理？”
“杜利？”
尼克弗瑞愕然，“他不是已經…”
之前他讓杜利去到憎惡的腦子里，可后來憎惡卻變成了史登的靈魂，從那時起，尼克弗瑞就知杜利恐怕兇多吉少。
可葉沖既然沒提，他便也沒問，不想兩人之間剛剛才有的對話機會就此失去。
所以…葉沖的不提卻是知道杜利沒事？
“他還在，但情況很不好。”
葉沖坦然道：“現在他與布朗斯基同時存在于憎惡的腦子里，但布朗斯基占優，杜利相當于只是寄宿，若是時間拖得久了，他最后的這點精神力也會消失。”
“布朗斯基也還…”
尼克弗瑞驚訝了。
他原以為史登進入了憎惡的腦子之后，憑其更強悍的精神力，一定會第一時間抹除這兩人的精神力，所以眼下被巴頓控制住的估計只是一具空殼。
哪曾想，葉沖這一開口卻是兩個人都還活著。
“兩個人，只有一具身體，其中一個是必然要離開的。”
尼克弗瑞皺眉想了想，試探著問道：“那么我們有沒有辦法…”
“我想，應該沒有。”
葉沖倒是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若是有一絲可能的話，他也想這么做。
相比起布朗斯基，尼克弗瑞自然認為杜利會更好控制，更何況眼下他與葉沖的關系有所緩和，至少不再敵視，而是有了合作的可能，是以尼克弗瑞也是想賣葉沖個人情，看看能不能幫到杜利重新奪回憎惡的身體。
葉沖何嘗不想？
可問題是，不能。
杜利的精神力目前已經很弱了，根本無法再堅持更久。
再者他離開前曾與布朗斯基有過約定，一定會盡快將杜利帶走。
一旦拖得時間過長…沒人愿意自己的腦子里還有另外一個靈魂，特別是現在的布朗斯基還很不穩定，一旦他煩了，直接出手將杜利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話…”
尼克弗瑞沉眉思慮。
照葉沖的話說，杜利壓制不住布朗斯基，那么他是不是應該早做防御手段？
甚至是…
如果憎惡最后還是布朗斯基，憑他之前對憎惡所做的事，以及這家伙本就不是個善類，他自然不愿布朗斯基能夠恢復元氣，然后再來給他制造麻煩。
既然布朗斯基更強勢，照尼克弗瑞的意思，那不如干脆就…
“布朗斯基也不是之前的布朗斯基了。”
葉沖見狀補充道：“之前在你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與史登有過一戰，而那一戰的結果顯而易見，是我們勝了，否則史登也不會冒險跑到你的腦子里去。”
“但勝也只是險勝，不管是我還是杜利，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其中，特別是布朗斯基。”
頓了一下，葉沖才又道：“這一戰布朗斯基出力最多，甚至不惜用自己過往的全部記憶來轟炸史登，這才能夠成事。”
“也因此，他此刻的記憶容量已然大減，說是一個完全喪失了記憶的人也不為過。”
“這意味著什么，我想你應該清楚。”
意味著什么？
單看尼克弗瑞越來越明亮的獨眼，葉沖也知他想到了自己所想。
憎惡…塊頭太大了，換句話說，目標太明顯。
現在的布朗斯基無異于白紙一張，若是能拉到他的陣營里，自然是可以提升強大的戰力。
可問題是，憎惡太招搖了。
曼哈頓之戰的記憶就在眼前，就是到了現在，市區內也有不少游行的隊伍。
這一見憎惡露面，那是非得引發一場大震動的。
無論是五角大樓還是神盾局，都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鐵定會派出大量的軍隊，以期一舉剿滅憎惡這個大麻煩。
所以葉沖若是想將憎惡收歸陣營，那就等于是與全世界為敵。
且不說斯塔克會不會同意，就算他同意，以斯塔克的實力而言，也是無法保得住憎惡的。
更何況斯塔克此人在目前的時間線上，還是一個極不受人待見的花花公子，其聲望并不如在經歷了復仇者聯盟數次大戰之后那么高。
憎惡就像是一柄雙刃劍，在刺傷敵人的同時，自己也未必承受得住這個后果。
倒不如賣個人情給尼克弗瑞。
眼下他將九頭蛇的事情曝了出來，尼克弗瑞這邊之后的主要精力便一定會放在調查以皮爾斯為首的一干九頭蛇特工上，而不會再緊追著他不放。
尼克弗瑞想處理掉憎惡，無非是認為這家伙將會是一個大威脅，可若是威脅這個屬性被抹去，憎惡剩下的，便是實力了。
這么強橫的一個戰力，尼克弗瑞會不想要？
神盾局可不像是斯塔克那里，對于強橫的戰力，他們完全有能力去保留。
布朗斯基，可以重新被收歸于神盾局的麾下，成為一張堅實的底牌。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尼克弗瑞應道：“杜利的話沒有問題，我這里有不少死囚，可以先將其進行腦死亡，然后再讓杜利趁機進去。”
“可以，但先說好，杜利我要帶走！”
葉沖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將憎惡交給神盾局，自己這邊怎么能一點好處都沒有？
想來用一個憎惡來交換杜利，尼克弗瑞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沉默片刻，見尼克弗瑞乃在猶豫，葉沖又補道：“你要知道，杜利換了身體之后就已經成了普通人，他自己的身體才是基因異變的根源，我這么做只不過是想救走我的好友，讓他可以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罷了。”
“同時我也可以保證，杜利不會透露半句有關神盾局的秘密。”
“如果，就連這個要求你也不能同意的話…那我想，我們之間還是戰一場比較好。”
說著，葉沖深吸一口氣，頭頂上一道流光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