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這一套標準的惡霸式發言母熊自然是聽不明白,但是它能看得懂盧修的臉色。
表情本身就是本質情緒的一種延伸,再加上盧修并沒有做任何的掩飾,它自然也是能讀懂盧修的意思。
感覺似乎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呢?
母熊的心里暗暗的警醒,但此刻的它卻也已經是沒有了反悔的余地。
出于本能的,它先是一口把自家的傻崽子給甩到了身后,用自己雄厚的身軀將之牢牢擋住。然后它就吊轉過了頭,對著盧修露出了一副齜牙咧嘴的兇狠模樣。
不過,盡管它極力的做出了一副兇相,但盧修怎么看都還是能從其中看到一點色厲內荏的意思。尤其是它明明兇狠著一張臉,卻總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把屁股往后挪蹭的這個小動作,簡直像極了一個正在大聲嘶吼著“你不要過來啊!”的表情包。
怎么說呢?盧修已經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當自己撕開它的防線,把它徹底按倒在地上之后,它又會是怎么樣的一副卑微模樣了。
為此,他忍不住就拿著長矛湊上前了兩步,這自然是引來了母熊的驚恐以及它情緒上的更加激動。
但就在他準備更進一步的這個時候,清水泉卻是一把按在了他的長矛上。
“盧桑,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做這么惡劣的事情?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她很無奈。因為盡管說因為這頭熊的突然闖入,使得他們這伙人有些大亂陣腳。但在稍微的平復下情緒之后,她也是能看得出來,這頭洞熊似乎對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
而且相比較于自己這些人會懼怕它,明顯是它要更懼怕自己這些人一點好吧。
如此一個特殊的關系,再加上洞熊明顯的素食性,她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和平相處。反正也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而且再說本身也是他們鳩占了鵲巢。所以,放這對洞熊母子一馬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不大可能的事情。
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去過分的招惹這對洞熊母子,因為不管再怎么說,那也是一個母親和一個孩子。
先不說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能爆發出多么強大的力量,僅僅只是一個因為惡趣味就去戲弄一個膽小的母親,這在情理上就已經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是的,惡趣味。清水泉不認為盧修看不出來這么簡單的問題,所以他當下的許多動作都可以歸咎到他本身的惡趣味上。
畢竟一個男人在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之后,就去嘗試性的做一些冒險的舉措,這本身也沒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只是說,他選擇了一個不那么好的目標,而這個目標恰恰會招致他們的反對就是了。
盧修的確是有著類似的小心思。而眼下被清水泉這么一阻攔,他也實在是不好再繼續發揮下去。
眼看著母熊畏畏縮縮,整個身體都快要貼到了洞穴的墻壁上。他嘆了口氣,內心里埋怨了一聲這頭母熊的不爭氣,然后也只能是無奈的垂下了手中的矛頭。
“算了,既然你們覺得這家伙沒什么威脅,那我也就放它一馬吧。但...也只是出于它沒有威脅的這個前提之下。一旦說它敢打什么不該有的小心思的話,那么你們可就沒有理由再來阻攔我了吧。”
“放心,我想只要這頭洞熊有一半你說的那種機靈,它就絕對不會愿意去招惹你這樣一個可怕的角色的。我說的對吧,我的傳奇獵手先生!”
清水泉翻了個白眼,有些沒好氣的調侃了起來。而似乎也是看出了這個雌性直立猿在維護自己一樣,母熊也是連忙的點了點圓滾滾的腦袋,做出了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也就是這頭熊是野生的,還沒有經過人類的調教。不然盧修還真的懷疑,它現在會不會給自己直接表演一個作揖出來。這模樣...也太諂媚了。
盧修驚嘆于這頭熊的沒下限,而其他人卻明顯是更加驚嘆于它的聰明。
一般動物可沒法對人類的行為作出這么明確的反應,而這個反應,也著實是驗證了盧修之前所說的,這個母熊非同一般的說法。
“乖乖,這不會是個巧合吧?”
老胡還是不大相信一頭熊能機靈到這樣的一個地步,為此他揮了揮自己手里的烤耗子肉,對著母熊就是一頓勾引。
“要吃嗎?要吃你就點點頭,跟我這樣!”
生怕這頭熊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老胡還專門的給它做了個示范。而事實也證明了,這種示范是有些多余的。
因為伴隨著他亮出來食物的這個動作,母熊的整個注意力就已經是完全的被吸引了過去。而都不需要老胡做那套多余示范的,它直接就忙不迭的點起了頭來。
雖然說并不明白這個動作有什么實際上的意義,但既然是在這么個動作之后才換來了對方的松懈,以及食物上的示意,那它自然不介意多來上幾套。
至于說這么做寒不寒磣,丟不丟了它大型食肉動物的臉。開玩笑,有好吃的誰還在乎這個!
母熊的機靈實在是讓老胡感覺到了震驚,但震驚過后,他卻是有些牙疼了起來。
按理來說,這么聰明和聽話的行為,他是應該給予褒獎的沒錯。可這一大只耗子他才啃了一小口,就這么全部丟過去了,說實在是,他舍不得。
不是他小氣,而是勤加持家是每一個正國人都該有的美德。所以他半點也不臉紅的把耗子肉放了回去,然后隨手從旁邊掏出了一根干巴巴的肉干,就啪的一聲丟到了母熊的面前。
“給,賞你的!”
這個摳門的動作差點沒把盧修給逗笑了。而母熊也明顯是被老胡的這套騷操作給搞的一愣一愣的。
它看了看面前的肉干,又看了看老胡手里拎著的那一個。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大大的錯愕。
顯然,單純的它還沒有料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什么生物能無恥到這樣的一個地步。而很明顯是覺得有什么地方搞錯了的它也是立刻的,撅著腦袋的就沖著老胡嗷嗷叫喚了起來。
“這不公平!你承諾的不是這個樣子滴!”
盧修掐著嗓子的給母熊配音,他當然樂意看看老胡下不來臺的窘境。而老胡,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么點小意思就拉不下臉皮來。
他完全無視了盧修的調侃,而是皺著眉的又把一塊肉干給扔了過去。
“行了,給你兩個,這下可以閉嘴了吧。看看,兩個!這可比一個來的劃算!”
低著頭看了看地下的兩塊肉干,每一塊都是分量不小。畢竟這是按照他們如今暴漲的飯量處理出來的。而雖然說這種肉干的氣味聞起來明顯要比那些剛剛烤好的耗子肉差了不止一籌,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是實打實的食物,再差也要比自己平常吃的東西要強。
不過話雖這么說,母熊卻還是不愿意就這么妥協。而也是試探性的,她又沖著老胡嗷嗷叫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明顯要比之前的抗辯來的微弱的多,但卻還是那個味道。而如果仔細考量一下其中意思的話,那也不難看出來,這是一種討價還價的意思。
“我就日了狗了,咋地,你一頭熊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老胡加大了嗓門,被一頭熊這么要挾對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體驗。有一些新奇,有一些刺激,當然更多的還是還是羞惱。
有點把子被打了臉的感覺,讓他根本不愿意就這么妥協。但說真的,因為他的語氣里并沒有那么果決的意思,反而是被母熊抓到了一絲破綻。
它是能感覺到,自己是還沒有試探到老胡的底線的。所以它反而是更加的加大了聲音,大有一種你不答應我就不打算消停的意思。
這種聰明的反應讓眾人是嘖嘖稱奇,而他們的這種調侃式旁觀,對于老胡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壓力。
他到底是要做出妥協的,因為說到底了,他也不可能無休止的和一頭熊這么僵持下去。
最終,老胡掏出了第三塊肉干。而切實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惠利,母熊也是連忙的對著老胡點起了頭,重新的擺出了那副憨態可掬的模樣。
這個動作本該是帶著點感謝的意思,最起碼人類一直以來都是這么調教動物的沒錯。但放在眼下,老胡卻是從這套動作中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嘲諷。
“真是見了鬼了。我現在才算是見識過了,什么叫做動物成了精?這他媽換上一身黑皮,估計都能直接給菩薩當護法了!”
老胡罵罵咧咧。不敢直接招惹這頭五六百公斤的龐然大物的他也只能是這么在嘴上這么過過干癮。而這除了彰顯一番他的無能以外也沒有別的什么作用。盧修在這個時候就更是忍不住的對著他嘲弄了起來。
“說過要讓你見識一下,現在見識過了,知道它的厲害了吧。”
“他媽的,我也沒想到是這么一番見識啊。”
兩個人的斗嘴影響不到母熊。此刻的它正開心的享受著這份白來的晚餐。
從小到大,它還是第一次碰上這么一頓輕松的大餐。雖然說分量小了一點,但說真的,味道確實不錯。比起能在河里撈起來的肥美大魚也是半點不差,就是說硬了一點。
小心咬下一口的它用力的咀嚼著,而在它身下,小熊崽子則是費力的撕咬著干巴巴的肉干。因為實在是咬不動而急得有些嗷嗷亂叫。
對此,母熊先是拍了它一巴掌,似乎在警告它不要這么心急,也不要這么毫無防備。然后它就是一邊把這個小崽子給拱到自己身后的,一邊把自己嘴里已經咀嚼爛的肉渣給吐到了它的面前。
動物嗎,吃這東西自然是沒有什么心理上的膈應。而且這對于小崽子來說也更好消化。只是放在人眼里,這就有些值得詬病了。
“呸,到底還是個畜生。吃個東西都這么難看!”
“胡桑,不會說話就請你不要說話。這么充滿了母愛的行為,怎么到了你嘴里就顯得那么難聽了呢?”
這都不用盧修去埋汰的,老胡直接就迎來了以清水泉為首的一眾女人幫的抗議。她們可不會容許有人詆毀這么有愛的場景,所以老胡這一腳明顯算是踢到了鐵板上。
而對此,盧修別說是給上半分的聲援了,就勢踩上一腳才是他最應該干得事情。而就在他打算這么再給老胡添點堵的時候,耳朵間突然的一個支棱,他已然是聽到了一些不該有的聲音。
嗚嗚咽咽,如泣如訴。這可不是那些小姐姐的悲吟,而是那些鬣狗發出的聲響。
怎么?河邊的那群巨鬣狗都已經是追到這個地方了?
已經是不止一個人聽到這個動靜,而在一陣對視之后,他們也都是面面相覷了起來。
他們同樣是沒有想到,都已經是到了這里還能聽到這種讓人厭煩的聲音。而更讓他們不能理解的是,這群鬣狗到底是怎么追上來的?
你說它們是尋味而來,他們可以理解。可那么高的瀑布,沒有手腳進行攀爬的它們又是怎么翻躍的呢?
“盧桑?”
清水泉已經是繃緊了神經。盡管說想不明白這樣的問題,但她也知道此刻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眼下的難關是如何抵擋住這么一群兇殘的野獸,而毋庸置疑的是,盧修才是他們最強大的依仗。
“別擔心。在這個洞里我們可是占據著優勢的。只要能堵住洞口,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它們來再多也只會是送死而已!”
盧修一邊安撫著眾人的情緒,一邊就已經是手持大弓長矛的向著洞口走去。
他要去看看,這些鬣狗到底已經是到了哪里。而如果可以的話,他一點也不介意,在這群鬣狗跑到洞口附近之前,先用自己手里的大弓在給它們一點教訓。
他的動作無疑是有些牽動人心的。而就在洞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那頭母熊,卻也是有意無意之間的,把自己的屁股向著洞穴深處隧道的方向挪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