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名字?
“那就…”
替天?
龍組?
保龍一族?
算了,這些都太浮夸,也太不合時宜了。
當即,
劉邪開口道:“那便,叫種花吧。”
徐庶微微頓住,不可置信的問道:“種花?”
為什么是種花?
雖然不難聽,但總感覺…徐庶就是覺得這兩個字好像有點奇特,說它不好聽吧,它又帶著一種神奇的感覺,緩緩的敲擊在他的靈魂之上,敲擊在他的心靈之中。
說它好聽吧,它好像又卻是很是一般的樣子。
劉邪則是微微點頭,嚴肅著開口道:“沒錯!種花!種花該怎么種?”
徐庶頓住,好好思考了一下,卻也還是不太清楚,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跟陛下回答這個問題。
而劉邪則是緩緩的解釋道:“種花,是將一顆花的種子撒入泥土,然后,靜待其生根發芽,等到春夏秋冬過去了一輪,來年的春天,它便會,綻放出那一抹燦爛!”
“這就是種花!在于先扎根,而后汲取養分,在最終的時候,才綻放出花朵來,而花朵綻放過后,就是果實的積累…”
“懂了嗎?”
劉邪淡淡的看著徐庶,而后目光漸漸的深沉起來。
徐庶若有所思,而后恍然大悟:“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先去忙你的去吧!”
徐庶迅速行禮:“喏!”
當即,來時還顯得有些低落和忐忑的徐庶,此時卻是昂首闊步的朝著太守府外走去。
種花!
便是如此的意思。
便是,扎根于陰暗的泥土之下,而后,去綻放出美麗的花朵,芬芳的花香,然后結出飽滿的果實…
在徐庶看來,種花這兩個字,可不簡簡單單的只是他們這個情報組織的名字,更是從根本上就歸納并規定了他們這個情報組織的宗旨和核心目標所在。
他們就是那潛入了泥土深處的種子,他們就是那朵花潛入了泥土深處陰暗之中的種子,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最終的時候,陛下的大漢,天下人的大漢,能夠真正的開花結果!
當然,
劉邪是沒想到那么多的。
他本來是玩得后世的梗,只是可惜的是,這個時代的華夏,有中夏的說法,卻沒有中華的說法…而大漢建立之后,更是連中夏都不再使用了,而是轉而直接以大漢、強漢等等自稱…
就比如陳湯當年所說的“敢有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也比如某個劉邪都不記得的人說的——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這些都是在漢朝建立,尤其是漢武帝時代,衛青霍去病去匈奴三千里之后,漢這個字,便超越了自古以來的華和夏的統稱,徹底的深入人心了…
可惜!
可惜!
本來應該是秦這個字深入人心的,因為華也好,夏也罷,都是在秦朝以前的混亂戰亂局面以及緣遠古時代的部落時代的松散聯盟狀態的時候,所有這片土地上的人,將夷夏進行區分的一個圈子,是一個大家認可,但卻又不一定認可的存在…
是當蠻夷入侵的時候,大家拉扯出諸夏這個概念來,然后團結一致的概念圈子的詞匯…
而后,秦朝大一統,真正將松散的種族共同體在政治上也統一在了一起…所以,只要秦朝能穩定發展幾十年,然后,來一次針對匈奴或者林胡等蠻夷的大作戰,那秦族應該就誕生了,就應該再也沒有漢族什么事情了。
就好像真正的歷史之中,漢族誕生了之后,哪怕后來有盛唐大明,也不再會出現什么唐族或者明族了…
可惜的是,秦二世而亡,還沒等到一個可以將諸夏徹底統一凝聚起來的外來蠻族的入侵的時候,秦朝便是直接崩塌了,于是乎,緊隨而至的大漢,在與匈奴的戰爭中,在歷經四代帝王的籌備,四代百姓的口口相傳之中…漢人和匈奴的界限被徹底劃清!
于是,漢族,便成為了這片大地之上,人們永恒的族名了。
也因此,種花給徐庶可以帶來一種敲擊靈魂的感覺,但卻沒有那么深刻,因為,此時沒有華與夏的自稱。華與夏的自稱都不是那么的頻繁使用了。
于是乎,
劉邪也沒有浪費力氣的去解釋種花和中華的關系。
時間迅速的流逝開去。
第二天的清晨很快來到,劉邪翻身而起,而董嬌嬌早已經帶著兩個侍女等在了門外。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奢侈的生活,比后世大學的端著餐盤就能吃到飯還要來的安逸。
隨便吃了一些早飯,吃的是葵菜配粥,然后,劉邪便是火速著急了諸葛亮,然后帶著陳到,朝著袁曾經的宅子,如今的汝陰小學的學校而去。
大清早的,初春的天,還有些微冷。
好多的人微微瑟縮著在這城南曾經的袁太守的宅子面前等著。
曹昂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心底,依然是說不出的抵制,是真的抵制這樣的事情。
哪怕陛下都表明了這是小學了…可曹昂就是心底不舒服,不愿意去將自己的一腔學識,拿來錯對牛馬!
在曹昂的心中,他應該是縱橫疆場的威武大將軍,是百戰百勝的名將,是縱橫諸侯之間的策士,是算無遺策的謀士…是郭嘉郭奉孝那樣的智者,是諸葛亮諸葛孔明那樣的王佐之才,或者…直接就是劉邪那樣的萬金之尊!
滿腔學識,錯付汝陰小學,舉目四望,盡是布衣黔首,怎堪心寂寥,志難酬!
浩浩志也,鴻鵠不見低飛,出口成章,卻是對面茫然,哪像神難清,意難定!
曹昂真的是滿心的復雜,復雜到了一種極致的狀態去了。
但是,他卻又無法反抗這一幕安排。
劉邪會殺了他。
他不怕死。
可是…因為這么一個原因而死掉,卻是死得可笑,就如太史公司馬遷所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在曹昂的心中,他若是死,必定是要君王哭喪,三軍素縞,百姓日日啼哭,而人人哀嘆…
而不是眼前這樣,死得悄無聲息,死在這種可笑的執拗上面。
所以,
曹昂來了。
他來這汝陰小學當小學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