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最后一絲余暉被樹叢遮掩,暗淡下來的天色,被街道兩旁一盞盞路燈點亮。
路燈照下的昏黃光芒,柔柔籠罩著小公園里親吻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
仿佛聽到一聲悠揚的古鐘聲,唐赫直起身,離開那迷人的紅唇,察覺雙手正攬著楊宣儀的腰肢。
看到楊宣儀柔弱無力的垂低腦袋,額頭輕抵在他胸口前。
唐赫明白,今天的這個吻,不是像上次在青石那樣道歉就能揭過去的。
而且,在剛剛情難自已的瞬間,他也明白這段時間為什么會特別關注楊宣儀的行程,在得知楊宣儀要回東平時,又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跟著陳志峰一行過來。
聽著懷里楊宣儀微聲的咻咻喘息,唐赫下意識又抱緊了些,輕聲,“宣儀。”
懷里的人,似有似無的像應了一聲,唐赫不是太確定,良久,又感覺到楊宣儀抵在他胸口腦袋輕輕點了下。
“姐,我猜你就來這…”
一聲叫喊讓小公園里抱在一起的兩人身體一震,確切的說,是唐赫環抱著楊宣儀,楊宣儀則靠在唐赫的懷中,只兩只小手無措的抓著唐赫腰側的大衣上。
從公園一側矮墻突然翻過來的楊景秋,立刻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迅速分開。
是的,以他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楊景秋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公雞,落地時,整個人撞向一旁的滑滑梯。
唐赫差點咬到舌頭,要脫口而出的話也被打斷,一只小手悄悄在腰間輕捏了下,他才醒過神,忙把還攬住楊宣儀腰的手放開來。
好吧,這樣的場面,恐怕是沒法用上次“談工作上的事情”來解釋了。
“你同學那沒事吧,怎么跑來這里找我。”
楊宣儀小手在唐赫身上撐了下,隨后在旁邊站好,低著頭稍稍整理下外套,背著燈影,鎮定的問向楊景秋,只唐赫能聽出她話音里的一絲輕顫。
“同學家沒事,我就回來了。老爸老媽飯馬上做好,打電話看你手機放茶幾上,就讓我出來喊你…和他回去吃飯!”
扶著滑滑梯的楊景秋,終于從眼前震撼的畫面里清醒,說著,他帶著點咬牙切齒表情的看向唐赫。
這個助理,青石那次就覺得很有問題,這次沒法抵賴吧,太無恥了,肯定是之前利用工作之便,騙了姐姐!
“知道了。”楊宣儀在口袋摸摸,她手機下午一直放在挎的小包包里,先前從家里出來,想是忘記帶上了。
“姐,你和這家伙…”
“什么這家伙…不許沒禮貌。”楊宣儀有點生氣,見過來的弟弟還在瞪著某個家伙,她羞氣的推搡一下便往外走。
回頭,見某個家伙還呆愣的站在原地,她又忍著羞窘的低喊一聲,隨即拉著弟弟一起走在前面。
唐赫抓了抓額頭,抬腳跟在后面,前面兩姐弟已經走出了小公園門口。
一路上,隱隱聽前面兩人不斷小聲說著什么,中間好偶爾伴著爭執似的,有兩次楊景秋還帶有敵意的回頭瞪眼,但立刻又被一旁楊宣儀拿手給拍回去。
公園里吻了楊宣儀,事后連話都來不及說,就這樣被楊宣儀弟弟給當場撞見,唐赫說不尷尬是假的。
尤其是回到楊宣儀家后,楊景秋還單獨隨楊爸爸楊媽媽去過一趟廚房,好一會才出來。
那之后,就覺得楊爸爸楊媽媽看他眼神似乎有點不對了,當然,也可能純粹是他“心虛”的是錯覺。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滿滿一大桌子,楊宣儀說過,楊爸爸楊媽媽做的飯菜很美味,比楊宣儀做的還好吃,但坐在飯桌前,每每發現楊爸爸楊媽媽以及楊景秋望過來,他就如坐針氈。
至于楊宣儀,從回到家,別說和他對話,連視線都沒和他對上過,每當有兩人獨處的機會時,楊宣儀不是跑回房間,就是借故的跑去楊媽媽身邊,讓他更加尷尬。
吃完晚飯,唱生日歌又吃了點蛋糕,唐赫坐客廳又陪楊爸爸聊了會天,然后才如釋重負的從楊宣儀家里出來。
臨走前,楊爸爸楊媽媽送到了大門口,沒找到楊景秋,便喊楊宣儀送他下樓。
垂頭站在玄關里楊宣儀,聞聲抬頭看了下,沒等回話,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楊景秋就自告奮勇的說要送他。
冬天的夜晚,仿佛特別漆黑。
某個家伙走的時候,是八點半,等爸爸媽媽把客廳收拾干凈,楊宣儀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到九點多了。
爸爸媽媽坐在客廳追劇,弟弟則在房里打網絡游戲,昨天這時候,她洗完澡是在客廳陪爸爸媽媽看電視,直到十點多才睡。
平時趕通告,她很難能十點前休息,從而養成了生物鐘,基本要十一點左右才能睡下。
今天洗完澡吹干頭發出來,聽媽媽喊她一起看電視劇,她借口困了,隨后就急匆匆跑回了房里。
將臥室房門關上,又悄悄上鎖,這才長舒一口氣的塌下肩膀。
許是提緊的心終于放松下來,那濃重的羞赧情緒頃刻把她淹沒,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望著窗簾半拉開的窗戶,她忙的跑到跟前,探頭往下找找,那輛車開走了呢。
之前弟弟送某個家伙下樓,她悄悄回到房間,從窗戶這里看那家伙的車一直沒有動,如果不是今天公園里發生的事,她肯定會打電話問那家伙,看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又或是車子壞了之類的。
唔應該是去洗澡時,那家伙才走的吧。
楊宣儀微微皺下鼻子,坐到梳妝臺前,把剛吹干的頭發撥到肩后。
準備護理皮膚時,看到化妝鏡里那張幾乎變成殷紅的小臉,特別是看到那潤紅潤紅的嘴唇,她微瞇起了燙熱秀眸。
身體的燙熱,讓嘴唇好像有點干,下意識要用舌尖舔舐,忽記起不久前某個家伙才親吻在上面,又連忙停下。
無力的仰躺到床上,繼而她翻過身,把臉深深埋進厚厚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