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海之上的某座小島。
早在一月前,宇文君便已恢復元氣,走出了心里陰影,可對于外界發生了什么,宇文君并不在意,當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島嶼上,宇文君盤膝而坐,體內真元涌動,天幕中瑞光蒸騰,霞光萬道,好似圣人即將要出世。
島嶼外,景佩瑤凌空而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美眸里浮現出羨慕之色。
宇文君體內真元與過往不一樣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與廣麗發生過那件事后,宇文君體內的也被涌入了一股微弱的幽冥真元,毫無懸念,那道微弱的幽冥真元受到混沌真元與龍族帝氣的打壓。
反而成為連接龍族帝氣與混沌真元的橋梁。
養傷的過程中,宇文君時常都在深度冥想中,企圖讓這座橋梁實質化。
如今,他終于成功了。
體內,龍族帝氣與混沌真元相互共鳴,透出鏗鏘大道之音,激蕩整片淵海。
此刻,就連師尊都從九層殿宇里走了出來,來到景佩瑤身旁,目不轉睛的看著當下的宇文君。
一道深邃的龍吟之聲,自宇文君體內透出,繼而激蕩整個龍族秘境空間。
天幕之上,無窮瑞光凝聚成一道燦爛的九彩符文,符文以光速墜落,沒入宇文君的眉心中,剎那間,海水沸騰,卷起吞天狂瀾。
一道帝者威壓以宇文君為中心激蕩開來,威壓所到之處,盡是霸道龍吟,饒是景佩瑤體內的紫薇真元,也在此時此刻,受到了莫名壓制。
女帝傳人頓時黛眉緊蹙,凝望向宇文君,眼神里有祝福,也有些許不服。
轟隆隆…
滔天的真元沖天而起,宇文君周圍混沌帝氣環繞,他徐徐起身,猶如從開天辟地時走來的少年君王。
舉手投足間,流淌玄奧道韻,心念微動,便可壓制萬道。
成了!
宇文君神色平靜,他不會困在某段回憶里走出來,只是廣麗當初的那一手,著實讓宇文君措手不及。
可整體而言,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如今已得四塊起源晶片,且修成混沌帝氣。
師尊蒼老的聲音低聲言道:“著實出乎預料,你比我想象之中走的更加長遠。”
宇文君對著師尊深躬道:“這純屬意外,非我本心加持,我依然有諸多不足之處。”
是的,這純屬意外。
哪怕成效喜人,可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宇文君也并不會接受廣麗給他帶來的意外。
某些因果,最好不要去染指。
師尊一瞬之間離開了淵海。
此間就剩下了夫妻兩人,景佩瑤覺得當下的宇文君有些陌生,或許是因為他修煉出混沌帝氣故而自己覺得他陌生,其實他從未改變過,依舊是當初那個暗藏壯志的少年。
“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景佩瑤輕聲道。
當初返回玉溪鎮后,宇文君便派出了一部分魂術者前往妖域協助廣麗共御大局,如今局勢如何,宇文君也懶得在意,大體上,應該順了廣麗的心意。
妖域與人族,靈族展開了正常的貿易往來。
妖域山河,如今正在煥發新的生機,至于整個過程里都運用了哪些手段,宇文君并不在意,只要大局是好的即可。
景佩瑤繼續說道:“浩渺城一切照舊,岳擘與李洪山仍舊在與姬南對峙,雙方都無開戰的把握,不過倒是有許多人族越過北海,前往浩渺城謀的一片安生之地。”
“晨芒山脈內,已挖掘出不少奇珍異寶,穩住了均需,也穩住了浩渺城的財政,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宇文君微微點頭,對于孤煜的能力,他不會懷疑什么。
景佩瑤氣息一凝,底氣不足的說道:“師娘,快要生了,最多一月之內。”
剎那間,宇文君心境搖晃,身子骨微微抽搐。
是啊,直到現在為止,師娘都不知曉顧雍師尊的消息,她肯定還以為顧雍居住在他們親手搭建的那座木屋里。
自己該如何面對師娘?
想著想著,剛修煉出混沌帝氣的龍族少主潸然淚下。
景佩瑤上前張開雙臂,用力抱著自己的夫君,龍族王妃亦是留下了不整齊的眼淚。
該如何面對北寒菲?
年輕的八顧夫婦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宇文君顫聲道:“先離開這里,我們一同前往夢都府。”
夢都府。
起初覺得繁重的政務,古澄現如今已漸漸習慣,也不覺得有多繁重。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北方魔族一直按兵不動,一直風平浪靜,國力一直鼎盛,慕淳制衡靈族,魔族武王制衡神族。
難處在于,現如今的神域并不需要那位魔族武王如何制衡,畢竟那位神皇現如今都還沒有蘇醒過來。
反倒是魔族武王大可以與慕淳聯手發難于靈族山河,然而遲遲沒有大戰,靈帝陛下對此,也似乎是欣然接受,并不打算主動出兵。
整個大爭之世,陷入了短暫的和平歲月里,只是這一段和平歲月顯得非常詭異。
忽然間,宇文君與景佩瑤來了。
古澄快步從內堂里走出,看著如今神清氣爽的宇文君,微微一拳捶打在了宇文君的胸膛上,燦然一笑道:“你終于出世了。”
一邊說著,古澄將宇文君和景佩瑤帶入內堂里,連忙手腳輕快的斟茶倒水。
“想來你也知曉了妖域和人族、靈族展開了貿易往來的事?”古澄爽朗笑問道。
宇文君頓了頓,應道:“并不知曉具體,我是直接從玉溪鎮來你這里的,日子上來算,我的那位師娘,也的確是快要生了。”
“孩子要緊,其余的政務,暫且擱置一旁。”
恒昌宗有井寒清在,而且謝一鳴也會暗中照拂一二。
浩渺城有李洪山這個老狐貍作為底蘊,更有孤煜這樣的少年英才主持大局,以及岳擘大帥鎮守,自然是不會出現什么岔子。
古澄神色一凝,幽幽嘆息道:“是啊,哪個女人能招架住這樣的打擊?”
哪怕顧雍受到了兩族共尊,可終歸人不在了,孩子從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揪心,若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沒心沒肺的活著,該多好。”古澄倒吸了一口涼氣道。
宇文君唯有沉默,悲傷情緒猶如一場無聲無息的大雪在心里落下。
“我還是先和你說說妖域的事吧。”古澄話鋒一轉道。
宇文君閉著眼,輕聲嘆息道:“你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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