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太天真!”
韋劍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劉正風的如意算盤看起來似乎打得不錯。
但是事情要是這么簡單。
也不會說什么一入江湖深似海了。
江湖,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只要踏入其中,基本上你就休想再和他擺脫關系了。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江湖中的各種關系,會將你牢牢束縛住。
越是掙扎,越是陷得更深。
除非你有打破一切的力量。
可惜,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都躲在黑木崖上繡花了,最后不也被任我行等人圍攻而死嗎?
劉正風好歹也是衡山副掌門,老江湖了,居然還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真的讓韋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日月神教和五岳劍派聯盟的斗爭已經近百年了,雙方都不知道隕落了多少弟子,彼此之間,不知道有多少親朋好友,甚至父母兄弟都因此而殞命。早就結成了生死大敵了。
所以,才有了正邪不兩立的說法。
雙方見面之后,幾乎都恨不得立馬將對方斬殺。
近百年來結下來的血海深仇,又豈是一個金盆洗手就可以能夠化解的?
至于說朝廷,這的確是不失為一條很好的退路。
很多江湖人最后走投無路,都喜歡遁入公門,這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公門之中好修行。
所以,很多六扇門,錦衣衛等等朝廷暴力機構中,也不乏江湖中人。
但是,他們基本上都是假死脫身,或者散修。
而劉正風可不是沒有來頭的人,他可是衡山派的副掌門。
加入的也不是六扇門,錦衣衛這樣的權力機構,只是買了一個官兒。就想讓朝廷為你排憂解難?怎么想得這么美好呢?
再說,朝廷對江湖是什么態度?
那是恨不得讓整個江湖都消失啊。
劉正風作為衡山派的副掌門,要是被殺,還是死于自己人手中。
朝廷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救他呢?
所以,韋劍大搖其頭。
他算是明白了,原來軌跡中,劉正風一家為什么落得和林平之一家一樣的下場了。
人家林平之一家只是無力反抗,他倒好,直接就是沒腦子。
果然,腦子是一個好東西。
“怎么,小師弟認為有何不妥嗎?”
看到韋劍一副無力吐槽的樣子,劉正風微微皺眉的問道。
“不妥?何止是不妥啊!”韋劍苦笑道。
“這一次要是小弟不來,不只是師兄,恐怕連你的家人也難逃一劫。”
即便是這一次逃過一劫,他順利的金盆洗手,來日消息沒有泄露,恐怕也是一樣的結果。
“怎么可能!”劉正風聞言頓時悚然而驚。
若說因為消息泄露,他可能出事。
但是他的家人怎么可能出事?
要知道,禍不及家人啊。
“小師弟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劉正風不悅的說道,
“我身為衡山派副掌門,交友廣闊,背靠五岳劍派,誰敢不給面子?更何況,這里是衡陽城,是我衡山的地盤,又有誰能在這里放肆。”
劉正風說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劉正風說是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但是,說到底,他還是將衡山派,五岳劍派當做靠山。
為了保證金盆洗手的順利進行,他請來了岳不群等人。
再加上衡山派歷史比之嵩山派、華山派還要悠久得多,幾百年的經營,早就已經將衡陽城之內以及衡陽城周邊的地方經營得鐵桶一般。
所以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衡陽城對他不利。就更不用說對自己家人不利了。
“太自信了。”
韋劍失望的搖了搖頭。
正是因為他對自己太過自信,認為衡山派將整個衡陽城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內,所以才高枕無憂。
而嵩山派正是因為這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不說其他,今日進入這里,韋劍便感應到了四周如芒在背的感覺。和當日在福威鏢局如出一轍。
顯然是有人在盯梢。
當即他也不再賣關子了,若是劉正風一直這么想,那可就大禍臨頭了。
旋即,他便將日月神教,嵩山派的人已經秘密進入衡陽成,伺機而動的消息講了出來。
“什么?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小師弟怎么知道這些的?”
劉正風不相信的問道,同時心里對韋劍也微微有些不滿。
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不用拿這些大話來糊弄自己吧。
看這劉正風的表情,韋劍大概也能猜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卻并不在意。
這畢竟是人之常情。
這要是換一個人來說這些,恐怕直接就被劉正風打出去了。
他現在只是不悅,已經很給面子了,所以,他并不動氣,只是淡淡的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兄可知道衡陽城現在的局勢?可知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彬這三位嵩山太保已經帶領了諸多嵩山精英弟子已經秘密到來了?”
“師兄不會認為自己的面子這么大,可以讓丁勉,費彬等人同時來賀吧。”
“而且,嵩山派的人來了這么久了,一不上門,二以你對衡陽城的掌控,居然絲毫沒有發現,你說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怎么可能,我怎么沒有得到消息?”
這一刻,劉正風的臉陰沉得好似能夠滴出水來。
“你沒有得到消息,你怎么會得到消息,你都沉浸在你的音樂之中,和曲洋高山流水,你還能干什么?”
就在此刻,房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滿含怨氣,略顯沙啞低沉的聲音。
“誰?”
聽到這個聲音,劉正風先是大吃一驚。
畢竟,這里是他的書房,等閑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而且,以他的修為,居然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這就更加細思極恐了。
好在,隨即他便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心中松了一口氣,
“大師兄。”
吱嘎!
話音一落,便見得房門被推開,跟著,身材瘦長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魄。手持一把二胡的老者走了進來。
正是莫大到了。
莫大進門之后,絲毫沒有理會劉正風,好似完全沒有這么一個人一樣。
不過,他對劉正風有多么冷若冰霜,對韋劍就有多么的和風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