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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試探

  實驗室里。

  白發長官和醫生終于見到了在組織內部也算是大名鼎鼎的維瑟米爾。嚴苛的上下級規矩,讓他們當即就擺正好了姿態,兩手往腰后一挎的,就立起正來。

  “下午好,博士。久仰您的大名,見到您真是萬分榮幸。”

  “真的嗎?”手上端著可樂,好似端著一杯有著濃厚意大利血統的茴香酒。維瑟米爾抖了抖嘴上叼著的香煙,就已經是不怎么客氣的冷笑了起來。

  “說真的,我很懷疑。如果你們真的這么尊重我的話,那么你們應該是以一個相對主動的方式出現在我這里,而不是說需要我派飛機把你們給接過來。你們這樣做,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你們在刻意的回避我...”

  “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七人議會中的剩下六個?不不不,他們可不會這么的一致。那么是里面的哪一個?是威廉四世那個沒有腦子,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紈绔,還是埃克斯特那個狡猾的老狐貍?”

  精準的一語中的。讓白發長官和醫生忍不住就面面相覷了起來。他們的表情已經證明了,維瑟米爾的猜測并沒有錯。

  當然,他們對于這兩人的認知可不敢像是維瑟米爾描述的這樣露骨。因為怎么說呢,這兩人算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頂頭上司。

  維瑟米爾口中的那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紈绔,是安保部門的主要首領之一。掌控著整個機動部隊后勤管理工作以及三分之一機動部隊指揮權的他是當之無愧的大佬級人物,也是白發長官背后的那個角色。

  而被稱之為狡猾老狐貍的埃克斯特,則更是科研部門現任的首席科學官,一手把持著整個科研部門過半項目的上位人物。

  醫生是他手底下的學生,并且還只是學生之一。而他作為一個科研人員,之所以放棄在實驗室里喝咖啡的安逸日子,跑來這里冒這種生命危險。也完全是因為他的老師給他開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一個任務。成功了,你就有獨自掌握一項項目的權力。而如果選擇拒絕,那么一輩子就只能是個打雜的小助手。

  對于任何一個希望在科研方面有所成就的人來說,這都是沒得選擇的事情。所以,他只能低頭。

  他以為這個任務很容易。因為作為組織內部的成員,他在深切了解世界樹的能量之余,很容易就會產生一個膨脹的錯覺。那就是他們的組織無所不能。

  所有的困難都應該不是問題,所有的問題也都應該迎刃而解的才對。

  但事實,到底是給了他一個教訓。而這教訓,也讓他在這個時候老老實實的夾起了尾巴。

  “哈格爾博格博士,您可真是目光如炬。沒錯,我們的確是帶著那兩位大人的善意過來的。”

  “善意,我看未必吧。”呵呵一笑,維瑟米爾放下可樂。叼著煙徑直的走到兩人跟前。

  “如果是善意的話,為什么不按照我的計劃來。我記得我可是寫的清清楚楚,是要組織第一時間和我取得聯系的。可為什么,你們在來到這個世界后直接就銷聲匿跡了,我還要通過別人才知道你們的存在。而又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接受到你們的消息,并且還是個求救的信號呢?”

  “這...我們只是想優先完成組織的任務。任務要求,打通愛麗舍樂園的通道才是第一優先級的。”

  “你,先生。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手指指著醫生的鼻子,維瑟米爾挑著眉毛的,把頤氣指使的態度發揮到了極致。

  而面對他這副明顯有些侮辱人的模樣,醫生還不得不忍氣吞聲,并且匆忙的就擺出了一副笑臉。

  “我是大衛。大衛.布萊德利。我在您曾經主導的生物研究所...”

  “我沒問那些,布萊德利先生。我知道你是埃克斯特的狗腿子。而既然是他的狗腿子,你就應該明白,我和那家伙的過節,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擺得平的。現在,在我重新問你之前,你最好給我閉上嘴吧。”

  “至于你,先生。你需要做個自我介紹嗎?”

  不顧醫生有些難看的臉色,維瑟米爾直接就把目光轉向了白發長官。

  而對于這個曾經的大佬。白發長官下意識的就繃緊了身子。

  “機動部隊beta1刻耳柏洛斯小隊隊長,少校詹姆士.謝菲爾德,向您報告。”

  “刻耳柏洛斯,三頭犬小隊?我聽過你的名字,謝菲爾德少校。你是個優秀的軍人,任務一直都完成的很不錯,組織內部的評價也很高。不過我很好奇,八年的時間,你怎么還是個少校?難道這八年里你一直都在家里帶孩子嗎?”

  這話看似八卦,卻也是直接戳到了謝菲爾德少校的肺管子。

  世界樹組織的條例從來都是賞罰分明。所以,如果你的能力足夠優秀,對組織的貢獻也足夠巨大的話,那么組織絕對不會吝惜對你委以重任。

  而按照謝爾菲德的本事,他其實早就應該往上爬一爬的才對。

  不說成為最高級別的那幾個指揮官,最起碼的,也要把少校的黃銅肩章給換成中校的銀章,更或者是上校的金章才對。可八年的時間,還原地踏步,這明顯就有些不太正常。

  這是個敏感的問題,謝菲爾德屬實有些有些難以啟齒。當然,他不說,維瑟米爾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如果不是得罪了上頭的哪個人,導致被穿了小鞋的話,那么他也不至于說會被打壓成這樣。

  維瑟米爾一猜就能猜出來原因,他甚至還能猜出來,給謝菲爾德穿小鞋的家伙,就是他口中的那個紈绔子弟。

  這是他們家族的一貫作風,從他老子威廉三世一直到他這一代,這手段基本就沒怎么變過。打一棒給個甜棗,還要讓人家感恩戴德。這種耍猴的把戲他從來嗤之以鼻,但架不住人家位高權重,信手拈來之下,倒也是經常都能有所收獲。

  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反抗來自上級權力階層的拿捏。即便是再有本事的人,往往到最后也只能屈服。

  這一點,維瑟米爾算是深有體會。而也是因為深有體會,所以他才會選擇從這家伙的身上開刀。

  只一句話,就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是維瑟米爾的有意為之,而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維瑟米爾也是話鋒一轉的。

  “說吧,那個紈绔小子給你的命令是什么?我想在七人議會的決策下,他應該還是不敢玩太大的花招吧。”

  “威廉先生的命令是,讓我以打通愛麗舍樂園的通道為第一任務目標。一旦打通兩個世界的大門,關于您的營救活動,他會親自主持。”

  這不是什么不能公開的秘密,原則上也不違背七人議會的決定。所以謝菲爾德少校沒有隱瞞的,直接就和盤托出。而聽見他這么說,維瑟米爾則是干脆的嘴角一扯。

  “親自主持?我可不相信那個紈绔有這么大的勇氣。你要說他派自己的狗腿子帶著重兵過來把我給牢牢地控制住,這我倒還是相信。”

  “上級的想法,我無從猜測,長官!”

  大聲的回復了一句,謝菲爾德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就是一個單純的工具人,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辦事,他可不想,也沒有那個本事卷進這種高層的權力博弈中。

  權力博弈,很少有這種一線部隊摻和進去的。因為習慣性打生打死,頭腦耿直的他們也著實是沒有那個腦筋,能夠玩的轉這么復雜的東西。

  維瑟米爾了解這種一線部隊的情況,所以他也沒打算從這家伙的嘴里摳出太多有用的東西。關鍵還在于醫生,這個算是他老對手心腹的家伙。

  他這種人能被派過來,不可能只是單純讓他聽命行事那么簡單。自己的老對頭肯定也對他另有交代。

  這個交代是什么?維瑟米爾隱約的有個猜測。不過是不是,還是問過之后再說。

  “所以也就是說,如果你們能先一步打通愛麗舍那邊的通道的話,營救我的事情就會落入到小威廉那個蠢貨的手里。我倒是清楚這家伙盯著我的原因,他垂涎我手里的原型機項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埃克斯特那個老家伙,他應該不會這么輕易就讓出主動權的才對。”

  “威廉那個蠢貨可不是埃克斯特的對手。所以,說說看吧,他為什么會這么的老實?還是說,他安排了什么后手?”

  “我不知道,長官。”

  謝菲爾德實事求是,他的確不知道上面那些人心里到底打得是個什么樣的鬼主意。當然,維瑟米爾也沒指望他,他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你呢?布萊德利先生。好歹也是那條老狐貍的學生,別告訴我,他什么事情都沒有交代你。”

  “我說我不知道,您相信嗎,博士?”

  說這話的時候,這家伙幾番對維瑟米爾擠眉弄眼,示意著身邊的謝菲爾德。但維瑟米爾無動于衷,很是干脆的就回答道。

  “我信。既然你說你不知道,那么有鑒于我和那條老狐貍之間的過節,你已經沒用了。盧先生,把他塞到培養室里吧,我想你前些日子捉回來的那條蜈蚣現在也應該可以試著喂一點活物了。”

  “了解!”沉默寡言的一把拎起醫生的后頸,盧修不顧他的掙扎,一把就把他按在了一間隔離室的玻璃上。劇烈的振動明顯刺激了里面的生物,一瞬之間,一條足有常人大腿粗細的蜈蚣就直接的撲了上來。

  這玩意雖然未必有多厲害,但是肯定還是有那么點威嚇性的。而被這玩意嚇得直接倒抽一口冷氣的,醫生當即就高舉起了雙手,大喊道。

  “我說,我說。別這樣,我說還不行嗎?”

  “這就說了?我還以為你會再嘴硬一點,就跟007一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軟蛋。”

  嘖嘖了一聲,盧修罕有的嘲弄了一句。而對此,醫生則是連忙的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的就抱怨道。

  “伙計。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員,充其量也就是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軍事訓練。能跟上這些士兵的行動就已經快要了我的小命了,指望我能像是邦德一樣扛過那些刑訊,你還是饒了我吧。別說是我,就算是真的邦德,他也不可能有電影里的那么硬氣啊。”

  “怎么,你還認識邦德?”

  “不認識,但我的家族在不列顛還有些勢力。我很清楚現在不列顛政府的窘迫。連軍艦都沒錢維護的他們,怎么可能供得起一個需要巨大資金投入,還未必能有明顯回報的諜報組織?總不能讓特工自己掏錢補貼政府吧。”

  “不列顛現在就是一個沉浸在自己往日輝煌中的二流甚至三流國家,指望這樣的國家能培養出一流的鐵血特工。除非他們能把自家的特工都給洗腦成傻子。”

  “你是不列顛人?”

  “早兩百年就分家了,我的家族都已經扎根新聯邦快兩百年了。”

  聰明人,這是盧修給這家伙的評價。一個能清醒認識現實的人,怎么都要比那些喜歡做夢的家伙腦子要靈光一點。但這樣的家伙,可不好對付。

  盧修看向維瑟米爾,而維瑟米爾則對他悄悄地挑了挑眉。

  “說吧,布萊德利先生。那條老狐貍是怎么打算的,現在不說,你難道想把它留到棺材里說嗎?我這里可買不到棺材,最多只能把你扔到海里。”

  “當然,我肯定是不想喂魚的。”看了杵在那的謝爾菲德一眼,醫生只能是有些尷尬的扯動起了嘴角。

  “其實埃克斯特先生的計劃很簡單,他就是和威廉先生打了一個賭而已。”

  “如果刻耳柏洛斯小隊能夠順利打通通道的話,那么您就會由威廉先生接手。埃克斯特先生愿意割讓出一部分利益,以換取您手中的盜火者項目。而如果這個計劃不順利,那么就有我來代表埃克斯特先生來和您交涉。”

  “埃克斯特先生愿意和威廉先生一起發聲,接納您重歸七人議會。并且他們愿意從自己的勢力中割讓一部分出來歸屬于您的名下。只要您回歸,您還是那個受人尊敬的哈格爾博格博士,科研部的主導者之一。”

  “這么好,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老狐貍。說吧,他有什么企圖?”

  打斷了醫生的發言,維瑟米爾直指問題的核心。他可不覺得這兩個家伙會這么好心的把自己當大爺供起來。這里面肯定是有條件的,而這個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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