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君的怒吼驚起一大片飛鳥,將路過的常心寬嚇了一大跳。
他和自己的未婚妻之前遇見樓小凡,被嚇得逃跑,原以為已經成功脫離了魔爪,卻沒成想,跑了半天,兜兜轉轉又遇見了樓小凡!
聽這人怒吼的聲音,內里滿是瘋狂和絕望,一聽就是和樓小凡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樓小凡對他做過什么不忍之事。
不過看樣子,樓小凡在他們之前就到了這片地域,他們繼續深入下去,恐怕又得遇見樓小凡,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這里也不過是剛剛深入內層區,筑基期的妖獸還得往內層走,他有志于前百,但前面又有一個樓小凡擋路,看剛剛那人怒吼的樣子,恐怕傳言還是有幾分真實,他又得繞路。
“真是晦氣。”
常心寬一臉郁悶的和陶春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說話,默默變了方向。
風云君醒過來的時候,樓小凡早就遠離了那里,他已經深入到了內層區,不知道風云君醒來后的反應,他正開心的將儲物袋中的寶貝拿出來,一件件煉化,供石塔吸收。
但隨著一件件寶貝被吞噬,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直至消失,最后整張臉都皺成一團,滿是傷心欲絕,這一件件寶光湛湛的寶貝,就這兒在他眼前一件件消失,他心痛啊!
“作孽啊!作孽啊!”
樓小凡心痛難忍,感覺身體被掏空,整個人的精氣神被抽走,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回來的寶貝啊!
崽賣爺田心不疼,石塔就像個揮霍無度的闊少,可勁兒的造,瘋狂的吸收著靈器煉成的元氣。
塔身上的傷痕散發出一陣陣的熒光,幾道極為纖細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整座石塔都在不住的震動,鼓動著周圍的靈氣!
精神力被石塔攪動不休,整個識海都跟著顫動起來!
靈寶一件件被消耗,石塔上最纖細的幾道裂紋正在慢慢閉合。
過了一會兒,他手頭上除了那件非凡的金色道袍和給自己留下的一柄靈劍,剩下的靈器全被他給煉化成元氣供給石塔吸收。
但那幾道裂紋已經近乎完全閉合,但都還剩下最后一點!只差一點!
樓小凡心中猶豫不決,這靈劍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筑基期的武器,不可能煉化,而金色的道袍,其上靈紋交織,明顯比別的靈器好上一大截,是最頂級的東西,他舍不得。
但識海中的石塔還在不停的震動,在精神之海中掀起陣陣波浪。
一道模糊的意念忽的從石塔中落入樓小凡的心里,就像是老舊的發條裝置,這道意念充斥著腐朽和古老的氣息,有些不甚清晰和連貫。
“助我······幫你······恢復······”
近乎囈語般的傳出幾道意念波動,化作幾個字符落入樓小凡心間,這幾個字都不太連貫和清晰,但能猜出,它想讓樓小凡幫它。
這道意念明顯屬于識海中的石塔,石塔的意念中充斥著混亂和僵硬,就像一個百歲老人,渾渾噩噩,只能簡單的表述自己的意思,傳出的意思甚至都有些混亂。
樓小凡有些猶豫不定,到底要不要幫它!?
幫它恢復,如果它反悔怎么辦,想要奴役他怎么辦?樓小凡也不習慣自己腦袋里還有另一個有意識的東西存在,原本他以為這石塔只不過是個死物,現在卻發現,這是個茍延殘喘的老古董!
修行界的常識:越古老,越強大!
他不知道這座石塔是敵是友,如果幫它恢復,到頭來反噬他,那豈不是作大死!?
思慮良久,樓小凡還是決定幫它。
從他記事起,他從未見過這座石塔,所以這座石塔不可能中途才落入他的識海中,他攀登問道階梯時,也曾驚鴻一瞥過這座石塔的幻影。
所以這座石塔,很有可能是在他上一世還小的時候就已經待在他的識海中,甚至有可能是導致他穿越的罪魁禍首!
他想知道真相,想要回去看看,這都離不開這座石塔的幫助,他就不信,自己一個絕世天才,還壓不住一座小小石塔!?
一個大活人,還能讓一個器物給支配了?!
他一時間雄心萬丈,自信滿滿,揮手間就將銀火灑在金色的道袍之上,澎湃的元氣立刻滾滾而來,被莫名的引力帶著收進他的識海,而后被石塔吸收。
看著空空蕩蕩的雙手,樓小凡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寶貝,沒了!
他呆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心疼不已,怎么就鬼迷心竅的把那件道袍給煉了啊!就算要幫這石塔修復,也可以等著,外院中富家弟子還多的是,他完全可以去化緣,讓他們幫他解決靈器的事情。
完全沒必要用那件金色的道袍啊,那可是靈器中真正的珍品!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石塔會吃靈器,但我沒想到我會鬼迷心竅把那件金色道袍給它吃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我真傻,真的······”
樓小凡渾渾噩噩,心疼,后悔,嘴里說著不明的話,周身被喪氣的氛圍籠罩,整個人都陰郁了幾分。
他木著臉,呆滯的盯著遠方的群山,似乎在回憶自己和那件珍貴的寶物相伴的短暫時刻。
就在這時,識海中的石塔再次震動起來,一道意念落入了他的心底。
他眼神稍動,精神力緩緩和意念接觸,這道意念里卻是石塔的激活方式和功用。
他眼睛一亮,這座石塔一看就是某個上古遺留下來的寶物,威力恐怕是毀天滅地級別,就算只是才修復了一點點,也肯定比普通的靈器強上不少!
就算消耗數件金色的道袍,他也應該是大賺!
按照意念中的方法,他心神沉入識海,進入石塔,原本這里只有一道銀火靜靜的燃燒著,但這次,一道透明圓球的虛影出現在銀火之中,銀火包裹著它,如同簇擁著它的王。
樓小凡精神探知過去,接觸到虛影,他只感到一股莽荒的蒼涼傳入心中,時光沖刷,他的精神不住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