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雄山。
因高聳入云,山體端正磅礴,靈氣濃郁,植被豐茂,內有山澗無數,坡嶺一百零八座,陰陽協調,故而得名正雄山。
主峰名曰云霄峰,可見云海翻騰,時常有瑞云漂浮,偶爾可見云海瀑布倒流之景,峰頂修建一座簡易宮廷,四方宮墻呈墨黑色,拱衛正中央的云霄殿。
亭子里,兩位青年相隔對坐,正在擺弄棋局,亭柱旁矗立著一位約莫三十來歲的壯年男子,身材消瘦,皮膚古銅,模樣還算清秀,只是眉宇之間流露著絲絲煞氣。
郭盛和與高志來到正雄山淘人,起初低調行事,還算順利,世人皆知正雄山乃江湖野游匯聚之地,對游俠極其包容。
諸多郁郁不得志的野修來到正雄山,均會被以禮相待。
野游匯聚之地異數極易發生,諸多修行者掌握殘缺法訣,與他人相互交換,煮茶論道,時常發生化零為整的事跡。
所謂野修,便是獨自修行,在外尋幽探密,意外獲得一兩卷殘缺功法,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因所修法訣不全,故而稱之為野修。
而在這里,大量殘卷功法拼湊在一起,極易拼湊出全貌功法,甚至偶爾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功法拼湊在一起,反而不可思議,超越原初正統。
郭盛和與高志出來此地,自是被這里的人誤以為是江湖野游,來此地尋求一個歸宿,直到暗中招攬人才,被人發現后,當場便被就地正法。
得虧郭盛和是名門之后,若只是高志一人來到此間,早就被一刀霍霍了。
郭盛和抬頭望向頂梁柱旁的男子,愁眉苦臉道:“我們就是下棋而已,大哥你何必盯得這么緊呢?”
“影響我二人心境,難以下出神仙手來。”
此人名曰杜玨新,乃山主麾下第一高手,已有歸元后期修為。
看似年雖不大,實則極有可能過了半百之數。
杜玨新冷冷的瞥了一眼郭盛和,煞氣橫流,郭盛和只好閉嘴,高志也在一旁無奈的摸了摸額頭。
當下的正雄山嚴陣以待,只要宇文君出現,必須先得勝了兩只守山犬,隨后又得接受五毒的合擊,再之后就得上刀山。
那座刀山,實乃真刀山,數十名成名刀客組合列陣迎接貴客。
過了刀山之后,便是這位杜玨新親自招待宇文君,經過重重阻礙,方可與郭盛和、高志兩人會面,且到了那一步,還真不知山主是否愿意放人。
想到這些郭盛和頭大如斗,來了這里才知曉那山主亦是一位凌霄后期的狠人,正雄山經過無數年發展生息,其底蘊已可和名門大宗做之比較。
此時此刻,郭老爺子并不知曉他的寶貝孫子已落入他人之手。
本以為正雄山秩序散亂,民智未開,便和高志兩人前來,若一開始知曉內情他們就不會來這里找不痛快,便是要來,也得帶一位可護佑他們的強者。
郭盛和惆悵道:“以宇文君的傲氣,自然會孤身一人前來,我有種不祥預感。”
高志默然點頭,嘆息道:“事已至此,只能相信公子了。”
杜玨新在一旁默默聽著,忽然間,一只白鳥穿越云層,來到大殿里,停靠在一位高大男人的肩膀上。
山主約莫五十余歲,高大魁梧,面相棱角分明,目若朗星,舉手投足間透出野性的光輝。
冷哼笑道:“好小子,有種!”
“竟然還真的一人來了。”
郭盛和與高志看見那只白鳥后,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山主對恒昌宗有這般敵意,使得這兩位年輕人不約而同聯想到了當年的顧雍,曾在北方殺人無數,大概率與這位山主大人有著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
山下,入口處。
登山臺階上,人群熙熙攘攘密密麻麻,打眼一看不下于百人之數。
宇文君孤身一人前來,一臉從容不迫。
一位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扛著一柄鬼獸大刀微微上前,齜牙咧嘴笑道:“我們以為宇文公子是膽小怕事之人,沒想到還真有種一人來我正雄山。”
宇文君眸光平淡,無悲無喜,輕聲道:“我麾下門人不知正雄山深淺,在此賠罪了。”
彪形大漢猙獰一笑,其身后眾人更是哄然大笑,猶如看著傻子般看待這位八顧之首。
“光是賠罪,怕是遠遠不夠。”彪形大漢話鋒一轉冷冽言道。
宇文君微微挑眉,應道:“請賜教。”
彪形大漢見此,頓時怒從心頭起,輕聲喝道:“果然,顧雍傳人足夠狂妄。”
當即做出手勢,兩頭赤黃色的猛犬從山上飛撲而下,兩頭猛犬體大如牛,四肢粗壯,一雙豎瞳透出幽幽惡光,尾部更有利刃刺出。
彪形大漢冷笑道:“此乃守山犬,別怪我們看不起公子,能否更進一步,就得看公子的本事了。”
宇文君睥睨了一眼兩只守山犬,妖族之中有一脈名曰陰陽犬,一雄一雌配合默契,口銜劇毒,一旦中毒除非挖出陰陽犬心臟熬藥解毒,否則無解。
彪形大漢與其身后的眾人們開始起哄,不認為宇文君能過得了守山犬這一關,兩只守山犬均有大黃庭中期修為,配合默契,遇到破極高手都可憑借戰斗天賦將其撕碎。
兩只守山犬飛撲而來,氣勢如虹,剎那間此地罡風呼嘯,山林震顫!
宇文君亮出斷念,一刀橫掃而出,刀意森然凜冽,混沌氣洶涌滾動,兩只守山犬剛飛撲至宇文君上空,忽覺四肢發軟,一方刀域瞬息形成,鎖定兩只守山犬氣機,令其無法掙脫。
煞氣銳減,守山犬心神震顫。
宇文君輕盈一躍,站在一只守山犬頭頂,周圍重力驟增,砰然一聲,兩只守山犬同時墜落在地,砸出兩道大坑。
臺階之上的眾人見狀目瞪口呆。
一個照面就解決掉了兩只守山犬?
須知,守山犬乃是無數破極高手的噩夢!
為首的彪形大漢咽了咽唾沫,欲言又止。
宇文君單手握刀,緩步而上,人群一分為二讓出中間道路,宇文君神色淡然,正視前方,從中間緩步而上。
周圍的人群情激奮,卻無一人敢上前。
視他們若無物!
大坑里的守山犬發出微弱的哀嚎,彪形大漢這才回過味來,趕緊帶著幾人攙扶起守山犬。
未下死手,一切留有余地。
兩只守山犬并未遭受重創,只需休養一兩日便可恢復。
宇文君越過登山臺階,來到一片青石廣場里,剛欲繼續登山,便有五位衣衫襤褸的老人從天而降,頃刻之間對其形成合圍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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