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泥馬,老胡!你他娘的想打死誰?”
這突如其來的槍擊讓剛剛聽著聲音趕過來的盧修嘴上一陣罵娘。他幸好是反應的快,一個激靈之下直接趴倒,順便蹬了一腳墻壁的把自己蹬入到了一間房門半掩的艙室里。不然,指不定現在他就已經是變成了一個篩子。
別拿游戲里的噴子和現實里的霰彈槍相比。
游戲里那是為了武器平衡,干脆一刀切的把霰彈槍砍成了只剩一截尾巴尖。現實里則根本不存在那種隔著一間屋子的距離都打不死人,非要懟在人臉上才能有點作用的感人威力。
五十米的有效殺傷不敢多說,二三十米之內的這個距離還是可以保證,所有目標都會被那夾雜在火藥中的無數鋼珠給打個通透的。
或許說這些細小鋼珠的穿透力比不了那些特種彈頭,但架不住十二號霰彈的火藥量大管飽啊。
看著自己面前艙門上那一票子坑坑洼洼的破洞就知道這玩意有多危險,也難怪盧修會這樣的對老胡破口大罵。
這好不容易從那怪物面前逃掉,卻差一點死在自己人手上的,可不叫做憋屈嗎。
“老盧?”
聽到這熟悉的叫罵,老胡猶自還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在他眼里,剛剛從通道里冒出來的可是個十足的怪人。
兩米多高的巨大塊頭,比他印象中的盧修還高了一大截。而渾身散發的蒸騰熱氣不說,那些裸露在外的肢體上一層層黝黑發亮的板塊狀結痂、那些幾乎都看不見皮下脂肪、只能看到虬結肌肉和堅實韌帶的緊繃皮膚,讓他一瞬間都以為自己是看到縮小版的進擊巨人。也難怪他會開槍開得那么的干脆。
“廢話,除了老子還能是誰!”
盧修沒好氣的探出了一個腦袋,似乎是想要讓老胡看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他固然是這么做了,但老胡卻并沒有在看清楚他的模樣之后就把手里的大家伙給挪開。
相反的,他依舊是把槍口對準了盧修。同時也是以一副古怪的語氣說道。
“那么,你怎么證明自己真的是盧修呢?”
“艸!你想怎么證明。”
盧修知道老胡是保險起見,他也不敢跟老胡的槍口耍橫的。所以也是在觀察了一下身后的動靜,確認怪物還沒有追來之后,他就連忙地做出了妥協。
而面對他的這份干脆,老胡稍微楞了一下的,就趕忙問道。
“對切口!你新房裝修掏壁櫥,大錘怎么算,小錘又怎么算?”
“大錘八十!小錘四十!”
“著名經濟學家黃宏教導大家讓錢生錢的辦法是什么?”
“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
“豆腐腦你吃咸的還是甜的?”
“甜的,我一般多加兩勺糖。咸豆腐腦沒有靈魂。”
“你他娘的,居然還是個異端!”
老胡咔嚓一聲,大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開干的意思。但這個時候的盧修卻也是梗著脖子,在這種原則問題上分毫不讓了起來。
“他娘的。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支持甜豆腐腦!甜黨才是正統,咸黨都是異端!”
這話說得,幾個不知內情的瀛洲人都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她們不知道正確的答案是什么,但是她們知道兩個人的觀點明顯是存在著分歧。
假使說老胡是對的,那么也許她們現在面對的就是那個偽裝的怪物,這自然是會讓她們心悸的。但假使這是老胡搞錯了,那他們這很可能就是誤傷友軍,情況只會變得更加的嚴重。
她們不自覺的提起了心來,而這個時候老胡卻是對著盧修嘿嘿一笑的,就露出了個有些玩味的表情來。
“你現在看來可真是不怎么樣啊,老盧。這才多長時間不見,你怎么就整的跟變態了一樣呢?”
“你他娘的才變態!少廢話,我的劍呢!”
面對著隨時可能襲來的怪物,盧修首先念著的就是自己的那把大劍。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它所展現出來的那種超常的鋒利。
那絕非尋常金屬所能達到的鋒銳程度絕對是眼下應付這個怪物的最佳武器。至于說火器,他不是沒想過,只是考慮到自己眼下的身形以及眼下老胡他們還需要武器來防身的這個情況,他即便說看著老胡手里的那個玩意有點眼饞,但到底還是選擇了克制。
沒辦法,這一波只能靠他來正面迎敵,牽制住那個怪物的行動。不然就那個怪物所表現出來的破壞力,老胡他們湊上去了也只會是擦著就傷、碰著就死的一個情況,不過是單純的送死罷了。
隔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輸出就好,沒有必要讓他們冒這個風險。至于說流彈可能波及到自己的問題,盧修也只能希望他們的眼睛能看準一點,手能握穩一些。
老胡眼下還沒有見識過怪物的第二形態,他心里多少還有些大意。面對盧修的索要,他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粗大槍管,就很是自信的說道。
“怎么,你還想上去和它玩肉搏?省省吧,大兄弟。有了這家伙,還需要跟那玩意那么氣嗎?只要它敢跳到我跟前,砰砰兩槍的,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它!”
“別太飄了!那玩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盡管說對于人類的武器有著相當的信心。但盧修到底也是親身感受過那種遠古記憶的人,他內心里很明白,這個怪物是不能以一般的存在來等閑視之的。
它和那個能經受導彈魚雷轟炸還毫發無損的未確認目標X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有著這么一個關系在,這些熱武器能不能對它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還真是一個兩說的問題。
說一句可能不怎么好聽的。也許這些圣保羅號的士兵是被那個怪物靠著一手偽裝的本事給各個擊破的,但誰又能肯定,這里面就沒有一兩個能察覺到問題,并且也做出同樣嘗試的人呢?
這怪物能笑到今天,而圣保羅號的士兵們卻一個個尸骨無存,這本身就能說明一些問題。所以盧修真就是覺得,老胡還是不要就這么想當然的好。
“少廢話,讓你給我你就給我!怎么,你還想貪墨了不成!”
“呸,你當我稀罕!”
老胡有些磨磨唧唧的,但到底還是從身后背著的大背包里將尼龍袋層層纏繞的大劍給取了出來。
對于他來說,這東西眼下就只能算是一件古董。在有了更犀利武器的前提之下,他已經不想再讓這件古董去冒什么可能被磕損破壞的風險了。
同樣的道理,之前的秦代古劍、那幾根長矛的矛頭、青銅鈹以及長生不死藥的匣子也是一樣。都是被他小心的塞到了這個大背包里。可以說,這里面已經是他的全部身家。所以自然的,他會緊巴上那么一點。
當然,緊巴歸緊巴,但不代表他就會吝嗇。尤其是在盧修面前,哪怕說是真就是心疼到了胃里,他也是要先打腫了臉撐一波胖子再說。
盧修接過了大劍。原本有些寬大的劍身現在握在手里卻是剛剛合適,幾乎是要比原主人牧卿還要更加合適一些。
礪光雖然是一把超規格大劍,但到底也是受制于當時的制作技藝以及工匠自己的風格。
反正那個匠烈肯定是不可能造一把兩米大劍的。盡管說這個尺度對于三米多高的牧卿更合適,但他一個匠人,在制作之初終究還是要更加考慮到普適性一些。
他是先打造了礪光,然后才有龍彧將礪光賜給了牧卿的這回事。估計也是龍彧看牧卿的身材特異,這才想到了把這把大劍賜給他。所以,礪光不是為了牧卿而生,現在看來,倒是盧修和它更有緣分一些。
或許這么說有些不切實際,但盧修的確是有這么個想法沒錯。
而也是輕輕一撫劍身,傾聽著自己堅硬的表皮和鋼鐵摩擦所發出的細微聲響,他那有些躁動的血流也開始有些平靜了下來。
現在,就等那個怪物送上來門來。
雖然說眼下并沒有十足的信心和那個怪物一戰,但這世上本來也就沒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有十足把握的。
有了這把利刃在手,他多少有了一份與之對抗的希望,更何況眼下還有一幫助力從旁照應,說不準的,他們就能一舉的和這怪物分個高下出來。
這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合適的時機。盧修是這么認為的,老胡也是這么認為的。他們誰都不想被一個怪物成天惦記著,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但似乎是知曉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那怪物卻偏偏是不上鉤的。直到大半晌過后,都沒有露出一丁點的動靜。
這讓老胡忍不住的就大眼搭小眼的望向了盧修,言下之意很是明顯。
“那怪物呢?”
“別問我,我也正奇怪著呢?剛剛它還追在我身后,被我用大門給堵了一下。怎么這一轉眼的功夫,它就不見了呢?”
“你問我,我問誰?”看了一眼篩子樣的墻壁和門板,老胡吹了個口哨,也是直接提出了一種假設。
“別是聽到了我手里面這桿大槍的聲音,然后害怕了吧。”
“這怎么可能?”
盧修下意識的嗤之以鼻。他不覺得以那個怪物動不動就高級生物的說辭,會只因為一聲槍響就喪了膽氣。
但老胡可不這么認為。因為他覺得那怪物和野獸無疑,而野獸也鮮有幾個不怕這人工制造出來的雷霆動靜的。
或許這個怪物有些特殊,畢竟它肯定已經見識過尋常槍械的厲害了,但說不準正因為見識過,它才能更加意識到自己的不好招惹呢?
他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能支持這個怪物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湊到他的槍口下。所以他覺得,逃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沒錯。但還沒有等他松出一口氣來,一聲巨響就已經是驟然響起。
一道黑影突然從他們這群人身后的艙門中竄射出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抓住了位在眾人之后的清水泉。
清水泉全然沒法反抗的,一下子就被這黑影給拖入到了船艙之中。而也是直到她的驚叫聲傳來,盧修和老胡這才是先后的反應了過來。
快,太快了!
不僅僅是讓盧修他們措手不及,更是讓他們全然沒有預料到。
他們只覺得那怪物會從他們的正面殺過來,卻沒有想到它居然會從后面來這么一波突襲。而這么一招偷襲之下,兩個人也只能是各自艸了一聲,然后一前一后的追了上去。
老胡距離的更近,自然是當先一步。而一進船艙,他首先看到的情景就是一只章魚一樣的觸手正纏在清水泉的腰肢之上,并且正在試圖將她從狹小的舷窗中拖拽出去。
舷窗不過人頭一般大小,自然不可能把她整個人給拽出去。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只是說活人是沒法從這個舷窗中鉆過去。
怪物要的是活人還是死人清水泉不知道,但她決計是不想當一個死人的。所以她尚且還在竭力的掙扎。
只是掙扎的意義并不大,因為她和怪物之間著實是有著根本上的力量差距。
眼看著她就要被硬生生的拖拽出去,幸好老胡這個時候拍馬趕到,而也是根本來不及動用槍械的,畢竟這一動用說不定連清水泉都要被打成篩子。他只能情急之下,一把撲了過去,抱著清水泉的腰肢就開始幫著她和那怪物角力起來。
這用途不大,畢竟即便是他們兩個人合力,也很難比得了能隨手撕裂鋼鐵的怪物。但這多少爭取了一點時間,而也就是在這一點點的間隙之下,盧修即刻殺來,大劍一揮的就砍在了觸手之上。
礪光之利,著實是不減分毫。
哪怕說是面對怪物這強韌的更甚鋼鐵的身軀,它卻也依然能如破腐土一般的將之撕裂。
怪物先是一聲驚怒的叫吼,然后在窗外一陣急速的爬行聲中,當即就是沒有了動靜。而這個時候才算是僥幸的逃脫升天,清水泉一陣急促喘息的,也是絲毫不顧形象的就癱軟了下來。
老胡也是有些后怕,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一個可以喘息的時候了。所以他連忙的就掰扯開來了那還在不停蠕動的觸手,同時抓住清水泉的肩膀就要把她給拖拽起來。
“別在這個時候休息,清水老師。現在不是我們能休息的時候,我們要離開這里!”
“我也想...可是我的身體,好像被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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