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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屠殺景象

  之前的襲擊讓盧修陷入到了一個思想上的誤區。

  因為見到的東西屬實都不小,哪怕是那些個蝙蝠,也是一個個翼展三米多的大家伙。再加上叢林里那都有些夸張的動靜,這讓他下意識的就認為,來的都是大家伙。

  這樣想其實也沒錯。食物資源如此充沛,進化的速度也被直線抬升,這樣的條件之下,動物們所需要應對的就只有獵殺競爭的挑戰。而應對這種挑戰,除了升級一下腿部硬件、增加逃跑的水平之外,大概也就只有靠長個子來拔高一下硬碰硬的資本了。

  蜥腳類的巨獸,巨犀、猛犸,幾乎都是這么個發展方向。而也是因為見識過林林種種的巨獸,盧修才下意識的有了些想當然。

  而這當然是不正確的,因為一個生物圈的繁復遠不僅僅是一個大字就能囊述得了的。它是一個標準的金字塔構造,那些體型龐大的生物占據著金字塔的高層,而要支撐起它們的位置,就需要更加龐大的下層生物族群來奠定基石才行。

  這是一個被忽略的環節,而恰恰這個環節,才是最可能引發問題的。

  因為試想,連更高等級的動物都已經瘋狂成了這個模樣,那些幾乎完全受本能操控的低級生物,怎么可能會無動于衷?

  想明白了這點,盧修當即就有些色變。

  “小心地上和角落,注意那些蟲子一樣的小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有些遲了,因為盧修已經是注意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嗡鳴聲。

  令人本能感覺到煩躁的聲響,來自于到處都是的蚊蟲。本身就慣于集群行動的蚊蟲在眼下這種騷動下則更加的變本加厲了起來。

  烏泱泱的一大片,幾乎是匯聚成了一塊密實的陰云。而那嘈雜的聲音,在如此數量的匯聚之下也已經是有了一股震耳欲聾的架勢。

  哪怕說是隔著老遠,盧修的耳膜都已經是被這聲音震得有些生疼。而當它越發逼近之后,那更是連腦仁子都有一種被刺激到了的感覺。

  對此,盧修不敢有任何的遲疑。手上往腰胯的箭筒里一抓,他就已經是對著身后的明日香大聲的喝令了起來。

  “明日香,火箭!跟著我射!”

  所謂火箭,是為了應對某些特殊情況而專門添置的一個新裝備。和普通的箭矢差別并不算大,只是將箭頭的部分更換成了填裝有易燃爆物質的彈筒。

  彈筒頂部有氣孔。伴隨著氣壓的變化,彈筒上的氣孔會將內里的易燃爆物質和頂部的白磷充分混合并拋灑出來。而在白磷幾乎是遇空氣既燃的特性之下,易燃爆物質瞬間就會被引爆。

  就威力來說,這樣的設計絕對不會小。但在操作性上,這卻也是一個要求相當高的危險操作。

  氣孔的變化通常只在一秒之內,而這要求的就是,你必須要在一秒鐘內,以一個相當的力道將這種火箭于射出一個足夠遠的距離。否則,火焰等同于在眼前炸開,后果可想而知。

  當然,與這危險相對應的則是其威力。假使能夠很好的控制住這起爆的距離,那么以箭矢的飛行速度和填藥量,完全可以在空中制造出一道數十米長的烈焰通道。僅這一點就要勝過之前的龍息彈,更不要說,它還占著一個距離上的優勢。

  一箭射出,最少也能波及到百十米之外的目標。這可是連噴火槍都達不到的水平。而眼下,這些蚊蟲自然算是一頭撞到了鐵板上。

  盧修的當機立斷根本沒有給這些蚊蟲們靠近的機會,兩人三箭射出,直接就將洞口位置用烈焰塞了個滿滿堂堂。

  蚊蟲比蝙蝠還怕火,畢竟它們的鱗翅沾火就沒,根本就沒有抵擋住哪怕片刻的可能。

  所以,只見火舌一舔空中的烏云,當即就是無以計數的蚊蟲從空中跌落下來。還沒等落地,其中的大多數就已經是被火焰席卷的直接燒成了灰燼。而即便是少數幾個能留下全尸的,也差不多只剩下個焦炭的模樣了。

  這威力屬實驚人,而盧修也有點寄希望于這兇橫猛火的,能夠威懾住外面的那群野獸。

  不求能把它們嚇得落荒而逃,但求能讓它們稍微有所克制的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可惜,這只是個妄想。野獸的瘋狂遠要超乎他的想象。

  猛火還在燃燒,空氣中彌漫的易燃爆物質還不會那么輕易的消散。照理來說,這該是一個短暫的安全區才對,畢竟不是什么樣的玩意都敢往這樣的火場中闖。但偏偏,就是有這樣的愣頭青存在。

  一頭巨大的披毛犀牛。

  說它是犀牛,是因為它和犀牛非常的相像。外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它的那根長角。

  和我們認知中的犀牛把兩根角長在鼻子上的不同,這只犀牛只有一根長角,并且這只角是長在兩眼之間的額頭位置。

  其長度超過了兩米,乍一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根鋒利的騎士長槍。假使以這作為武器,其威力絕對能夠一擊貫穿大象那樣的巨獸,威力堪稱巨大。

  這是板齒犀,犀科有史以來最大的有角犀牛。常年生活在冷原上的它們不僅身上有一層厚實皮毛,同時更是塊頭巨大。尤其是在這個舊世界里,其體量已經進一步增加到了體長六米,肩高四米,重達十噸的離譜地步。

  這東西沖鋒起來,撞死大象都不帶稀奇的。而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它一頭沖進了火里,在火舌燎著了身上皮毛的情況下,它居然愣是一聲不吭的,只是憋著一雙漲紅的眼睛,向著盧修他們所在的營地就發起亡命式的重逢。

  這模樣,逼得盧修只能迅速的撥弓三連射,以最快的速度將它擊殺在那里。

  但,到底是上了十噸的大塊頭,哪怕說盧修能夠憑借蠻橫的弓力,以暴制暴的將它直接射殺。但到底是制止不了它這副沉重身軀奔跑時所攜帶的巨大慣性。

  心肺被射穿的情況下,板齒犀前腿一軟,就直接在地上滑鏟了起來。漫天的血肉和煙塵橫飛,不僅撲滅了它皮毛上沾附著的熊熊火焰,同時更是將原本的火場直接的鏟出了一條通道來。

  火勢本來就已經是開始漸漸勢弱,這樣一來,更是讓外面的那些狂躁野獸變得越發的無所顧忌起來。

  完全不明白它們是哪來的這個沖動,但此時它們的確是想要不顧一切的沖入到山洞里無疑。就好像是這山洞里有什么東西是能夠讓他們瘋狂的一般,根本不在乎自己這樣做正不正常,又會招致怎么樣的一個結果,一大票雜七雜八的野獸當即就是你推我攘的沖進了洞穴里。

  來勢洶洶。當先的幾只野牛仗著自己肌肉強橫,直接擺出了一副推土機的架勢,埋著頭的就發起了沖鋒來。

  哪怕說前面有著一個非常明顯的障礙物,既那個板齒犀的尸體。但它們就是不在乎,也不想著去避讓。

  一頭懟上去,三五只公牛齊齊發力,愣是把這十噸重的大家伙給懟的翻滾起來。那架勢就像是一塊滾石,哪怕是瘋狂中的野獸都不敢去輕易招惹。所以只能是任由這些彪悍野獸在這里表演老漢推車的,它們則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向著邊角的方向擁擠了過來。

  暴躁的公牛群沒幾個家伙敢去招惹,但彼此之間可就是兩說了。比起那些身材龐大的彪悍型野獸,這些狂躁生物中更多的還是一些相對纖細小巧些的玩意。

  比方說,鬣狗,以及那些看上去和恐爪龍有些類似的獸腳類恐龍。

  這兩者都是標準的投機主義者,在這個關頭上,它們在偷雞本能的作祟下,都是想著從邊角上盡快的摸過去。

  可是,彼此打得是同一個主意,自然是難免的會撞在一起。而這一撞,直接就撞出了問題來。

  就如同內部分贓不均下的一場火并,或者干脆就是兩幫人馬同時盯上了一場買賣后的先手黑吃黑。總之,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者只是稍微有了點碰撞和摩擦,當場就開始二話不說的捉對廝殺了起來。

  鬣狗是塊頭不小、幾乎和雌性非洲獅仿佛的碩鬣狗。而恐龍看上去則像是大一碼的恐爪龍。二者表面上的數據是恐龍更具優勢,畢竟連頭帶尾三四米長的,看著就挺唬人。但問題是,真要是量起來,它的體量遠要遜色于這個塊頭的鬣狗。

  而鬣狗顯然不是第一次和這種恐龍較量了,那長長的尾巴根本唬不了它。它率先就一個猛撲的,向著恐龍的脖子噬咬了過去。

  純粹是經驗。以鬣狗的咬合力,這種纖細的脖子只要一口,就能咬的粉碎。而不管恐龍的生命再怎么頑強,也不可能有那種脖子斷了還能活蹦亂跳的可能。

  恐龍此刻雖然已經是陷入到了狂躁之中,但到底還是有著近乎本能一般的反應。

  它下意識的躲閃,輕巧的身子讓它能更靈活的運作。雙腳往后一扒,兩個長羽毛的小膀子也是一陣呼扇的。不僅僅是讓它避開了鬣狗的噬咬,同時更是讓它有了一個反撲的空間。

  隨后,它當空一躍就撲跳到了鬣狗的身上。在用趾爪上的倒鉤深深嵌入到鬣狗血肉皮毛的同時,它也是立刻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鬣狗的后頸就一口咬了過去。

  論咬合力,這恐龍未必能比得了鬣狗。但要是被它一口咬實了,那也不是掉塊肉、流點血的事情。

  鬣狗深知其中的厲害,所以也不顧自己骨肉都被鉤爪鉗住,一動就疼得鉆心的。直接開始以頭搶地的在地上打起了滾來。

  這固然是避免了恐龍致命的一咬,但也是讓局勢變得越發混亂了起來。可以說是兩者死死糾纏在了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互不相下。這要是換了個地方還好,可卻偏偏是在這里。

  打這個主意的顯然不僅僅是它們,后續者前仆后繼,你推我攘之下,直接就把它們擠到了一邊上。而這一邊,是狂躁的公牛在蠻橫的推動著巨大的肉山。而一個不察之下,或者說根本就沒得選擇的,兩者直接就被卷入到了公牛鐵蹄底下。

  咔嚓咔嚓的聲響,那是骨肉直接被踩踏成肉泥的聲音。這不是個例,而是個普遍的現象。

  這些野獸在狂躁推進的同時,也是在肆意的對自己周圍的目標發起著攻擊。有個別膽子大的甚至還敢去招惹那些公牛群。

  有成功的,比方說又一只板齒犀,它就能一頭頂開前面的公牛,仰首闊步的殺進來。亦或者是一只五六米長。頭頂雙冠的食肉恐龍,它也能憑借著獵食者的優勢,將一頭公牛活生生的咬死在嘴下。

  但更多的還是被公牛活生生頂死或者踩死在蹄下的。可以說是一路推進,一路血腥。而面對這么個殘忍且離譜的情況,哪怕是盧修也一時間麻爪了起來。

  他固然是能攻擊,但區區一把弓,兩把槍的能中個什么用呢?

  實在是不能再藏著掖著的,盧修只能對著鎮守著機炮的老胡發號施令了起來。

  “老胡,上機炮,打一輪再說!”

  “好嘞!”

  也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局勢,屬實不是單純的人力所能抗衡的。老胡應了一句,一屁股就坐在了機炮的操作位上。

  電控的機炮不需要像是老式的近防武器那樣,還需要攪動輪盤的來調控位置。只用把手柄一轉,電子鏡一瞄。然后頃刻之間,漫天的光雨就已經是在轟隆聲中拋灑了出去。

  同樣的過程,同樣的結果。蝙蝠單薄的身軀擋不住三十毫米口徑的機炮,這些野獸也同樣不行。

  一輪掃射之下,巨大的彈頭直接撕碎了血肉之軀。哪怕說是以板齒犀的尸體充當著肉墻,躲在那身后的野獸,也完全是一樣的下場。

  子彈擊碎這些血肉材質的靶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它們連稍微的阻礙都做不到,就已經是被這些子彈一個接著一個的貫穿了過去。沿途所過,無一幸免。

  這是徹頭徹尾的屠殺,比屠宰場還要可怕的場景。一地的斷肢殘骸,鮮血流淌的幾乎要匯成河流。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老胡也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地獄景象。他干嘔了一聲,然后連忙就捂住了嘴。同時帶著幾分虛弱,也有幾分希冀的,他就對著盧修仰頭詢問了起來。

  “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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