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啞巴是因為？”肖途詢問起阿秋啞巴的原因。
“當然因為我，我把她的舌頭割了。”馮一賢很自豪，“只有親身經歷過地獄的人，才能知道生活的美好。”
“那馮先生為皇軍做過哪些貢獻呢呢？”
“同樣的問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如果你去問一個愛國志士，他會告訴你馮某殺了多少天朝人，出賣了多少同胞，制造了多少慘劇。”馮一賢說到此處，話鋒一轉，“但如果你問的是吉田長官，他會告訴你，馮某”是如何給饑荒中的百姓派送糧食，如何傳授兒童知識，傳授他們大蔥鴨共榮理念以及大和魂精神，別的教育，就是馮某的貢獻。”
“許多人永遠只看事物的表面，肖某略有體會。不知馮先生又是如何獲得皇軍的賞識的呢？”
“馮家祖上只是個賣燒餅的，為了不辜負父母的期望，我盡心盡力經營燒餅鋪子，我也曾捫心自問，這就是我的追求嗎？這就是我一生追求的事業嗎？”馮一賢現在窗邊，俯視下面，眼中思緒起伏，“日本人打來的時候，鄉親們流離失所，悲憤交加，但是馮某卻越來越激動，我意識到，我有能力追求別的東西，我的人生可以更精彩的。”
說到后面，馮一賢的表情有些癲狂。
“原來馮先生還有這樣的故事。”
“正巧附近山上聚集了一批土匪，且他們拒不投降，所以馮某帶了一車面粉上山，成了土匪的廚子，摸清地形以后，下山將地圖交給霓虹人，皇軍兩天就剿滅了土匪，馮某呢，也因此得到了吉田大佐的賞識，馮某是成功者。”
兩個茶杯對撞，肖途和馮一賢飲下茶水。
后面就是馮一賢講述自己的玉碎計劃，然后還有詢問肖途的問題。
如果不是肖途已經大致明白了這馮一賢是個什么樣的人，或許今日就是肖途身死之時，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叔叔是說，馮一賢準備聯合你，一起剿滅興榮幫？”趙忠義坐在興榮幫的辦公室里，詢問道。
“嗯，馮一賢聯系上了我，說要幫助我奪得興榮幫幫主的位置。”榮金山點了點頭。
一旁在坐的還有丁力犀和徐先生。
“果然，霓虹人狼子野心，想在離開前搞一波大事情。”徐先生感慨起來。
霓虹人如今的計劃，其實也是在興榮幫眾人的預料之中，畢竟，興榮幫雖然是黑幫，但是多俠義之士，霓虹人進入上海以后，如果沒有興榮幫，那些租界以外的地方。必將被霓虹人化作人間煉獄。
霓虹人又有什么好東西呢？不過是因為興榮幫人多勢眾，暫時講他們壓下去罷了？
曾經的黃師傅也說過，列強都是什么張口自由民主，閉口社會和諧，結果在利益面前，都是原形畢露。
現在的情況就是有興榮幫壓著，這群日本鬼子不敢搞事情，經過這幾年的“蜜月期”，現如今，終究是圖窮匕見，鬼子的獠牙，終于是漏出來了。
“那依忠義你的意思呢？我們興榮幫該怎么辦？”丁力犀詢問道。
“目前，其實我也沒什么破局的好方法，畢竟霓虹人現在雖然戰場上是顯露敗像，但上海這邊還是營造著霓虹必勝的假象，所以，將計就計，是最好的選擇。”
這就是趙忠義目前的計劃，畢竟，他是來當普通人的，不是來開掛的，況且，他的實力還沒達到能左右國家戰爭的地步，所以，現在，只有將計就計了。
“不過，我們雖然是將計就計，但同時也得防著點其他變數，畢竟，在生命威脅，或者金錢誘惑，權力誘惑之下，總有人會背信棄義。”想到了原劇情里某個人的背叛，所以這里，趙忠義決定提前打個預防針。
現在說出這個人來，其實沒什么用，畢竟和他比起來，趙忠義來的時間要短多了，哪怕趙忠義的身份是少幫主，是幫主繼承人。
“我同意忠義的說法，畢竟，這人心最難琢磨，我們還是得防著些。”聽了趙忠義的話，徐先生點點頭道，“那今日的會議，就到這里吧，各位都各回各家吧。”
“是。”x3
目送肖途離去以后，馮一賢回頭看著低頭的阿秋，笑了笑，稱贊道：“阿秋，你做的很不錯，看來，你還是滿聽話的嘛。”
“啊，啊啊。”阿秋慌忙的點了點頭，然后就去廚房了。
若是趙忠義在這邊，一定能知道，現在阿秋的狀態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又稱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于加害者產生情感（同情、認同、依賴等），甚至反過來幫助加害者的一種情結。據心理學者的研究，情感上會依賴他人且容易受感動的人，若遇到類似的狀況，很容易產生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其病因就有四種。
心理的自動保護機制對死亡威脅的服從性崇拜強者 被害者的求生心理。
很明顯，阿秋的狀態就是這樣，因為懼怕，因為馮一賢強大，因為想活下去，所以阿秋服從了馮一賢的命令，向肖途送了紙條。
馮一賢會說阿秋無趣也是因為這樣，因為斯德哥爾摩，所以阿秋雖然看起來還像個人，但整個人，其實已經與玩偶無異。
正如馮一賢所說，只有經歷過地獄，才會知道生活的珍貴。
阿秋的地獄，開始于五年前，開始的標識則是她的未婚夫被鬼子砍頭，她的親人悉數被鬼子射殺。
整整一個村子，就剩下老弱病殘，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了，那些個敢于反抗的人，都被鬼子的刺刀刺死了。
而這發生的一切，都因為那天阿秋看到一個面善的人，為他解了圍，就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一眼，阿秋全村幾乎慘遭屠戮。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矛盾混合體。
對于屠戮自己全家的馮一賢，阿秋狠嗎？恨。
怕嗎？阿秋是怕的。
受這么大屈辱，阿秋想活嗎？想的。
如果阿秋真的想死，早在被馮一賢割舌頭的時候，也就死了，不會茍活到今日了。
不過相應的，阿秋基本喪失了自主性，一切以馮一賢的意志為主，而馮一賢恰巧，最不喜歡這樣的玩具，他想要的，是會哀嚎和凄厲慘叫的那種，如果可以，他希望肖途變成玩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