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地表最強劍仙破境失敗,壽終正寢!?”
閉眼掃過“小管家系統”主頁上出現的那串醒目紅字,躺在床上玩系統的錢小多撇了撇嘴,接著便打算無視掉這道突然彈出的新聞頭條。
這種乍一看去很是唬人的新聞標題,他每天都能從系統右下角的新聞頁面中看到十幾條。
今天可是他們南御修真科技大學五天一遇的周末時光,怎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標題黨身上?
這樣想著,錢小多便毫不猶豫的點開了娛樂頁面,打算叫上小伙伴,雙排一把時下正熱的真仙榮耀。
可當他登上賬號,聊天窗口卻被滿屏的“劍仙好走”占據的時候…
“草!不是謠言嗎?那個新聞,是真的?!”
閉著雙眼的錢小多直接爆了粗口。
那個影響了十幾代人的最強劍仙,這次真的走了?
他不信!
驚鯢劍仙陳閑,這個像光一樣閃耀了他整個青春的修真界英雄,怎么會死?
地仙大能,怎么可能死?
這般想著,錢小多直接退出游戲,從系統中找到新聞頁面。
其實根本不用他去刻意尋找。
因為放眼望去,各地大大小小的新聞都在播報同一件事。
“噩耗!地仙大能陳閑破境失敗,在其家中羽化!”
隨著這串位于視頻底部的藍色字體映入眼簾,錢小多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扼住了咽喉。
右上角有“直播”二字的新聞視頻還在繼續播放,看樣子已經直播了一段時間。
他觀看的這個時間點,記者正好在對陳閑進行特別報道,在講述他的生平事跡。
“…從天地大劫開始,他經歷了整個藍星修真界最黑暗的時代。
那個時代,修真法門還是各宗各派的不傳之秘,還沒有像今天一樣走進我們的平凡生活。
藍星修真界內亂四起、妖修肆虐,更有太清星域在旁虎視眈眈。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陳閑出現了,他如彗星般崛起,一路走到了整個修真界的巔峰。
有人說他是古仙轉世,因為在修煉過程中,他幾乎沒有瓶頸,境界突破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也有人說他是救世主,因為在三次關乎人類存亡的巨大危機中,修為蓋世的他都主動肩負起了拯救人類的重任。
還有人說他是大魔頭,因為在遺跡時期,各方勢力爭奪修行資源的時候,他殺人如麻…
但無論是好是壞,我們都不能否認,他曾對整個炎夏做出過巨大貢獻!
他雖然性格孤僻,但他從未忘記自己的根,從未忘記過自己是炎黃子孫。
他雖然殺人如麻,但他殺得最多的,是為禍炎夏大地的妖修異獸,是妄圖侵入東方修真界的西方神使,是高高在上、準備奴役藍星修真界的太清古修!
從凡體到筑基,從筑基到地仙,他的一生,波瀾壯闊。
他是藍星修真聯合會的名譽副會長,是炎夏修真者協會的外交發言人,是守衛炎夏門戶的白虎圣仙,也是有史以來壽元最長的地仙大能。
他一生孤苦,沒有道侶,沒有子嗣,沒有親人。
在今天上午十點四十五分,他走了,享年一千零二十二歲…”
畫面中,瘦高中年語氣激動、眼眶泛紅。
畫面外,通過隨身小管家系統觀看新聞的錢小多雙拳緊握。
陳閑的事跡,上到幾百歲的元嬰老怪,下到玩真仙榮耀坑得一批的小學生,都能夠倒背如流。
他是唯一一個還好好活著,就能被寫進炎夏歷史教科書的偉人。
作為南御修真科技大學的大三學生,錢小多自然也學過有關陳閑的名人事跡。
陳閑不是他青春的全部,但在他中二熱血的這段時光里,陳閑占據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是英雄,是偶像,是修真大能,是十代人的青春。
新聞畫面切換。
在一株株高聳入云的巨樹所組成的森林中,有靈能列車從半空飛速駛過。
一時難以數清的人從巨樹門戶中飛出。
以和錢小多同齡的青年人居多,人腳一柄飛劍代步器。
他們胸前戴著白花,自發聚到一起,用隨身系統投射著“劍仙走好”的巨大橫幅。
那些巨樹,是只有金丹修士和有錢人才能住得起的靈樹城區。
以往看到那些靈樹房都會露出羨慕情緒的錢小多,此刻卻只是呆呆的望著那群自發為陳閑送行年輕人。
看著他們用系統投射出的光幕,上面滾動播放著陳閑的音容笑貌。
畫面繼續切換。
錢小多看到,炎夏四大靈區,每一區都有數不清的人自發為陳閑送行。
五六分鐘后,新聞結束。
錢小多退出系統,睜開雙眼,扭頭看向墻上的動態海報,眼底流淌著難以言喻的悲傷和低落。
動態海報上,是一個背著古劍、理著板寸頭型的中年男人。
男人右邊下巴有痣,鼻梁微挺,面無表情,眼中流露的目光冰冷漠然。
陳閑性格孤僻,很少與人說笑,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青龍區中心靈樹城,炎夏修真者協會總部。
“他…真的走了?”
渡劫大圓滿的周通用食指輕敲著金屬辦公桌,朝坐在他對面的白發老人問道。
老人面色平靜,隨意掃過周通胸前的“會長”名牌,道:“肉身消散,元神崩滅,這種程度,除非他突破到傳說中逍遙自在、不死不滅的真仙境界,不然必死無疑。”
周通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靈樹空間內夾雜得有濃郁靈元的空氣,“炎夏四尊地仙,他的資質是最有可能飛升的人,連他都失敗了,其他三位看來也沒多大的希望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仙?“
聽到周通滿帶茫然和遺憾的問題,同樣大限將至的劉忠沉默了。
他雖然是上任修真協會的會長,修為也到了半步地仙,可卻回答不出周通的問題。
良久,周通再度發問。
“你去看了嗎?”
老人點了點頭。
“早上發現白虎區天生異象我就去了。
不過等我趕到的時候,所有異象都已消失不見,就剩那三個老家伙在他家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嚇到了一樣,臉色難看得很。”
“他的劍呢?在誰那里?他閉關之前也特地給我說過,如果他有什么不測,會在劍中留下傳承。
有那把劍,我們就能再培養出一個虛空粉碎境的陸地劍仙。”
說完,周通偏頭看像窗外。
因為他說的話,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過了。
早上剛走,中午就要榨取別人的最后一點利用價值,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說不過去。
但自身所處的位置,讓他養成了遇到事情的時候,先暫時拋開個人情緒的習慣。
即便這件事的主人公陳閑,甚至能算是他的半個師父。
作為上任協會會長的劉忠卻并沒有感到意外,這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事。
陳閑是走了,可留下的人,還要繼續留下。
“那把驚鯢是他所有術法的根本”,周通回過頭來,正視著自己的老上司,“被他用地仙境的修為溫養了這么多年,早就已經超出了一般的仙寶范疇。
除開那把劍可能蘊藏的劍仙傳承不說,它本身蘊含的劍靈也堪比渡劫初期的修士。
所以無論在誰那里,我們都必須把它要回來。“
劉忠皺著稀疏白眉想了半晌,“當時我好像沒看到那把劍,最先到他家里的,也就那三個地仙境的老家伙,回頭我去找青龍問問。
算了,我還是現在就去吧,省得夜長夢多。“
說著,劉忠從用靈樹枝丫做成的靠椅上站了起來。
“那就麻煩老大您親自走一趟了”,周通也順勢站起,“他對整個炎夏修真界的影響實在太大,特別是年輕一代,我還要給各地分會部署一下相關工作,免得出什么亂子。”
劉忠點頭表示明白,“這是我該做的,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太清雜碎和那群鳥人本就對我炎夏大地虎視眈眈,現在四圣還少了一個,如果不能盡快培養出一個能扛起白虎稱號的地仙守護者,那后果,我們根本承受不起…”
尾音還在,劉忠略顯佝僂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會長辦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