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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不禮貌

  宇文君并沒有覺得心情如何沉重,因為這些想法都很合理。

  他不是那種一根筋的讀書人,非得追求一個公平公正公開。

  見宇文君反應不大,也無拔刀的跡象,平王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氣。

  若是其余的人在這里拔刀,平王無非就是一殺了之,宇文君在這里拔刀他還真不能把宇文君給就地正法,顧雍一旦發飆后果是很嚴重的。

  宇文君繼續問道:“張本初如今在何處?”

  平王無奈應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那孩子是昨晚被人擄走的,等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具體是哪一方勢力,我不好猜測。”

  宇文君也沒覺得失落,起碼搞明白了人皇對自己的態度,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態度,想起在清水村教書育人的日子,他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略有擔憂的問道:“太平縣的王忠,應該不會繼續坐冷板凳吧。”

  平王啞然失笑,這話就像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

  他盡量沉心靜氣道:“這點雅量我還是有的,就算是秋清看王忠那個老縣令不順眼,我也會為王忠據理力爭。”

  宇文君微鞠一躬道:“告辭。”

  平王略有擔憂道:“你難道就不會據理力爭,給自己爭一個公道?爭一口氣?”

  宇文君說道:“與這世道為敵,那也是我成為八顧之后的事情了。”

  平王擊節贊賞道:“縱是立場不同,但我此刻真的被你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帶著黑獅子走出平王府,王府周圍的星羅諜子也依序離開,宇文君對此漠不關心,只要在皇都境內,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知曉。

  天空不在落雪,新年的氛圍籠罩整個皇都,有些大型店鋪已經提前燃放煙花爆竹,氣氛喜慶熱鬧。

  宇文君總覺得暮氣沉沉,像極了一口渾濁的老井。

  心中快速推演計算,伏殺自己的人出自于南方,便和左慶堂幕后之人毫無關系,那位從未現身的大佬也不會在這個多事之秋橫生枝節,那段歷史不方便被第三人知曉。

  細細想來,宇文君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關于張本初還有另外一條線索,這一條線索就是張本初被逐出白鹿書院,南疆炮錘和云龍步出自于顧雍之手,也因顧雍的原因,張本初免去了偷師的牢獄之災。

  這件事當初處理的很草率,留下了諸多痕跡,被白鹿書院的其余人抓住辮子也很正常。

  謝一鳴有一句話提醒了宇文君,誰和自己有仇呢?

  從目前的局勢判斷那位幕后大佬還并未出手。

  白鹿書院和自己有仇的人,似乎就剩下了那個將種子弟。

  這會兒宇文君才意識到這是一個連環套。

  威遠將軍蕭南位高權重,在軍方論品秩僅次于大將軍岳擘,這樣的人提前知曉一些八顧之宴的內情,也不是難事。

  人皇和許多朝中大臣都不喜歡宇文君這個人,那蕭楚也不介意趁火打劫一次,讓宇文君心頭難受一回。

  對于此事,平王或許知情,或許不知情。

  仍舊是沒有任何顧忌騎著黑獅子在大街上大搖大擺,街道兩旁的人見狀紛紛讓開了道路,黑獅子的容貌還是挺嚇唬人的,生怕一不小心被這尊猛獸一口吞掉了頭顱。

  皇都驛站,大門口。

  宇文君來到這里后,就注定會引發波瀾。

  星羅的諜子在周圍仔細觀察,各方勢力的諜子亦是如此。

  周圍的老百姓們剛形成看熱鬧的架勢,黑獅子便一聲怒吼響徹天宇,人群四散而去,當即周圍一片寂靜。

  謝一鳴和隋霆一同走出驛站大門,隋霆怪異笑道:“這架勢讓我很不爽,你是想要怎樣?”

  顧雍當年在北方也很囂張,比今日的宇文君還要囂張。

  這般作態,很不禮貌,宇文君覺得那些人的吃相都如此難看了,自己不禮貌一次,仿佛也無所謂。

  泥人還有三分木性呢。

  他的不禮貌就是給所有人看的,就是如此的明目張膽。

  宇文君輕聲應道:“見笑了,我和謝叔叔說幾句話,并無來這里找茬的意思。”

  隋霆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驛站里的那些個年輕人們也都在二樓的窗戶口看熱鬧,五絕之一的楚欣兒更是一臉向往的看著宇文君,那少年真的頗有鋒芒與風采。

  宇文君騎著黑獅子轉身,謝一鳴跟在一旁,仿佛少年郎帶了一個打手。

  謝一鳴一頭霧水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不像是一個遇事壓不住火的人,這樣恐怕不太好,快過年了,見血也不太吉利。”

  “話說我步行,你騎著坐騎,這似乎不太禮貌,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呢。”

  謝一鳴這么跟在宇文君旁邊,無疑是丟盡了南人的臉。

  宇文君耐心解釋道:“我為主,到時候承擔主要責任的人也是我,你打個下手而已,責任能少一些,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是被我脅迫的。”

  “最主要的是,我覺得騎著黑獅子行走皇都,是一件很體面的事情,想來日后的風評也還不錯,我應該會成為更多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

  謝一鳴翻了一個白眼,直言道:“何事?”

  宇文君回道:“張本初是被威遠將軍的兒子帶走的,他兒子叫蕭楚,是我的同窗,和我有仇,只是些意氣之爭而已。”

  “其中曲折我就不多說了,說來也是笑話。”

  “我不一定能打得過威遠將軍,所以需要你出手。”

  “其實也不會打起來,只要你出現在我身后,他們也就該放人了。”

  “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趙冰是襲殺許還山不成被反殺而死,他一心求死,就是給你們南人一個得寸進尺的理由。”

  “人皇可能會退一步,但也不見得會讓你們南人大張旗鼓的修建浩然書院。”

  “至于武試之中會發生些什么,我就不知曉了,總之我盡量照顧你們的五絕。”

  “順帶告訴南方的那些老家伙,我很喜歡南方,那里風景秀麗,那里的姑娘也很迷人。”

  謝一鳴眉頭緊皺,自打來到皇都之后,就沒消停過一天,心累啊。

  “你這話我是不會傳遞給那些老家伙的,因為你這話連我都覺得很欠打。”謝一鳴發自肺腑的言道。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我會想辦法,讓人皇退的更多一些,可不管人皇怎么退,你們都修不成浩然書院。”

  謝一鳴來勁了,期待道:“你有何妙計?”

  宇文君說道:“我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但我會朝著這個地方努力的。”

  謝一鳴:“…”

  “想好了記得告訴我。”

  不知不覺間,兩人到了威遠將軍的府邸前。

  兩尊青金色的石獅子很氣派,是真有幾分氣吞山河的勢頭。

  可和宇文君座下的黑獅子比起來仍舊是遜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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