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
盧修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完全盯著之前鬧事的那三個學生的。因為從剛才開始他們就小動作不斷的緣故,盧修當即就覺得,他們不該會如此輕易的屈服。
而根本不出他的所料,他這邊剛剛詢問出聲,那邊的三個學生就已經是大聲的嚷嚷了起來。這讓清水泉當即就開始訓斥,但是這似乎并沒有用。因為這三個學生已經是相互鼓動著的來到了盧修的面前,并且當著他的面就伸出了手來。
盡管語言不通,但盧修已經是看出了他們的意思。而也是臉上扯出一個譏諷笑容的,他就已經是對著老胡吆喝了起來。
“老胡,把他們的那一份給他們。”
“好嘞!”心里也是明白這意味著他們甩到了一個大麻煩。老胡回答的痛快,行動的也很是利落。
就好像是一個貨品都快要砸在手里的倒霉商販突然間遇到了一個冤大頭一樣。他飛快地收拾出了三人份的食物和淡水。在重重的撂在其中一個瀛洲學生手里的同時,還不忘從自己的屁股兜里掏出了兩塊快要擠爛的干糧,附贈了上去。
“別說爺爺不關照你們。這兩份算是爺爺送的。祝你們一路走好,再也不見!”
語言不通的結果就是這三個瀛洲學生只看出了老胡的滿臉笑容以及他臨行贈別的這么一番善意。這讓他們立刻就拿他當成了一個好人。
而盡管說他們之間有過矛盾,但到底也是那種高級私人高校出來的,該有的禮儀也還是有的。所以也就是在不情不愿的鞠了一個躬之后,這幾個人就頭也不回的從人群中跑掉了。
“嘖嘖。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看到他們嘍!”
嘴里嘖嘖有聲的做出了那種等著看好戲的模樣。老胡幾乎是把幸災樂禍寫在了臉上。當然,他也沒忘在這個時候夸贊一下盧修。雖然不好意思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表現的太明顯,但他還是偷偷摸摸的支棱了盧修一下,對著他擠眉弄眼道。
“可以啊,我的胖兄弟。這一下子我們可就省心多了。”
“麻煩多著呢,可不止這么一點。”
盧修現在可沒有他那么樂觀。因為一旦把自己代入到一個統籌全局的角色之后,他就陡然發現自己需要解決和處理的問題有一大堆。根本就沒法樂觀起來。而也就是接著老胡說話的這個由頭,他直接就問道。
“老胡,你給我一個準信。無線電有沒有問題,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話,你估計我們要多長時間才能等待救援?”
說一千道一萬,不管說他們為了堅持做了多少的準備。最歸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到救援。
可以說,如果不是說之前大家都還是驚魂未定的一個狀態,不是人不吃不喝兩三天都要嗝屁的一個緣故。他恐怕早就把這個問題拿到食物問題之前解決了。
現在拿出來,足以說明他對這個問題的重視。而對此,老胡則是拍著他的肩膀就對他保證道。
“放心,兄弟。不會有那么狗血的事情的。無線電通訊設備是整艘船上被保護的最完好的。另外,我們這艘船上還有搜救雷達應答器。只要等我把船上的手搖式發電機卸下來,給它們供上電,很快就能使用。”
沒有狗血的淪落到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還真是一個好消息。而也是被這個好消息給振奮的,盧修立刻就再度追問了起來。
“那我們要多久才能等到救援?”
“這...可不太好說。”
到底是關系到他們所有人生命的大事,老胡也不敢在這方面打什么包票。他只能就事論事的說道。
“按理來說,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量子號失蹤的狀況應該已經是被發現了才對。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臨近幾個國家的搜救船也該都到了量子號最后所在的位置上。”
“不敢說他們能在海底發現量子號。但是如果是以海難來處理的話,他們肯定還是會在事發海域附近搜救幸存者的。而只要我們沒有被沖離事發海域太遠,那么應該很快,他們就能搜索到我們的求救信號。”
“這個...快則三五天,當然,三五個星期一兩個月也是有可能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到底在什么位置上。不過再怎么想,也不可能說一個大浪給我們卷到地球另一邊了不是。所以,你就只管安心吧。”
在這種問題上,老胡算是他們中唯一的一個專業人士。而哪怕說心里面著實是有著不少的擔憂,盧修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一波。
不管怎么說,情況對于他們來說都還算是有利的。而在把這個消息對清水泉復述了一遍,讓她代為傳播了一遍之后。他也就更加有理由的安排起后續的事件來了。
“雖然現在我們只需要等待救援就好,但也并不是說我們就可以坐以待斃了。還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把一切能準備的事情給準備好。”
“老胡,你估計離下一次漲潮還有多久?”
看了看天,大概是下午三四點的模樣。在估摸了一下日期,他就大概地說道。
“現在是月末,估計漲潮時間應該在晚上八點之后。但是不確定,畢竟我們在位置上有些模糊。”
“船你覺得還有用嗎?”
“這要看你怎么說了。”仔細打量了一眼他們的救生艇,老胡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指望這家伙下水,那是肯定沒戲了。側面這么大個豁口,底下估計龍骨也斷了。真要是下水了,那是分分鐘秒沉。”
“不過要是作為工具,甚至是一個臨時庇護所。這東西到底也比荒郊野外,無遮無攔的強。尤其是這玩意還包含著金屬制品。講真的,在沒有多余工具的情況下,任何一個金屬制品可能都是我們所需要用來求生的工具。所以,丟肯定是不能丟的。”
“那這艘船交給你。我讓清水老師帶著她的學生給你打下手。爭取在漲潮之前,想辦法把這個玩意給弄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行吧,你說的算。”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是盧修搶了他的話語權,擅自的就給他做出了決定。但是老胡沒這個想法。畢竟,他是明明有著大副能力卻偏偏選擇做了二副的人。除了說有著某些特殊的緣故,但權力欲不重也會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現在盧修安排的還算是合理,計劃上也算是井井有條。他自然是沒有反對的理由。而另一邊,剛剛還因為盧修而鬧出了分裂的清水泉她們自然就更加沒有理由去反對了。
經歷過剛剛的那一幕,清水泉也算是明白。他們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光坐在那里等怕是沒什么用的。在這種情況下,盧修他們或許會因為你們是女、人孩子而給予一點優待。但這點優待卻絕不意味著你什么都不要做。
他們到底還是要付出一些勞動的。既然如此,那么還不如主動一些,最起碼這樣還能讓他們獲得更好的印象。
“是,盧桑。我們現在就可以行動。”
清水泉的學生跑掉了三個,還剩下五個。其中除了兩個老實一點的男生之外,其他的三個都是女生。而在這中間,最特殊的還是那個隱約被清水泉護在身后的那一個。
因為明顯的,她給人的感覺要小一些,也更柔弱一些。
之前還沒有細看,只看她頂了銀白色的頭發就當她是那種標準的JK,兼職的那種。但現在再去打量一下,卻發現這個女孩子有著明顯的混血特色。
五官輪廓很明顯的,有一種北歐羅巴人的特征。此外,眼睛也是非常顯眼的灰藍色。年紀雖然小,但是不得不說,非常的秀麗。如果不是因為海難的經歷讓她異常的狼狽,直到現在還帶著一點驚魂未定,面無人色的話。說不定僅憑這個外表,她就能驚艷到盧修。
當然,也僅僅只是可能而已。
畢竟一來她還沒有成年,二來,她也實在是太瘦弱了,幾乎就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病弱。這在盧修看來都是妥妥的減分項。他喜歡的是那種身高腿長的大洋馬,像是這個種類的小丫頭片子,可從來都不是他的菜。
之所以說現在注意到她。是因為她身邊的學生幾乎都在有意無意的和她保持著一定的疏遠。而從她不時的咳嗽以及臉上有些病態的嫣紅來看,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是令人擔憂的。
雖然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硬氣。但是盧修說到底了也不可能真的就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出了什么事端。所以,為了防止這個病懨懨的小丫頭因為干那種體力活而出現什么意外。他當即的就指著她說道。
“清水老師。讓那個學生過來幫我們整理一下工具吧。正好我這邊做晚飯還缺個人打下手。”
“明日香嗎?那真是太好了。”驟然聽到盧修這么說,清水泉臉上當即就是掩不住的驚喜和雀躍。當然,也是為了避免讓人認為這是因為她和那個混血女孩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她也是連忙的解釋道。
“這個孩子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之前好幾次的學校活動她都因為身體的原因而錯過了。我本來也是因為不想讓她在高中的時候有什么遺憾,才支持她加入這次修學旅行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們都是沒想到,清水老師。與其把你的時間還有心力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感慨和后悔上面,倒不如想著,該怎么才能更早一點的完成你們手上的任務,好讓大家能有一個更安全的庇護場所。我可提醒你一下,移動這艘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目測過,它最少也有三噸重!”
“???”大概是在感慨著這艘船的重量以及他們工作的嚴峻,清水泉語氣里的詫異和不敢相信顯然易見。但盧修此刻已經是沒有任何心情去搭理他們了。畢竟,他手頭上還有著自己的工作。
放任這么一群人在老胡的帶領下干起了苦力活。盧修拎著兩條大魚的就來到了劉老的身邊。
“劉老,沒事吧。”
畢竟是老年人,想要在這樣的經歷后緩過勁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過好在他身子骨還算是硬朗,所以在苦笑著擺了擺手之后,劉老就這么對著盧修回答道。
“年紀大了,到底身子骨不如年輕人了。想我當初當兵的時候,隨隨便便都能抱著幾十斤跑個十幾公里。哪像是現在,稍微磕絆那么一下就有些不行了。哎,到底是給你們拖后腿了。”“瞧您說的。我們往后有什么毛病估計還要仰仗您的本事呢,哪有什么拖不拖后腿的說法。”
一句話給定了性,魯維隨即也就把手里的大魚往劉老面前一拎的,就發問道。
“劉老,您見多識廣。不知道有沒有見過什么魚血是藍色的?”
“藍色的?”也是看到了那條魚的怪異顏色,劉老忍不住托了托眼鏡的就詫異道。“我倒是知道鱟魚血是藍色的,此外,好像章魚和一種馬足蟹也是藍血生物。這種情況很少,一般來說,脊柱生物不可能有藍血的情況。所以這個,我還真沒見過。”
他有些嘖嘖稱奇,甚至還忍不住伸手往盧修剁出來的那個傷口里查探幾下。大有一副職業病犯了的模樣。
而盧修既沒有這樣的專業知識,也沒有那個心情來和他在這方面進行一個深入的探討。所以也是不管劉老此刻到底是有多么的好奇,他強行的就把劉老的思維給掰扯回來了。
“那您老覺得,這魚能不能吃?”
“你怕有毒?”搖了搖頭,也算是做了科普的,劉老就對著他解釋了起來。“其實沒啥可怕的。一般來說,任何生物,哪怕就是致命性的毒蛇毒蝎之類的,它們的毒素也只會存在于自己體內的毒腺內,而不可能說全身都是。不然,還沒有等它們毒死別人,自己就先被毒死了。這可不符合邏輯。”
“所以,只要你能在處理食材的時候盡可能的去除內臟腺體,只保存肌肉組織的話,那么基本上就是安全的。當然,就算是沒有去除的特別干凈也無所謂。絕大部分的毒液都是由蛋白質和酶組成的,只要經過高溫消殺,基本就可以被分解干凈。所以,只要我們能保證食物在加工過程中被充分加熱,那就是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說是這么說,但是這血是藍色的,到底還是讓人感覺有些膈應。劉老,您確定這藍血沒事?”
盧修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畢竟,之前的他可算是被濺了一臉的血。
“放心。”繼續安著盧修的心,劉老也是盡可能地解釋道。“你下意識的覺得血應該是紅色的,那是因為幾乎所有的脊椎生物血液里都含有著鐵離子,那是血液呈現出紅色的主要原因。而血液呈現出藍色,則是因為其中含有大量的銅離子。少見是少見了點,但這并不影響些什么,就像是鱟魚,以前還不是經常有人吃。也沒見出什么大問題啊。”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摩挲著已經開始有些喇手的下巴,盧修已經是把目光重新的放在了自己拎著的魚上面。
“那您說這魚,咱們是烤著吃呢,還是燉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