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維清一臉柔和的看向李春陽,慈愛笑道:“怎么來我這里了。”
李春陽有些怯弱的看了眼院長大人,隨即雙手將羽毛遞上,說道:“我在城西集市吃炸醬面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戴斗笠的叔叔,那位叔叔沒和我打招呼,但想來,這片羽毛是那位叔叔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交給我的。”
李春陽心里也覺得,那位叔叔估計也不喜歡吃炸醬面。
蒲維清接過羽毛,瞥了眼羽毛上的文字,輕聲對李春陽說道:“此事不要被任何人知曉。”
李春陽乖巧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
蒲維清本想著給李春陽給些水果點心之類的,可一想到小家伙剛剛吃過炸醬面,這會兒應當沒有多少胃口。
“去吧。”院長大人柔聲道。
李春陽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隨機離開了此地。
院長大人帶著羽毛來到莊園內,微微探出真元,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龍氣,非宇文君,而是出自于武宓之手。
“雙龍山一敘。”
混沌空間的入口便在雙龍山,那里對于蕓蕓眾生而言是生命禁區。
蒲維清未做停留,當即橫渡虛空離開了此間。
能夠走如此曲折的路線,將情報送到自己手上,必然是一件需要好生費思量的事情。
雙龍山,深處。
霧氣涌動,山野之間唯有寂靜,并無之音。
古樹下,石桌石椅,周圍草木茂盛,洪荒氣息撲面而來。
宇文君來到此地,已逗留了三日。
他去了張本初曾經修行過的地方,并無其余的緣由,只是閑來無事,四處轉轉,不過并未與那位看守入口的老人會面。
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許多偉大事情的開端,其實都是一個人在索然無味中忽然間靈光乍現。
遺憾的是,這幾日在雙龍山深處四處走馬觀花,宇文君并未靈光乍現,只有枯燥與乏味,像極了大多數中年男人的日常。
可宇文君還未到中年。
年輕是一種狀態,年老,也是一種狀態。
宇文君泡了一壺上好的龍泉清水,桌子上,還有三串色澤烏黑透亮的葡萄。
一道微弱的風吹到了此處,須臾,蒲維清來了。
宇文君抬頭微笑道:“來的正是時候,茶剛剛泡好。”
年輕的八顧之首手法細膩的開始給院長大人倒茶,蒲維清坐在了宇文君對面,細看了一眼宇文君的神色,眼角有疲憊之色,雙眸卻是清澈了許多。
只是看著不太鮮活。
“費了這么多的周折,所為何事?”蒲維清開門見山問道。
宇文君反問道:“所以,你來到這里時,可曾走漏過消息?”
蒲維清淡淡一笑道:“雖不如你這么神出鬼沒,掌握虛無之力,可從白鹿書院,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雙龍山,我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放心,不會走漏任何消息。”
言語間,蒲維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上佳的龍泉清水,唯有權貴之流可喝的上。
然而這對于習慣粗茶淡飯的蒲維清而言,有些不習慣,茶雖好,總感覺少了某種味道,至于哪種味道,蒲維清自己也說不上來。
宇文君道:“九幽雀再度叩關,這會兒,岳擘差不多已在塞北城安營扎寨了。”
“原本戰死的妖獸,被人用上古秘法佐以塵土復活,成為了只會戰斗的傀儡,陛下讓國師大人來找我,想要讓我找到破解死生之術的破解之法。”
“想來,白鹿書院這段日子,也在忙活這件事,估摸著已經將能翻閱的古籍,盡數翻閱了一遍,不知可有所獲?”
蒲維清眉頭微皺道:“略有所獲,但還未進行實戰,不好說。”
“莫非,你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
宇文君道:“是,我特意返回玉溪鎮,師尊給予了我破解之法,本來是碰運氣的,可沒想到碰上了。”
“這是封神決!”
宇文君并指為劍,點在蒲維清的眉心。
片刻間,封神決的修行法門,盡數涌入蒲維清的腦海。
宇文君徐徐說道:“不可讓外人知曉,封神決出自于龍族之手。”
“你與混沌空間有些淵源,可以對外宣稱,是你找到了破解之法。”
“這對于白鹿書院的院長大人,也是一樁不錯的功績。”
“雖未參戰,卻勝過千軍萬馬。”
蒲維清聞言,心中已了然。
“所以,你就這么不情愿參與這一次的戰役嗎?”蒲維清反問道。
宇文君無奈道:“是不想過早的暴露龍族的實力,對于九幽雀的再度叩關,我心無能為力,我的麻煩比較多,此次,很有可能被魔君算計了。”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人皇卻倚重于我。”
蒲維清神色一凝,擔憂道:“你有把握嗎?”
對手是魔界其余的高賢大能,蒲維清也會擔心宇文君,卻不會格外擔心,因為他知曉顧雍與扶搖女帝就在魔界之地蟄伏。
可對手是棋力天下第一的魔君,便是另外一層意味。
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蒲維清再度說道:“其實這段日子,我并無多少要事,本想著去塞北城轉悠一圈,但也可以陪著你一起前往魔界。”
“說起來,我喝過你的半月酒,我也有些年月,沒有親自去購買過半月酒了。”
宇文君一臉苦澀道:“心意領了,但不必為我擔心。”
“你只需落實好封神決一事即可。”
“并且,張本初他們也會上戰場,但他們,不會知曉封神決的事情,得去了塞北城之后,要看岳擘的臉色,也不知岳擘愿不愿意傳授他們封神決。”
“迫于無奈,我只能藏一手了。”
“得讓人皇知曉,我雖然好說話,可在有些事上,難免也會出現辦事不力的情況。”
蒲維清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說道:“明白,佩瑤那丫頭,知曉你當下的難處嗎?”
宇文君應道:“知道,最近她也在養精蓄銳。”
蒲維清臉色微變,剛欲仔細詢問,卻聽見宇文君說道:“這件事你沒有插手的余地,但可能,會遭遇一次覆滅危機,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
蒲維清聽到這話,氣到無語。
也許,在院長大人的心里,無論宇文君和景佩瑤做了多少事,他們都還只是孩子。
可事實上,他們真的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