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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與有榮焉

  這一刀落下,王家門客,盡數膽寒,未敢有絲毫異動,老老實實的匍匐在地。

  個人生死無關輕重,決不可牽連族人。

  老管家王厚瑟瑟發抖,干枯的臉龐隱約落下兩行熱淚,大公子年富力強,就這么沒了,以大公子的才情,往后步入歸元境界不是難事,或可沖擊一下凌霄。

  慕容秋水一陣恍惚,王舉就這么死了,倒也省事。

  氣態莊嚴道:“即日起,我孤月閣便是恒昌宗附屬宗門。”

  她想要賭一把,賭這個八顧之首日后可以走的很遠,她賭對了,這一塊人王令無疑加深了孤月閣女子的安全感。

  宇文君輕聲言道:“武宓,該你了。”

  武宓當即心領神會,氣息盛放,手握血矛,如砍瓜切菜一般虐殺王家門客,無論修為高低,統統血矛穿胸而過。

  有位大黃庭高手不愿坐以待斃,起身欲搏殺拼一線生機,可他的戰力與那位消瘦劍客比起來相差甚遠,一個照面便被武宓用血矛貫穿咽喉要地。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這一場屠殺,足以讓倉梧州的王家元氣大傷,死了這么多門客,往后估摸著不會有多少人愿意投效王家了。

  王厚看在眼里,一言不發,心里都在滴血。

  岸邊血水澆灌,處處都是尸體。

  武宓的血矛光輝熠熠,折射令人心悸的血光。

  宇文君略有無奈道:“我有心與世家修好,怎奈何世家欺人太甚,你王家今日過后,聲望必將大打折扣。”

  “不過在某些人眼里,你們本來就是來我這里試探深淺的,所以你們死得不冤。”

  “滾回去告訴你們家主,若再敢試探底線,便夷三族。”

  王厚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眼含老淚,匍匐后退。

  武宓血矛直刺天宇,透出恢弘血氣,遮蓋一方天地,地上的尸體漂浮而起,融入那血光中后便漸漸化作虛無。

  慕容秋水贊嘆道:“武宓姑娘,同階無敵。”

  宇文君想了想說道:“就現狀而言,她的確同階無敵,就得看往后是否會冒出一兩個變數出來。”

  慕容秋水說道:“接下來的路會很不好走。”

  宇文君看向已然平靜如初的湖面,徐徐說道:“接下來你孤月閣會有許多弟子受到父母囑托,將離開孤月閣,徹底與你劃清界限。”

  “閣主多年經營,恐怕也將所剩無幾了。”

  孤月閣里許多姑娘是聽從父母意愿來到孤月閣修行,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以后嫁個好人家光宗耀祖,而今孤月閣徹底站在了南方世家的對立面,那些姑娘們的父母自然不愿承受如此之大的壓力,與孤月閣劃清界限才是明智之舉。

  慕容秋水燦然一笑道:“公子說笑了,能陪你經歷大風大浪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不過估計,肯定會有一部分姑娘迫于各種壓力離我而去,但也絕對沒有公子所想的那么慘淡。”

  宇文君羞赧一笑道:“其實我想的并不如何慘淡。”

  慕容秋水無聲而笑,言道:“那就好,謝謝公子往好的方向去想,公子真是個體貼人。”

  宇文君:“…”

  “接下來便有勞了。”

  慕容秋水微微點頭。

  此刻,遠處有兩位妙齡女子牽著兩匹甲等戰馬緩緩而來。

  宇文君與武宓就此駕馬離開,往滌劍谷方向而去。

  待得那位年輕的八顧之首走遠之后,慕容秋水才暢然一笑道:“都說世家了不起,我看也不過如此。”

  “還不是向我們女人跪下了。”

  葉韻在一旁嘻嘻笑道:“可不是嘛,跪在地上都不敢動。”

  孤月閣的女子同時發出了鶯鶯燕燕的笑聲,長這么大頭一次笑的如此放肆,頭一次感受到了所謂的豪氣痛快。

  此事紙包不住火,月明州刺史大人知曉后,選擇了沉默,光陰宗被滅門以后,月明州在南方大地便徹底沒了話語權。

  很多人都覺得無所謂,只要死的不是月明州的人就好。

  起碼在月明州人的心里,孤月閣就是當下的第一宗門。

  同樣,宇文君手握人王令的消息,也自然是紙包不住火,很快就會被整個人族知曉。

  憑借人王令任性胡來,大致也就這么一回了。

  翌日,清晨。

  山中霧氣彌漫,宇文君與武宓駕馭戰馬順河而上約莫半個時辰,總算是看見了前方的門庭輪廓。

  滌劍谷建筑格局簡單精巧,房屋建設并未刻意依山傍水,錯落有致,一切從簡,站在谷外隱約可聽見里面傳來的打鐵聲。

  兩人來到了滌劍谷山門前。

  貴客至,谷主燕北游率領一眾門中精銳親自出來迎接。

  該知道的,他們早就知道了,姑且不論其它原因,僅僅是八顧之首的份量也不得不讓燕北游親自率眾迎接。

  日頭漸升,山中霧氣逐漸散去。

  燕北游身材長壯,四肢修長,臉面長得倒是一般,可那雙眼卻是目若朗星,透出一股純粹的精氣神。

  對宇文君雙手作揖道:“滌劍谷燕北游見過宇文公子。”

  宇文君連忙托扶起燕北游雙臂,柔和笑道:“谷主無需多禮,我雖是八顧之首,可若論輩分,谷主是我的前輩,晚輩也受不起前輩大禮。”

  燕北游熱情笑道:“公子風采奪目,受我一禮也不見怪,快請里面來。”

  滌劍谷中風色壯麗,有高山之水涌入江河之中,此處水源出自于橫龍山深處,水質陰沉磅礴,最適合淬煉劍條,也極其適合醞釀酒水。

  半山腰有一半邊庭院,庭院中一切從簡,絲毫沒有名門大宗的風采,要說唯一值錢的物件,大概就是正堂里擺放的根雕桌椅了。

  其木材應該是黃金古木,根雕桌椅色澤金黃,流光溢彩,聽聞人皇陛下的皇座便是用萬載之前的黃金古木打磨而成。

  燕北游親自斟茶,其兒子燕照則順從的站在父親身后,聽候差遣,眼角的余光也有意無意的觀察了一番武宓,這大概是他長這么大除了娘親以外最漂亮的女人了。

  茶香四溢,燕北游介紹道:“不是什么名貴茶葉,只是山中長了些野茶樹,我們也就湊活著喝了。”

  宇文君抿了一口,口感接近龍泉清水,但韻味并不綿長,卻有充裕靈氣。

  溫和說道:“山里的東西,自有靈性,有幸喝到此茶,也是我的榮幸。”

  燕北游意味深長道:“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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