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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父慈子孝

  之所以會有這么個感慨,則完全是因為這云爆彈的可怕威力。

  哪怕說已經跑到了所謂的安全區域,但這并不意味著完全避開了云爆彈所能造成的影響。

  云爆彈的爆破讓這個地區的空氣都為之蒸騰,而在云柱升起之后,滾滾的氣流更是化作滔滔洪水一般,開始蜂擁而至,試圖填補上這個巨大的空缺。

  這就好像是一個無形的巨人在動作一樣,人類在它的面前顯得相當的渺小。

  比如說老胡,就被這滾滾氣流吹拂著的,一連抱著清水泉翻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這才勉強是灰頭土臉地趴臥在了地上。

  盧修也沒有好到哪去,洶涌的大氣吹拂之下,他不得不一邊把康娜這丫頭護在懷里,一邊還要去死死的拉住明日香,以防止她被吹飛了。

  為此,他不得不極力的穩定住自己。和大氣角力之下,他雙腳都深陷到了土層之中,而這還不夠的,他還需要一只手用力的扣住身邊的樹干,將手指像是鋼爪一樣的深入其中,以此來固定住他們的身形。

  這絕對是個艱難的事情,哪怕是以他現在的體魄,都有一種千斤重壓擠在胸口,整個心肺都快要憋炸一般的感覺。也就是這破事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才能讓他勉強的支撐下來。

  云柱升騰,漸漸消弭。大氣的震蕩也伴隨著狂風的止歇化作了無形。

  盧修這邊剛松了一口氣,把剛剛整個人都像是風箏一樣飄起來的明日香給放下來。那一邊,灰頭土臉的老胡就已經是從層層浮土下面探出了頭來。

  “乖乖,好家伙,這是多少當量的玩意啊。”

  “鬼知道,反正不會小就是了。”

  看了眼爆炸后的情況,整個火場都已經是被徹底的扭曲和破壞。

  數十米高的樹木先是被高溫蒸騰成了焦炭狀,然后更是被摧殘的攔腰折斷,以至于遍地都是斷木殘骸。

  剛剛的滔天大火此刻是半點蹤跡也無,云爆彈的威力如同維瑟米爾設想的那般,徹底的抽掉了這片大火賴以為支柱的根基,以至于它只能頹然的熄滅,連一點火星子都沒法留下。

  當然,高溫的殘余還在,那些黝黑的焦炭還在冒著升騰的熱氣。但這改變不了什么,火焰的勢頭既然已經被按下去了,那就很難再有復起的機會。所以總得來說就是一場災難戛然而止。只不過說,這多少也付出了一些額外的代價。

  這一點盧修是偶然間注意到的。

  為了徹底的覆蓋整個火場,到底還是有些邊緣的森林地帶被云爆彈卷入了其中。而云爆彈可不會甄別敵我,這自然就使得這些地方也跟著受到了破壞。

  樹木坍塌不說,主要是氧氣的抽空,使得許多生活在其中的動物都受了池魚之災。大片的鳥類和類似于鳥類的小型恐龍從樹冠中跌落下來,連振翅都來不及的,就已經是缺氧而死。

  此外,還有許多昆蟲,乃至于一條盤起來大概有七八米那么長的蟒蛇...它們都沒有能活下來,而這也側面證明了,這一發云爆彈的殺傷力到底是多么的巨大。

  果然是無愧于亞核武器之稱的戰爭利器,盧修心里感慨之余,也是對老胡投以了一個困惑的眼神。

  他在困惑一個問題,那就是維瑟米爾到底是從哪里搬出來的這么個大玩意。

  照理來說,這種級別的殺器怎么也該是被軍隊這樣的暴力機關牢牢把持的才對,怎么可能那么隨意就落入到一個組織里?

  好,就算你這個組織神通廣大,隨隨便便就能操縱新聯邦的軍隊沒錯。但真的有必要攜帶這么個玩意嗎?

  看看這個云爆彈的殺傷范圍,少數三個足球場那么大的一片區域。這種武器不管是放在戰場還是放在城市里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殺器,而把它拿來這里,總不能說是為了炸魚的吧。如果只是對付這些原始的怪物或者野獸,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一些?

  除非說,它還有另外的用處。而這用處,維瑟米爾顯然是不會對他們明說的。

  老胡的眼神里約莫也是一樣的心思,而從他那個晦澀不定的臉色來看,他大概已經有了做什么的想法和沖動。

  搖了搖頭,盧修不認為這是什么好想法。所以他果斷的對老胡做出示意。而盡管有些不忿的意思,但老胡到底還是憋著一口氣的,對盧修回了個了然的顏色。

  這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問題,除非說這玩意有可能扔在他們的頭上。

  “你們的情況怎么樣?”

  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在余波平息下來之后,維瑟米爾就已經是第一時間的聯系了過來。

  “除了有些灰頭土臉的,其他一切還好。就是下次要用這樣的手段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這要不是跑得快,完蛋的豈不成了我們自個兒?”

  “情況特殊,下不為例。”

  維瑟米爾并沒有在這種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事情上多費口舌的意思,他直勾勾的透過屏幕看向盧修,張嘴就問道。

  “康娜呢?她怎么樣?”

  “我很好...就是被那個大炮仗弄得有些耳鳴,維瑟夫,你這個炮仗用的太大了啦!”

  用力的拿小手拍打著自己的耳朵,康娜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緩解一下耳朵里那種不適的感覺。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沒有注意到,維瑟米爾的臉色正在肉眼可見的變化。

  那顏色,就跟盧修記憶里自己小時候禍禍死了自家老爹養的那一缸金魚,順帶還因為玩水把電視給報廢掉時,自家老爹回家后看自己的模樣一樣。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大概也就是在考慮著到底要不要打死她的一個心態。

  當年他老爹是把他吊起來,拿皮帶抽。眼下嗎,維瑟夫看起來就比他老爹來的有文化的多,所以想來,也應該是個更文明一點的手段。

  電擊?灌笑氣?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手段?

  以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盧修很是熱切的關注起了后續的事態發展。但可惜,事態發展到底也沒有到他料想的那種地步。

  維瑟夫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一種高度的容忍,哪怕他臉色非常的難看,但到底,他還是以一種高高拿起輕輕落下的態度,這么對著康娜說道。

  “你沒有受傷吧?”

  “放心,一堆臭螞蟻而已。連我的一根毛都摸不到,怎么可能傷得了我。”

  很是臭屁的一番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倒是一點也不違和。換做是別的什么人在這個時候還敢說這樣的話,怕是早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了。也就是她和維瑟米爾,這父女倆還真稱得上是蝎子粑粑獨一份的。

  “沒受傷就好。聽著,別亂跑。我馬上就過來,等我過來了之后,我們再...”

  “行了,知道了。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堂堂康娜要是皺一下眉毛的,我就是小娘養的!”

  好漢子!你這話說的,本來只用挨一個人抽的,現在怕不是要男女混合雙打了吧。

  眼看著康娜昂首挺胸,以一副大無畏的語氣說出了近乎作死的一番話。盧修忍不住的就想要鼓掌,并且很樂意在她需要救助的時候充當一下和事老這個角色。

  畢竟這么熊的孩子,一次打死真是可惜了。

  維瑟米爾明顯有些血壓上頭,但他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些什么。估計是打算把所有的語言都化作行動吧。

  總之很快的,他們頭頂上就傳來了長尾山雀號的呼嘯聲。開飛機的應該是伊萊文,她熟稔的技術足以將長尾山雀號在這種復雜的環境下迫降下來。

  而伴隨著飛機后艙的打開,盧修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身臃腫裝備的維瑟米爾從其中走了出來。

  能讓維瑟米爾從穿越者號中挪窩,這本身就意味著他對于康娜的重視。而他這臃腫的打扮,盡管說白大褂把很多地方都給遮掩了下來,但從其中隱隱約約顯露出來的金屬光澤和質地來看,想來也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

  見識過了那么多黑科技的存在,他現在就是穿著一套外骨骼裝甲出來盧修也不會奇怪。所以,就這么看著就好。

  盧修以清醒的腦袋判斷著當下的情況,同時也是把康娜自懷抱里放下來的,還順手把她往維瑟米爾的方向推了一把。

  是你說不怕的啊,所以我這只能算是助人為樂,給大家節省一點時間而已,不用謝。

  康娜估計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人間的險惡,以至于說她回頭看向盧修的時候,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有心想要給這種背叛者一點顏色看看,但這個時候的維瑟米爾可不會容忍她再胡鬧。只見他一把按住了康娜的小腦袋,在其咔吧咔吧有些僵硬的動作中把她的腦袋扭向了自己,然后對著她露齒一笑。

  “康娜,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都敢背著我做這種事情了!”

  “也就一般般吧,哈哈...”感覺到了壓力,但還是在強撐著,康娜努力的擠著自己的小臉,竭力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已經為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后悔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就這么輕易的認慫了,好強的她顯然是拉不下這個臉來的。

  而既然拉不下這個臉,那么自然也就要承擔起相應的后果。

  “我很好奇,康娜。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我禁止隨便你離開穿越者號嗎?”

  “切,你只說了禁止,我又沒答應我一定會聽。”

  習慣性的嘀咕了一句,但看到維瑟米爾的臉色明顯黑了一截。康娜到底還是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腦袋。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吶,是因為那個家伙!”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拉下水來,本來還在看熱鬧的盧修面對康娜突然間指過來的手指,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懵逼了起來。

  “不是,這里面有我什么事?”

  這就好比老三本來準備看老大和老二掐架,結果兩個人突然聯手把自己揍了一頓一樣。莫名其妙不說,還平白的讓人覺得委屈。

  “就是因為你啊,上一次居然敢不答應我的要求,去把那只黑色的老虎給抓起來!既然你們都不愿意這么做,那么我就自己干!我就不相信了,我堂堂康娜,離了你們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很好的理由,好到讓人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要說天真吧,這是必然的,畢竟她還是一個孩子。可要說情有可原吧,這事鬧的又著實不算是小,當真不是可以輕輕落下的一個類型。

  好在,當爹的不是他,需要頭疼的也不是他。作為一個被無緣無故牽扯其中的人,他只需要以無辜的眼神注視著維瑟米爾就好。

  壓力來到了維瑟米爾的身上,而對此,維瑟米爾顯然也是頭疼了起來。

  出于教育上的認知,他沒法直接否定康娜的這個做法。畢竟,他從小就教會康娜一個道理,那就是想要的東西要靠自己去拿,而不是等著別人施舍或者它自個兒從天上掉下來。

  這是一個優秀的人該具備的一種品質,而把這種品質從小培養起來,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說也沒有什么問題。可問題是眼下,他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算了,下不為例吧。雖然我不反對你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也要量力而行不是。沒有這個本事卻硬去強求,這只能說是一種愚蠢...”

  本身是含怒而發,結果卻變成了老父親一般的絮絮叨叨,這大概就是老來得子之人的悲哀吧。而即便說他已經選擇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康娜卻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

  “怎么能叫做愚蠢呢?作為人類,去謀求自己拼盡全力才能拿到的東西,或者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寶物,這不該是一種浪漫嗎?”

  “你又是從哪看到的歪理邪說?”

  這已經不僅僅是頭疼了,連牙都開始疼了起來。

  維瑟米爾感覺自己都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迫切的想要付諸于暴力。當然,理智告訴他這是行不通的。而他也只能選擇克制。

  “我忘了,大概是海賊王吧。”

  海賊王里有這么一句話嗎?維瑟米爾回想了一下,表示沒有。但這個味道...好像還真是那個味道。

  好吧,不管怎么說,我恨海賊王,回去就給它燒了。至于說眼下,他已然是開始考慮一句老話...

  那句棍棒底下出孝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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