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選項,只剩下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哪怕說這個解釋是多么的牽強以及讓人難以相信,在這個情況下,它都是最有可能的那個事實了。
盧修陷入了沉思,而老胡則開始咋舌不已。
“我滴個乖乖。這要真的是人為的,那要多少錢砸進去才能弄出這么大的一個排場來?”
這是很現實的一個問題,錢!
想想侏羅紀系列電影里那些排場。想要塑造出一個適合恐龍這樣遠古生物的生態環境,并且還構建出如此種類繁多的食物鏈,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幾千萬或者幾億的新聯邦幣就能打得住的。
不客氣的說,僅僅是買下這座島,并且在島上進行這樣的生態改造,恐怕都需要最少幾十億的資金砸進去。而收集恐龍DNA并且利用克隆技術對其復生,則更是一個無底洞一般的投入。
一般的富豪乃至企業可撐不起這樣的投入。畢竟現實不是電影,會有一個頂級的富豪愿意傾家蕩產地成就自己的夢想。而就算是有,這也不是區區一人之力能夠支撐起來的。
幾十億、上百億資金的前期投入,再加上對高端生物實驗的持續性支出,這個成本之巨大怕是讓鼎鼎有名的迪尼斯樂園都怕是會望塵莫及。而迪尼斯樂園多少還可以靠著童年以及知名度加成,拉著一堆冤大頭來分擔自己的建造成本,同時靠著觀光收入和智商稅來一點點的把這些成本給收回來。可這里呢?
在真正以侏羅紀公園的姿態面世之前,它怕是都只有把錢往無底洞里扔的份。
“估計這不大可能是哪個一個有錢人的把戲。最起碼的,這也要是幾個大資本集團的合伙發力才行。”
盧修這樣的猜測。因為從來沒有聽到相關信息的他覺得,這里面必然有不止一個人在動作。
像是電影里的哈蒙德博士那樣,傾盡所有的打造了侏羅紀公園,結果卻因為內鬼作祟而導致計劃破產,自己也幾乎傾家蕩產,這肯定不是現實里這些頂級富豪們能做出來的事情。他們要是真的玩這么一出,肯定會是在出讓部分利益的前提之下,把所謂的這個侏羅紀公園打造成一個利益交織的巨大蛋糕。然后一點一點的把它做大做強。不然,光是競爭對手使得那些陰招,估計都夠這地方喝一壺的了。
這樣解釋。倒是勉強也能解釋得通,為什么這地方一點風聲都沒有。因為如果真的是那些資本大集團在背后操作的話,的確是有可能把信息封殺在源頭之上。
只是,如果是要搞侏羅紀公園的話,難道不應該是一點點的放出風聲,引起潛在游客的興趣嗎?
盧修說出了自己的這個疑問,而這當即就引來了老胡的嗤之以鼻。
“兄弟。你怕是不知道恐龍在世界上有多高的熱度。這要真的是有人搞出了一個現實版的侏羅紀公園。那么根本就不需要花心思宣傳的,只要把消息公布出去,有的是瘋狂的媒體和游客來捧他們的臭腳。”
“不過。花了那么多錢把恐龍這種遠古生物都給搞出來了,結果卻只是想要搞一個侏羅紀公園。除非說背后那家伙和迪尼斯有仇,是轉門為了砸他們的場子的。不然我不覺得,這會是他們的真實意圖。”
老胡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他這個時候顯然的是有了一些陰謀論的想法。
“還記得我和你們說的那些恐怖分子嗎?現在想起來,我突然覺得那些恐怖分子的身份很有問題。”
“怎么說?”
還是那句話,既然是不忌憚于以最悲觀的方式來猜想他們的處境,盧修自然也會想聽聽老胡現在還有什么高見。而對此,老胡只是擰起了自己粗黑的眉毛,稍作沉吟的就把自己的想法給整理了出來。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你是一群恐怖分子的話,你會選擇什么樣的人群作為自己的目標?”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盧修。不過他從事的好歹也是創作類職業,所以只是稍微設想了一下,他就給出了一個大概的答案來。
“如果讓我選的話,大概率我會選有錢人吧。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其他什么的。只要能把這些占據著大量社會資本的有錢人控制住,那么不管想要什么,恐怕都會有人答應的吧。”
“連你都是這么想的,那么我就奇怪了,那些看起來像是恐怖分子的家伙,他們襲擊量子號是為了什么呢?”
“如果說量子號是那種匯聚了大量富豪的賭船的話,那么這也無可厚非。可問題是,量子號只是一艘普通的游輪,是給往返于亞洲幾國的普通游客們服務的。挾持這樣的一艘游輪,不僅撈不到什么油水,而且輿論上也更加的敏感。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恐怖分子會做的事情。所以我猜測......”
“你以為那些恐怖分子是另有圖謀?他們和這個島有什么關系?”
盧修眉頭深皺的,說出了老胡此刻心里的想法。而老胡也是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后一捋胡子的說道。
“就算不是這座島背后的那伙子人,也是打著這座島主意的家伙。我反正是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的巧合!”
他信誓旦旦,并且是拿出了一副恨不得賭咒發誓的架勢。而對此,盧修嘴上不說,但心里卻也已經是有了幾分認同。
莫名而來的風暴,恐怖分子,還有最后出現的巨大陰影。這些如果都能聯系起來的話,或許會是一個比他們所設想的還要更加龐大而且恐怖的真相。他已經不敢再順著這樣的聯想再猜測下去了,所以也是話鋒一轉的,他就把目光放在了老胡手邊的無線電臺上。
“那按你這么說,我們這么發無線電出去,不就算是自投羅網了?”
這話說出來,明顯是讓老胡一愣。他看了看自己手邊的無線電臺,又想了想自己剛剛描述的那種可能。臉色瞬間就是一黑的,忍不住罵咧了起來。
“他娘的,那你說怎么辦?把這些玩意給丟了?那我們這輩子就只能在這島上當野人了!”
“誰他娘的說要把這些救命的家伙給丟了,都還指望著這東西呢!”
直接翻起了白眼,不客氣的就懟了一句。而隨后的,他也是開始思索起如何應對這樣的可能來。
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發出的無線電剛好被救援隊收到,而不是被那些身份不明的家伙掌控住,這顯然是個過于美好的臆想。所以,哪怕是出于一個以防萬一的考慮,他們也必須是要有所準備的才行。而準備......
“你說,我們布置一點陷阱出來怎么樣?”
“陷阱?”
這個思路之清奇,讓老胡和清水泉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還真是想不明白,陷阱對這些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有什么作用。而對此,盧修是這么解釋的。
“對。陷阱。如果說真要是你說的那種情況的話,我的一個建議是以防萬一,從今天天亮以后開始,我們就每天在固定時間但不同地方的發送無線電。而一旦得到回復,我們就想盡一切辦法的套出對方的身份。”
“如果說真的是救援隊的話,那么自然是最好不過。可要是對方是那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并且來者不善的話,這些布置下來的陷阱或許就會成為我們自救的一個機會。只要能用陷阱拖住他們,我們再想辦法躲藏起來。我還真不相信,在這種恐龍環伺的情況之下,他們還有本事對我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而再進一步的說,如果能抓住他們中的一個,并且套出什么線索的話,那么說不定我們就有回家的希望。”
盡管這話聽起來有些沒譜。但不管怎么說,也總比坐以待斃的強。只是,依然還存在一個問題。
“那么問題來了,你會做陷阱嗎?”
“這個嗎?”
看著老胡鼓著眼睛,一副很懷疑的樣子。盧修砸了咂嘴的,就以一副并不是那么確定的語氣說道。
“我倒是在一些節目里看過一點,至于有沒有用嘛,反正這周圍那么多野生動物,拿它們試試手不就知道了嗎?”
“動動腦子,稍微改進一下。應該沒有你想的那么困難。說不準運氣好的情況下,我們還能靠這玩意來補充點食物呢。”
“呵呵...”這個聽起來就不怎么靠譜的說法讓老胡只能翻起白眼。但沒辦法,誰叫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一個策略呢。所以也只能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確定了目標,三個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其他。而就在他們聊得人都開始發困的時候,身后卻是漸漸的傳來了腳步聲。
這個時候能出現在他們身后自然不會是別人。而一回頭,他們也當即是看到了被明日香一步步攙扶過來的劉老。
“呦!您老忙完啦。來來來,快坐著歇歇吃點東西。可別把您給累出個好歹來。”
親眼見識過了劉老的急救功夫,老胡自然是會想著盡可能的和他搞好關系。因為指不定什么時候的,這本事就要用到他自己的身上。
而被他殷勤的引到了火堆邊。劉老敲了敲自己的后腰,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真的是老嘍。想當初剛入伍沒多久的時候,手術臺邊上一連站個七八個小時都不會覺得累。而現在也就是這么一小會,身體就感覺有些吃不住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嘍。”
“您這是老當益壯。體力不行了,但是技術水平上去了不是嗎?像是我這兄弟,放在醫院里沒幾個小時下不來,那還是設備齊全的情況。哪像是您,一個急救包,幾根草,就給他整的明明白白的。這才是真本事,讓人佩服!”
雖然明知道老胡是在吹捧自己,但是不得不說,他這吹捧的也的確是挺到位的。
劉老不是那種不接地氣的人,憑真本事吃飯的,也不怕被人吹捧的太高。當然,也不是說他就要聽老胡這么一直吹噓下去。所以呵呵一笑的,他就拍著老胡的肩膀對著他說道。
“小胡啊,就憑你這句話。放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拿最大的本事來搶救你。”
這話說的讓老胡總感覺有些毛病。應了吧,好像有點晦氣。不應吧,又讓他放不下心。就在他滿心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的時候。劉老已經是把目光轉向了盧修,然后一臉關切的就對他詢問了起來。
“怎么樣,小盧。你現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托您的福,我現在感覺挺好的。除了肩膀上還有些疼,不怎么敢亂動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
“哦?”聽到這個回答,劉老忍不住就拉長了強調。這種狀況和他預期的明顯有些不同,所以他當即就對著盧修命令了起來。“我看看!”
這種事情盧修自然不會拒絕,而也不忌憚眼下周圍還有清水泉和明日香這兩個女性的情況,他直接就掀開了自己披著的衣裳。
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停滯了滲血。這是肉眼就可以判斷出來的。而那些琳琳碎碎的小傷口,劉老則是一個一個的揭開葉子觀看了一下,也是不得不承認,它們愈合的速度非常之快,已經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此外,他還額外關注了一下盧修后背,兩塊肩胛骨往下脊梁中間的一個被包扎起來的傷口。這個傷口是讓他最困惑的地方,因為它明顯的陳舊,而且都已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都有些帶著光澤的黑痂。
這理應是好事,意味著傷口已經愈合。但作為一個醫生,他卻并不這么想。因為不論是從面積還是從試探出來的深度,他都覺得這個傷口是有些不同尋常的。
這應當是更早時候,盧修遭遇了什么意外而造成的。而足足有小孩手掌大小,并且給他的觸感都已經是深入到內里的傷口,也理當是對盧修本人造成一些負面上的影響。
他的脊柱,乃至于他的神經,怎么都不該是如同沒事人一般的。可問題是,他的表現非常正常,甚至說還要比普通人來的還要更加健康一些。這就實在是讓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可以說不僅僅是對這個傷疤有些糊涂,就是對盧修那有些不正常的恢復能力,他也有些搞不清楚。看起來,這似乎是有愧他老軍醫的名頭,但他心里卻很清楚,這并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而也是把這種古怪給藏在心里的,劉老不動聲色的就對著盧修詢問了起來。
“小盧啊。你這背后的傷是怎么來的,你還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