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檢驗,已有證據,證明死者并非武藤小姐。”胡一彪說出自己的答案。
“什么?”武藤志雄拍桌而起,一把抓住胡一彪的領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說,武藤小姐,可能沒死。”胡一彪被武藤志雄抓住了衣領,滿眼的惶恐。
“說說的你理由。”武藤志雄松開了胡一彪,“你的理由若是不能讓我滿意,那你就給我的女兒陪葬吧。”
胡一彪的臉上一下子就流汗了。
“是,是。”胡一彪緊張的用手帕擦了擦汗水。
既然都要開始將關于自己生死的問題了,此時的胡一彪反倒是放輕松了。
“領事,且容我慢慢道來。”
“說。”
“我們皇軍當時趕到現場的時候,確實是發現地上有一個無頭女尸,穿著武藤小姐的衣服,旁邊還有兩個皇軍戰士的尸體,從圍觀群眾的說法來看,那具女尸確實有可能是武藤小姐。”胡一彪先簡短的說起了最開始的情況。
武藤志雄閉目深吸一口氣,盡量讓他的情緒保持平靜,短暫開口道:“繼續說。”
“好的。”胡一彪點了點頭,“按理來說,這武藤小姐作為霓虹帝國的高材生,作為武藤領事您的女兒,我不是說武藤小姐不會做家務,而是說武藤小姐平常忙于學業,可能做家務什么的,并沒有做的那么勤快。”
“你,是什么意思?”武藤志雄感覺自己好像要猜出來胡一彪的意思了。
“雖然我們目前沒有頭顱,證明那是女尸是武藤小姐,但是從那些個石塊的殘垣斷壁拼湊出來的手看,那雙手根本不像是武藤小姐的手。”胡一彪想了想自己來之前,表弟說過的話,“那雙手一看就是干過各種粗活累活,家務沒少做,且手上大多是那種老繭,整個手看起來干干巴巴,麻麻來來,欠盤。”
武藤志雄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
“沒錯,武藤小姐現在很有可能沒死,只是被某個人拘禁了起來,然后被那人用一個尸體來偽裝。”這也就是胡一彪不戴眼鏡,否則得說出什么辛基茨瓦一次抹黑到此的話,“武藤小姐可不是經常做農活的村婦啊,所以我斷定,現在武藤小姐,很有可能還活著。”
一番話講完,武藤志雄點了點頭,贊揚道:“胡一彪,胡副主席,你滴,分析的很不錯,這樣吧,你立功了,我就要賞賜你,現在,去領一箱黃魚吧,如果你幫我找到我的女兒,我,還會再給你一箱子黃魚,甚至,可以幫你干掉你上面的那個人,讓你這個副主席,變成主席。”
“多,多謝領事。”胡一彪瞬間喜出望外,大收獲啊,大收獲。
武藤志雄找來一個霓虹兵,讓他帶著胡一彪去領賞。
臨走之前,胡一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轉身對武藤志雄道:“對了領事,武藤小姐還活著的消息,暫時還是不要讓人知道,就暫且先保持住這個秘密,讓我帶著特務科的人,暗中搜查。”
“你是,什么意思?”武藤志雄奇怪道。
胡一彪小心的湊到武藤志雄面前,小聲道:“武藤領事,我這也是為了保護武藤小姐,我們現在只是知道武藤小姐還活著,但是她的位置我們并不知道,如果領事您突然派人大肆搜查,驚動了匪徒,在生命受到威脅之下,匪徒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我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們應該避免打草驚蛇,悄悄排查。”
武藤志雄給了胡一彪一個贊揚的眼神,點了點頭:“給我一個不去排查的理由。”
阿這…
表弟也沒說什么理由啊,就說為了保證武藤純子安全,不讓明目張膽的搜查。
有了!
胡一彪瞬間反應過來了,或許這個匪徒拘禁武藤純子,另有所謀,那他謀劃的是什么呢?
“武藤領事,我胡一彪有些猜測,不能說真假,但是卻都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胡一彪覺得還是先給武藤志雄打個預防針吧。
“說出你的猜測。”
胡一彪想了下,整理了一波語言,開口道:“從對方會挾持拘禁武藤小姐,且用碎石塊來掩人耳目,李代桃僵,金蟬脫殼看,他的真正目標,不一定是武藤小姐。”
“綁匪挾持人質,抓住肉票,都是為了錢,在下前幾年也是干過類似的事情的,綁架目標,其實就是為了換取些許錢財。”說道此處,胡一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畢竟之前的事情,那都是在挖霓虹國的墻角,現在提出來,也是想讓武藤志雄翻過去這個賬。
“我,可以原諒你做下的事情,現在,繼續說。”
得到了武藤志雄的承諾,胡一彪也就不拐彎抹角,藏著掖著了,繼續道:“匪徒沒有聯系您,且想到了李代桃僵這個事情,說明他的目標在于別處,或者說,武藤小姐本身,也不過是他實現目標的一枚棋子,也可以說,這人所圖甚大。”
“這個世界上上,根本沒什么無欲無求的人,人會無欲無求,要么他是瘋子,要么他就是要的太多,能綁架武藤小姐而不索要贖金,絕對是這個人要的太多,武藤小姐也只是在他計劃當中,擔任一枚棋子。”
“這個人的計劃,如果不去看那么億點點的細節,這計劃也算得上是天衣無縫。”
“這人的作案手法都是興榮幫以往的套路,這個人是興榮幫的人概率是最小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先排除興榮幫作案的可能性,不過雖然排除了興榮幫,但是能夠確定的是,這人的身份,必定是和興榮幫有關,甚至可能和興榮幫有恩怨在前,所以便趁機抓住武藤小姐,然后栽贓嫁禍興榮幫。”
武藤志雄點了點頭,說道:“你的話,很有道理,繼續。”
“能在半夜光明正大派人劫持武藤小姐,還弄死了兩個皇軍戰士,那就證明這人是早有預謀,且人手不少,不然不可能讓皇軍的戰士連槍都沒拔出,就直接死去。”
胡一彪的大腦開始轉了起來,畢竟這關系著自己的一想黃魚,還有那個主席職位,自己能不能在戰爭結束之前坐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全靠這一次了。
“既然對方目標不在武藤小姐身上,那么我們可以大膽猜測一下,或許,他的目標,是在武藤領事您的身上。”
“我?”武藤志雄震驚,為什么匪徒的目標會是自己?
“為什么武藤領事您會是對方的目標,我也不敢亂說,但是我們沿著這條線就這么繼續想下去,是否可以確定匪徒身份的范圍呢?”胡一彪眼中精光閃過,“對方既然選擇了興榮幫的行事風格,借此來營造一種興榮幫對武藤領事女兒下手的 假象,這就能夠看出,對方是有意激化武藤領事和興榮幫徐先生的矛盾,甚至說,這就是對方的目標。興榮幫和帝國開戰。”
“你的分析很有意思,繼續。”武藤志雄頭一次覺得,胡一彪的豬腦,竟然也有能用的一天?
“縱觀對方的整場計劃,我們能夠了解到,對方的目的,就是讓武藤領事和興榮幫一方開戰,所以這兩方中,肯定是不會有對方的存在,那我們就向外面看,我們這兩方開戰,對誰有利?”胡一彪摸了摸下巴,有了猜測,“根據特務科的情報顯示,興榮幫徐先生有可能投靠了果民,如果按照這種想法來考慮,一切的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中國有句古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帝國與興榮幫就是鷸蚌,那么誰是漁夫呢?我猜是地下黨,興榮幫人多勢眾,帝國兵也人數不少,兩方開戰,必定是打生打死,死傷無數,然后到時候這些地下黨直接收拾殘局就好了,不用吹灰之力,就能一舉剿滅兩個大敵。”
“好可怕的計謀。”武藤志雄也反應過來了。
“領事,我現在最擔心的,其實不是上海這里有地下黨虎視眈眈,而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說!”
“我現在懷疑武藤領事這邊有奸細,有共黨的奸細,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為何敵人會知道武藤小姐的行蹤,甚至連保護她的人手都一清二楚。”
“什么?”武藤志雄震驚。
“不好,肖途有危險。”胡一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叫道 “你說什么?”武藤志雄突然反應過來,急忙追問道。
胡一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武藤領事,我現在可能明白對方為什么會選擇武藤小姐了,對方會對武藤小姐下手,就是為了激怒你,讓你被怒火吞噬,這樣就失智,好被人利用,而眾所周知,肖途是領事您的心腹兼智囊,如果此時再對肖途下手,那么武藤領事您就失去了左膀右臂,這般情況之下,武藤領事您極有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們應該盡快撤回人手,不能讓地下黨的計謀得逞。”“很好,胡一彪,你立了大功。”
此時,武藤志雄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對方說到底,會對純子下手,完全是針對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純子她也只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純子現在行蹤不明,不能再讓肖君出事!
武藤志雄下定了決心,女兒他要找回來,肖君也要保住。
“胡一彪!”武藤志雄叫到胡一彪的名字。
“在,領事。”胡一彪站定身形,低頭道。
“現在起,即刻派人,將人手都撤回來,不能讓肖途被人暗害。”
“是,領事。”
胡一彪帶著小隊霓虹兵前去尋找馮一賢等人了,屋子里,只剩下武藤志雄一個人。
“到底誰是那個投靠了地下黨的人呢?”武藤志雄陷入了沉思。
霓虹人,還是天朝人?武藤志雄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何人有這么大膽子算計自己。
出來混的,有些仇遲早要還,其實就連武藤志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誰想針對他,畢竟淺野博文死后,自己把他的手下都接受了,保不齊那里就有人為主報仇,投靠共黨,泄漏情報。
“姑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武藤志雄手撫額頭,陷入思考…
名偵探胡一彪的一番言論堪稱經典,很難讓人想到這是一個鉆進錢眼的漢奸能有的思考。
在認識胡一彪的人里,他們對于胡一彪的印象就是貪財,無腦,無腦貪財。
可惜無人知道胡一彪和武藤志雄的對話,否則,集體震驚。
假設狀態下…
高源:“好!鼓掌”(很好,這個叫做胡一彪竟然給我最討厭的地下黨添堵,是個人才)
肖途:“!!!”(胡一彪竟然能動腦,這我是沒想到的)
馮一賢:“???!!!”(情報不是說胡一彪是個貪婪無比的豬腦子嗎?怎么還能計劃的如此深遠,甚至都快猜出我的計劃了)
莊曉曼:“胡一彪竟然能動腦子,會思考?”(和他相處了這么些年,他每次都是利益為先,美人計都打動不了他貪財的決心,現在變化這么大,都開始思考起來別人的計謀了?)
顧君如:“胡隊長牛的,為胡隊長搖旗吶喊!”
李峰(撲街ing):“你他娘的胡一彪,早動腦子,我能這般下場?能被肖途坑殺?”
十分鐘,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但這十分鐘,用來給霓虹兵集結且由馮一賢帶隊,出征興榮幫卻還是夠的。
肖途,馮一賢,榮金山,三個各有所圖,各為其主的人,湊到了一起。
這三個人,都有各自的小秘密,都有其不為人知的一面,能讓這三個人湊到一起,一同前往興榮幫,完全是因為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就是武藤純子。
馮一賢是負責綁架武藤純子的計劃,榮金山負責綁架武藤純子,肖途則是和武藤純子聊到深夜,是純子手上日記本的X。
不得不說,真的是世事難預料,三個各為其主的家伙都能湊到一起。
“快啊,快啊。”胡一彪坐著車,心中不斷催促著。
他的目標不是別的,他就像保住上海這邊百姓的命,讓平民免于戰斗波及,不讓興榮幫的人受傷,畢竟,興榮幫的幫眾,也是天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