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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不認同,就沒有必要

  心悸的感覺似乎越來越明顯了,綱手有些發愣,她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少年。

  千語伸出手指著外面,“能告訴我宴會廳在哪嗎?我找不到路。”

  綱手低下頭,右手無意識的握緊,“去外面,隨便找一個人,他會帶你去。”

  “謝謝。”千語道了一聲謝,“很期待你的婚禮。”

  “不會讓你失望的。”綱手這樣回答。

  千語離開了,沒有說多余的話,也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很普通的離開了。

  找到一個下人,讓他帶著自己去到宴會廳,等待著婚禮開幕。

  綱手一個人坐在房間里,房間里的東西因為之前的暴起被摧毀的差不多了,就連唯一的鏡子都帶著裂痕。

  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倒映,裂痕將她分開,變得不完整,就像她的人生。

  沉默著良久。

  “噠噠噠…”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綱手抬起頭,是自己的奶奶旋渦水戶。

  水戶的樣子有些老態,但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已經有孫女的人。

  她的臉上一直都帶著笑容,眉眼間充滿幸福二字。

  房間的混亂并沒有引起水戶的注意,她只是來到綱手身后,拿起桌上的木梳輕輕梳起綱手的頭發。

  口中哼唱著歌謠,美的像一幅畫。

  閉著眼睛感受水戶的溫柔,綱手不自覺的落下一滴眼淚。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心悸的感覺慢慢消散,變得緩和,風透過被破壞的窗戶挽起婚服,似在祝賀。

  良久,散亂的長發變得有序,散落在婚服上。

  放下木梳,水戶滿意的點頭,“不錯,很漂亮。”

  “水戶奶奶…”綱手睜開眼,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舍不得我?”水戶來到綱手身前坐下,笑著拉著綱手。

  “…嗯。”綱手點頭。

  “哈哈哈。”水戶笑的更開心了,“小綱,你知道我當初嫁給你祖父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嗎?”

  綱手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有她,但她聽說過,“聯姻。”

  “對,聯姻。”水戶有些懷念,“我記得旋渦集團當時想要傍上千手集團,千手集團恰好也需要旋渦集團的幫助,于是,就有了這場聯姻。”

  “雖然現代社會已經沒有所謂的聯姻了,但我們兩家還是…”

  看著水戶回憶曾經,綱手卻感覺到了違和。

  她驀然間想起,自己知道了歷史是另一個世界的歷史,這個世界,沒有木葉,沒有戰爭,所謂兩族,也只是兩個大一些的集團罷了。

  內心涌現一絲煩躁,綱手突然想喝酒。

  似乎看出綱手心不在焉,水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帶著一抹溫和,“綱手,你長大了。”

  “嗯?”綱手有些不懂水戶的意思。

  然而水戶只是笑著,一只手輕撫綱手的頭發,“我記得,你以前很豪邁,就像一個男生一樣,調皮又喜歡搗蛋,連老師都敢惡作劇。”

  “就算認識了斷也是一樣,每次都是斷容忍你,實在忍不了了,就跟繩樹一起跑去躲著,等氣消了就回來。”

  “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嗎。”綱手感覺有些好笑。

  “對啊,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水戶的眼神很溫柔,“但現在不是,你長大了,變得成熟了,穩重的不像你了,連斷都說,你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綱手姬了。”

  綱手聽著,慢慢笑了出來,笑著很大聲。

  “我們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呢,后來想想,你都要結婚了,這樣的改變似乎也是正常的。”水戶緬懷了一下曾經。

  就在綱手以為水戶要結束的時候,水戶卻突然將綱手擁進懷里,“但是啊綱手,為什么有時候我會覺得,現在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呢?”

  綱手怔怔的感受水戶的擁抱,她現在笑不出來了。

  真實的她?綱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

  醫療圣手?大肥羊?木葉公主?還是現在這個,調皮搗蛋的小鬼?

  婚禮開始了,很盛大,很豪華,看到的人都要說一聲,不愧是千手集團。

  千語坐在席位的最前面,因為他是綱手親自安排過的。

  這一次婚禮,并不是日式的傳統婚禮,而是一反千手集團往日畫風,使用了西式婚禮。

  神父站在最上面,等待著兩位新人入場。

  隨著鐘聲敲響,兩道身影緩緩步入禮堂。

  穿著正裝的加藤斷很帥,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他身旁,一位窈窕女子挽著他的手,本就美麗的身形在婚服的印照下更顯魅力,透過頭紗,還能看到綱手的容顏。

  不愧是被自來也追了幾十年的人,在妝容的支持下更加動人。

  兩人的步伐隨著音樂慢慢交錯,最終,來到神父面前,千手柱間、千手扉間、、旋渦水戶、繩樹以及不認識的親人坐在第一排,面帶笑容的看著這一對新人。

  神父也在笑。

  他看著斷,翻開手中的圣經,“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圣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你們是否是在耶穌基督的指引下來到這里接收神圣的婚姻洗禮的?那么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后再回答。”

  綱手轉頭看向斷,美眸中透露一抹茫然。

  “加藤斷,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姑娘做你的妻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你自己一樣?”

  “我愿意。”加藤斷沒有猶豫,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說出的話語。

  綱手似乎有些癡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論她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她,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我愿意!”加藤斷狠狠的點頭,目光與綱手會交,兩人都是看著對方。

  底下坐著的人都在這一次開始鼓掌,千手一族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神父也是滿意的點頭,隨后轉頭看向綱手,“綱手,你是否愿意嫁給你身邊這位英俊的青年做他的妻子?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你自己一樣?”

  綱手只是看著斷,沒有開口。

  然而神父也只是繼續開口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論他貧窮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終忠誠於他,相親相愛,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綱手的回答,只需要簡單的三個字,只要說出來就行。

  然而,綱手依舊沒有開口。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在緩緩的跳動。

  斷有些奇怪,他忍不住開口提醒道,“綱手,該宣誓了。”

  可綱手,依舊沉默。

  “我們的新娘似乎有些緊張。”神父主持了這么多婚禮,這種情況不說見多了,但也不少了。

  神父笑著搖頭,“給新娘一些時間吧,她可能還需要緩緩。”

  底下的人同時笑出聲。

  婚禮是一個人人生中重要的一環,這種情況,會緊張出點事故再正常不過,在場絕大多數人都不敢說自己婚禮的時候沒有出一點岔子。

  總歸都會有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

  他們理解,所以,他們選擇等待。

  “吶,斷。”突然,綱手開口了,聲音很小,但在這樣寂靜的場所,卻顯得異常大聲。

  “你怎么了綱手?是哪里不舒服嗎?”斷有些擔憂綱手的狀態,他伸出手在綱手額頭上感知。

  然而,綱手只是擺開他的手,“斷,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是在什么時候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斷無奈,輕笑道,“我記得,是在學校里,你犯了錯被老師追趕,結果跑的時候撞到了我,老師以為我們兩個是同伙,就把我也訓了一頓。”

  對于記憶,斷還是很有自信的,不說細節都記得,但至少不會出錯。

  “是嗎。”然而,綱手卻笑了出來。

  不像那種,他回答正確了的笑容。

  斷下意識的心里一慌,“到底怎么了綱手?”

  綱手笑著,挽著斷的手卻是松開,“吶,斷,你知道醫療忍者體系嗎?”

  “那是什么?”斷不知道。

  “不,沒什么。”綱手轉身,完全不顧笑容僵住的神父,和一臉茫然的斷,直接走下臺,來到千語面前。

  千語有些傻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綱手開口了,說的是中文,“小鬼,你知道醫療忍者體系嗎?”

  “你是說你和斷當初提出的那個…醫療忍者體系?”千語弱弱的開口。

  “沒錯,就是那個。”綱手笑著,從旁邊的香檳塔上拿下一杯酒,直接喝進口中。

  到底是什么意思?沒有人知道,就連千語整個人都是懵的。

  沒有人知道綱手這個時候要做什么。

  此刻,千手一族所有人連帶著斷都來到這邊,站在旁邊,滿臉不明所以的看著綱手…和千語。

  千語雙手舉起,一副投降的模樣。

  瞥了一眼千語,千手扉間有些生氣,“綱手,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任性?我就是一個任性的人啊。”似乎因為喝了一些酒,綱手有些迷離,“二爺爺,我問你,你還記得暗部嗎?”

  千手扉間,一手創立暗部體系的人,是整個木葉,不對,整個忍者有名的大發明家、政治家、神速忍者、水遁忍者。

  以及,二代目火影。

  “你到底想干什么!”千手扉間很溺愛綱手,但不代表,他能允許綱手在這種時候亂來。

  綱手看著千手扉間,隨后,目光掃過千手柱間、旋渦水戶、繩樹還有自己的父母。

  笑容之中,落下一滴淚水,“反正都是在做夢,我可以就當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綱手,然后嫁給斷,幸福的過一生。”

  “但他不是你認識的斷。”千語似乎有些明白綱手的意思了。

  他看著在場所有人,最后的目光,落在綱手臉上,“這樣嗎。”

  “是。”綱手再次喝了一口酒,不顧所有人的目光一把扯下頭紗,“明明應該你這個家伙來勸我,不是應該由你來告訴我這些事情嗎?”

  “我不會說話,嘴笨。”千語聳肩,“再說,夢里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偶爾逃避一下現實雖然很可恥,但也很有效。”

  逃避…嗎?

  婚紗上沾染了酒的氣息,順著風傳遞到所有人的鼻尖,“一次也好,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想見見他們。”

  迷離的神色中倒映出斷和繩樹的樣子,綱手醉了,“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也想摸摸他們。”

  “就算一次也好,我想看看那個笑容。”

  那個不留余力支持自己的斷,和那個傻瓜一般,只想成為火影的繩樹。

  “可是啊…”綱手放下酒杯,笑容變得無奈,“當我真的要嫁給斷的時候,真的再見到繩樹的時候,當我…有那樣實感的瞬間我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笑容卻夾雜著淚水,在光芒的印照下,與胸口的項鏈交相輝映。

  右手伸出,握著項鏈,淚水落地地上,打濕紅色地毯。

  “只是想起,我就變得如此不顧一切。”

  “綱手…”斷上前,想要拉住綱手的手,卻不知為何,停在原地。

  “我喜歡他們,我愛他們…”握緊項鏈的手更加用力,綱手閉上雙眼,任由淚水落下。

  腦海中閃過斷的溫柔,繩樹的聲音。

  以及最后,千語離開時的笑臉。

  那樣簡單又好懂的笑容,卻像一雙手狠狠抓住她的心。

  睜眼,綱手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群上,“但就是在這種時候,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人生,不應該用活沒活夠來衡量,而是你自己覺得有沒有意義。

  “因為這個小鬼,他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項鏈似乎在綱手手中發出光芒,“很多,我想要遺忘的事情。”

  誰都有做夢的權力,不過夢結束之后,記得回去跟家人朋友道一聲平安。

  眼淚,落在項鏈上,恍惚間,似乎閃過兩個人的面孔,帶著笑容,帶著自信,他們說…想保護…因為這是我的夢想。

  “他們拼上性命也要貫徹的夢想,實現這樣的夢想,也是我的心愿。”綱手似乎笑了出來,夾著淚水。

  綱手看著旋渦水戶,“水戶奶奶,你說,我改變了。”

  “果然那些記憶是不會消失的。”

  因為,“他們會擔心的。”

大熊貓文學    忍界圓夢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