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夜間。
營地里還在慶祝,宇文君與景佩瑤并未露面,大致與張本初在一起慶祝,才是江正這段日子最抒懷的。
城主府,道場內。
雪鵬入云撕裂空間而來,趴在宇文君的肩頭上稟告道:“韓秀三萬金甲軍,進入一片天然場域之中,陷入了苦戰。”
“大量鬼獸,青鵬一族,制霸整個戰場。”
“韓秀陷入困獸之斗。”
宇文君反問道:“戰役開始多久了?”
雪鵬道:“已經打了兩個時辰,韓秀麾下陣師雖破開了場域一角之地,可情況不妙。”
宇文君道:“你繼續蟄伏,切記,不要出手。”
三萬金甲軍的份量還是很重,絕非鬼獸狂潮與青鵬大軍就可輕易湮滅的。
雪鵬就此離去。
宇文君眸子里燃燒起金紅色的火焰,凝望向岳擘所在,他知曉了消息,岳擘也必然知曉了消息,且看許還山接下來如何排兵布陣。
這一戰的結果,宇文君不好預測。
但他很清楚一點,韓秀麾下不少將士,會因為死氣之傷的緣故,不治身亡。
細算起來,都是要入土的糟心事兒。
第四日。
雪鵬再度傳來消息,三萬金甲軍拼死一戰,在黑山之地獲取一塊立足之地,破壞了那座天然場域,且在陣師的神通之下,韓秀更是擁有了一塊方圓八百里具有場域加持的主戰場。
而三萬大軍,陣亡五千。
唯一值得慶祝的一個好消息,就是郭老爺子煉制的丹藥,第一時間送到了戰場,挽回了數千將士們的性命。
前來送藥的人,是郭氏家族的元老。
送完藥之后,帶回了幾頭死氣濃烈的妖獸返回郭氏家族。
他并未來到塞北城同宇文君會面,也并未和岳擘打招呼。
倒是和李洪山小酌了幾杯。
至此,許還山率領十萬大軍,正式進入黑山之地,與韓秀合兵一處。
而岳擘麾下能征善戰的老將軍們,還在塞北城養精蓄銳,不知何時上戰場。
當然,這一切都和宇文君無關了。
城墻下,張本初與燕照兩人率領五千將士,整齊列陣。
岳擘也親自來到了城墻上相送。
“諸位將士凱旋回歸,愿他日,可與諸位兄弟袍澤并肩作戰,岳擘在此有禮了。”岳擘鄭重其事的對著恒昌將士雙手作揖,深鞠一躬。
張本初與燕照兩人,也是率眾盡數半低頭致意。
將士們心里是火熱的,因為這是大元帥對他們行禮,身為軍人,沒有什么比得到主帥的認可更讓人心潮澎湃。
雖說立場不同,可恒昌將士們內心深處,對岳擘是服氣的。
宇文君則和景佩瑤緩步走出城門,龍章鳳姿,氣韻非凡。
大袖一揮,構建一條虛空通道。
張本初與燕照率將士們快速進入這條虛空通道。
城墻上,岳擘見狀,忍不住開口贊賞道:“你對空間之力的運用,倒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哪怕是諸多凌霄強者,也無法隨心所欲的開啟虛空通道傳送大軍。
耗費真元不說,萬一所構建的虛空通道不穩固,很有可能令將士們命喪虛空。
而在戰場上開辟通道傳送將士,會很容易被敵軍星辰臺發覺蹤跡,將會有無極高手暗中重整虛空秩序,虛空殺力沸騰,同樣也很容易令將士們命喪虛空。
宇文君隨意應道:“本來就爐火純青,只是你之前不曾留意過。”
岳擘頓了頓,沒想到八顧之首會說出如此不謙虛的言語,可轉念一想,這個年輕人,從來都沒有在世人心中謙虛過,退卻過。
“再會。”岳擘會心一笑道。
遠處,黑麒麟與白虎呼嘯而來,二人駕馭坐騎,御空而行,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
“接下來你要去魔界?”景佩瑤問道。
日子上來算,孤煜的修行應該到了初窺門徑的地步,時機并不成熟,可也許孤煜悟性極高,一次頓悟過后,便直接登堂入室呢。
“得去看看,以防不測。”宇文君道。
景佩瑤道:“那我就回北海,也不知道那個小家伙這段日子是怎么過生活的。”
宇文君想了想,說道:“若是魔界暫時無動靜,我歸來之后去找你,我們一起返回恒昌宗,你已經很久沒有去過橫龍山了。”
“帶著小皇月一起。”
景佩瑤怪味一笑道:“女帝傳承,最需要遠離的就是人情味,小皇月正在塑心骨,還是別了,不過我可以去一次。”
“常回家看看,也是好事。”
這般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
可是,扶搖女帝這座門庭,也是不可撼動的。
有些美好,之所以美好,是因為虛無縹緲,但也確有其事,無法追尋,無法把握,卻在心里蔓延發芽。
“不過當下,我們可以先去皇都走一遭,你喜歡吃那里的餃子,也可以叫著院長大人,我們一去鴻宴樓,吃一頓八珍宴席。”宇文君建議道。
景佩瑤一臉微茫,是啊,自己已經很久不曾吃過那里的餃子了。
也和師尊大人于冬季分別,如今已開春了。
突然間的念舊,讓女帝傳人的心境飄忽不定,神游太虛。
“那就走。”景佩瑤道。
宇文君道:“是橫渡虛空去,還是游歷一番山川大河?”
景佩瑤想了想道:“就這樣,你說過,需要一樁美談,讓世人看見白虎與黑麒麟一同御空而行,也會惹來不少議論,有助于增長恒昌宗的聲望。”
宇文君思索道:“沒想到你也懂這些?”
景佩瑤道:“能想到,可執行起來,總是不得精髓,而你不同,你是一個老手。”
宇文君一時心情大好,春風不燥,從北到南,去吃餃子。
“我在皇都有一座人王府,去了之后,我們就居住在人王府。”宇文君輕聲道。
景佩瑤微微搖頭,道:“返回塞北城,同岳擘大元帥飲酒慶功時,你曾說過,要去青樓里做一些很快活的事情。”
“對于皇都的青樓,你應當是了解的。”
“所以,我就不耽誤你的好事了,你住人王府,我就住在師尊的院落里。”
宇文君一時語塞,卻也并不想解釋什么。
因為有些事越描越黑,他也清楚,這也只不過是女人家獨有的小心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