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龔少?”經理微微皺了皺眉,對謝炳康的語氣不太滿意,一個小小的法律顧問,居然敢拿龔瀚威脅自己?
自己只要跟分管這一塊的經理開個口,換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過他畢竟是資深的酒店工作人員,涵養夠好,依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說道:“謝律師,你打給龔少也沒用的,這卡就是注銷了。”
“我還不信邪了!”謝炳康沒想到經理居然這么回答,索性拿起手機,直接撥打了龔瀚的電話。
同學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心里無比興奮,沒想到吃個飯還能吃到瓜。
只有王郁川心里門清,這謝炳康這次算是裝逼失敗了,這卡不就是自己今天下午讓張龍給取消的嗎?
本來同學在保羅大酒店吃個飯,他免了這單就是,不過晚上謝炳康實在太高調,還老拿他當靶子,弄得王郁川也有些窩火,索性默不作聲,看著接下來的好戲。
“喂,龔少,我是謝炳康。嗯嗯,你現在不忙吧?我有事跟你說…”
在同學們面前表現得意氣風發的謝炳康,這會兒給龔瀚打電話,語氣卻有些謙卑。大家暗暗想道,自己班里算得上人中龍鳳的謝炳康,跟真正的富二代比還是矮了一截啊,也許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你不清楚?等等…等…”謝炳康話沒說完,那頭似乎就把電話給掛了。
大家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頭頂都冒出了問號。
這是啥情況?
經理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樣子,臉上的微笑沒有一點變化,說道:“謝律師,沒有什么疑問了吧?”
謝炳康放下手機,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悻悻地說:“沒什么問題了,這頓飯我待會兒會去前臺結賬的。”
“啊?啥情況?”
“炳康要自己掏錢了?這可是實打實出血了啊。”
“怎么跟龔少打電話也沒用?”
不理會在場人的議論紛紛,經理說道:“那我先走了。”然后就轉身離開,不過在走到門外準備關門的時候,眼角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他瞬間抖了一下,接著馬上站直了身子,嘩地一下推開門,重新走了進來,腳步飛快。
包廂里的眾人看到經理的樣子,又糊涂了。
難道又有啥情況?出現什么反轉了?
只見經理走到謝炳康這一桌,突然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然后抬起頭。
謝炳康本來滿肚子不爽,但看到經理的樣子,以為是對方想通了,看在自己作為法律顧問的面子上,重新回來賠禮了,于是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經理你這是干嘛,我們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哪知經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莫名其妙地說:“你干嘛?”
接著經理瞬間換上一副無比燦爛的微笑,邁著小碎步朝著王郁川走去,然后在他身前站定,畢恭畢敬地說了聲:“王總,您怎么在這吃飯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
“啪!”
謝炳康的杯子直接摔在桌子的餐盤上,碎了一桌,濺起的酒液和油漬將他精挑細選的西服襯衫打濕一片,也濺了邊上兩個狗腿子一臉。
“王總?是在說郁川嗎?”
“哈?我聽錯了嗎?你確定這個經理不是認識褚楚嗎?”
“啥情況啊?”
整個包廂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只覺得時間變得很緩慢,心里一瞬間閃過無數個不可能的念頭。
王郁川明明自己都承認了他是個小保安,怎么可能被這家大酒店的經理畢恭畢敬地稱為“王總”?
王郁川面無表情,不過桌子下的腿還是因為興奮一抖一抖的,暴露了他暗爽的心情。不得不說,這一刻,經理的表現還是讓他非常舒適的,只是這個時候喜怒于色就太不莊重了。他想了想,憋了半天終于說道:“小何,我只是和同學們吃個便飯,也就沒和你們說。”
小何?
眾人看著至少比王郁川大上二十來歲的經理,心里暗罵臥槽。
這都叫得出來,王郁川也太不要臉了,但是等等,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這個經理被叫小何,臉上笑得更燦爛了,很受用的樣子?
謝炳康覺得晚上經歷的事情太過荒謬,他回過神來,沖王郁川喊道:“王郁川,你裝什么大頭蒜呢,你不是保安嗎?”
王郁川斜眼看了看謝炳康,沒有說話。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自己懶得解釋!
不過王郁川被吼,何經理可看不過去了,他轉過頭,再次展現了自己的變臉技術,剛剛滿面春風的神情一秒不到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怒容。
他扶了扶眼鏡,然后伸出一只手,指著謝炳康說道:“你到底是不是王總的同學?怎么素質這么差,王總不跟你計較,但我做下屬的可看不過去。”然后何經理轉向王郁川說道:“王總,我建議我們酒店換個法律顧問,這樣的沒有涵養的律師,怎么能承擔得起我們酒店的法律事務?”
王郁川嘆了口氣說:“今天我不是說了嗎,酒店的具體事務,我這個外行就不插手了,你們是專業的,我相信你們能給出專業的決策,這事不用問我。”
何經理點了點頭說:“明白了,是我考慮不周,這些小事還要拿來麻煩您費心。”
然后何經理笑嘻嘻地說:“王總,既然是您的同學聚會,放在這兒也太簡陋了,您早點跟我說一聲,我們就給您安排到六樓去嘛。”
大伙兒這才終于搞明白,王郁川好像真的大有來頭,這個經理口氣不小,看來也是個酒店高管,可他居然對王郁川如此畢恭畢敬,那王郁川的身份是?
王郁川擺了擺手說:“這兒挺好的,晚上的費用就掛我賬上吧,你讓廚房再送些甜品來,待會兒要打車回家的同學,你這邊也給安排一下車輛。”
“好的好的,我馬上去辦,就不打擾您用餐了,您繼續。”說著,何經理倒退走了幾步,然后快速離開了包廂。
褚楚輕輕拍了拍自己紅撲撲的臉,然后抓起王郁川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說道:“郁川,你摸摸看,是不是很燙,我晚上是喝得太醉了嗎?”
王郁川用手背敲了敲褚楚潔白光滑的額頭,說道:“你沒有醉,我都說了我有副業的嘛,這酒店就是我的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